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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亲弟弟都要赶尽杀绝……” “咳咳咳……”话说到一半,止不住咳嗽起来。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最近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精神全靠道士送来的金丹吊着。 萧君山道:“儿臣不敢。” 皇帝咳嗽了一阵,连忙有太监给他呈上金丹,他冲服下去,脸色慢慢红润,怒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如此荒唐暴虐,真是学了那传说中的桀纣之君,连自家兄弟都摧残,你有何颜面居太子之位?” “那不过是一面之词,若是儿臣真用这等法子害四弟,怎会让人窥着蛛丝马迹?” 萧君山不卑不亢:“父皇执意问儿臣罪,何不多看两眼这一柄匕首,细究这所谓的罪证?” 皇帝看着萧君山,突然想起曾经的太后,太后把持朝政十数年,也是同样喜怒不形于色,把握人心。 眼前人不过二十多岁,竟然有了青年君王的威仪,给自己高深莫测之感。 萧君山站在殿前,和萧飒等人隔绝一段距离,那些话半点没能打动他。 他神色平静,波澜不惊:“这王蟒胆汁,能跟那西域商人接触得到,也能来自其他地方……传闻周家依仗着贤妃娘娘,藏纳奇珍异宝,府库金银如山,四弟口口声声说是我所为,怎么不问问周尚书,西域商人是否曾献给他西域异兽?” 语气冷静,字字扎心。 萧飒心口刺了一下,忙笑了笑:“大哥是说笑吧,此事怎可能与周尚书有关。” 这些年间周贤妃荣宠不断,享有这般的殊荣,任谁都要慢慢跋扈起来。 周家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事做得不少,这样的事,只要是得势的官宦人家都做过一些,却没有谁做得如他这般多,这般贪。 就连从异国来的商贾都绕不来这一道关口,向他送宝贝。 萧飒想到这里,心慢慢紧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舅舅,得到的财物都要收藏在府库里,金银堆积如山,时间一长,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 若是…… 真如太子说的那样…… “有些事,心知肚明便是了。”萧君山微垂眼睫,朝后淡淡吩咐道:“带人上来。” 养心殿外,早就有萧君山的人等候。等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跟着宫人,畏畏缩缩地走上来,周尚书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几乎是喊了出来:“怎么会是你!” 那人是周府管家,一直替周尚书打理府里财物,外头送来的金银都要经过他的手。 周尚书视他如亲信,从没想到他会投靠太子。 而看这模样……他竟早是太子的人,这么多年不过是逢场作戏! 周尚书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那管家长跪在地,朝着皇帝磕了个重重的响头,道:“回禀皇上,这些年来,周府一直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搜刮金银,来往大乾的异国商贾都要将珍贵货物送给尚书大人,打通关节。这是草民从周府偷来的毒蛇尖牙,楼兰王蟒便是那商人献给尚书大人的异兽,养于兽池之中。” “这才是真正的证物。”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果然是一对狰狞的尖牙。 太监将布包呈上去,皇帝脸色僵了。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他有再多开脱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明摆着就是周尚书昏了头脑,欺君犯上! 萧君山淡淡道:“我不过是担忧父皇身体,听说那西域有一味药名长寿散,想为父皇求药罢了。这一切都可以询问大理寺卿……还请父皇明鉴。” 这句话来得很及时,撇清了他的嫌疑。 萧飒忽然觉得,萧君山所做的一切都是故布疑兵,引蛇入洞。而他们今日的审问……就像是给萧君山演了个笑话! 周尚书僵在原地,后背一阵阵发冷。 是梁王把他叫来这里助阵的,怎么到了现在,成了他陷害太子? 他看向萧飒,张大了嘴想要呼救,下一瞬,皇帝勃然大怒。 “周尚书,你有何话要说!” 天颜震怒,周尚书独自承受皇帝的怒火。 “借梁王之名陷害太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一百大板,打入天牢!” 下朝之后,皇帝的怒气久久不能平息。 明面上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周尚书和萧飒,是他们自导自演这一出戏,他下了定论,却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 不,他是英明神武的皇帝,不可能出错的。一定是周尚书欺君犯上…… 在皇帝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隐隐惧怕萧君山,对峙之时,萧君山展现的魄力和威严都使他惊惧。 过去他忽略了萧君山那么多年,再一回首,萧君山竟然成长到这个地步… 皇帝坐在龙案之前,脸色干瘪,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虚弱起来。他从玉瓶里慢慢摸出一粒金丹,冲服下去。 片刻之后,他恢复威严的模样,而周贤妃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挂着贤淑的微笑,走到他身边,给他捏肩膀。 “皇上想必是累了吧,臣妾为您揉揉肩。” 皇帝胸中的郁气消散许多,道:“还是在你身边,朕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周贤妃陪伴他身边多年,如同一朵解语花,温存小意,在他最落魄的岁月里,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哪怕是心绪烦躁时,他也愿意听周贤妃说话,在他的印象里,周贤妃不争不抢,从来不会干涉朝堂的事。 周贤妃轻轻给皇帝揉肩,感受皇帝紧绷的身体慢慢舒缓下来,手上的力气一停。 她看着皇帝的脸色,眼里沾染了试探,慢慢道:“臣妾的兄长是无辜的,他并非那般狼子野心之人。” “啪——” 下一瞬,龙案上的茶盏重重拂落,摔成好几瓣。 没想到,周贤妃的话加深了皇帝的怒气,她往后退了退,连声道“臣妾知错”,而皇帝的眼底染上怒意,绷紧身子。 “他欺君犯上,藐视天子,难道是无辜的吗?他可以陷害太子,也可以助飒儿,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拿朕当一个傻儿哄!” 似乎只有向更弱者发火,才能显示他的威严。 “皇上息怒!” 周贤妃疑惑,她为兄长求情,怎么招致皇帝更盛的怒火? 而皇帝又如何会说,自己隐隐惧怕萧君山呢?大乾的一切只能把握在自己手中,所以…… 周尚书只有更惨一些。 因为他触怒的是至高无上的自己! “朕本来是想暂停他的官职,你这么一提起……他这些日子真是越来越过火了。竟然敢藐视朕的权威……” 皇帝想了想,在明黄卷帛上题上几行字,朝御前太监吩咐道:“不如罢免官职,抄去家中财产。吩咐下去,周尚书连着周家的子嗣都除去官身,贬为庶人,家中亲眷一律流放凉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