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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日子是很无聊的,白簌簌想了一会儿,同意施贵妃的邀请,领着一众宫人们往凤仪宫去了。 白簌簌去凤仪宫的时候,身为周贤妃侄女的周清也正巧被召入宫,宫道上两人狭路相逢,一下就撞见了。 周清想起那日樊楼里的惩戒,当即退到一边:“太子妃娘娘安。” 她低着头,偷偷用眼角余光瞟着白簌簌,白簌簌穿着华贵宫装,下凡的天妃一般,理也没理她,后面跟着一群东宫宫人,很快消失在宫道尽头。 周清脸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日火辣辣的触感,她看着白簌簌离去的方向,愣愣想着,这就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吗? 看着,像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自己在太子妃的眼里,也和尘埃一般微不足道的吧? 旁边的丫鬟替自家小姐鸣不平:“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得势之后就不理人了,她算什么东西,小姐您可比她体面得多了。” 周清瞪了那丫鬟一眼:“闭上你的嘴!太子妃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吗?你们这些刁奴再敢嘴碎,乱棍打死都是轻的。” 周清嘴上这样说,目光一直往白簌簌离去的方向看,心里暗道,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这般呆愣的人,偏偏能遇上一个太子殿下,宠得她如珠如宝? 凤仪宫。 虽是贵妃宫殿,乍一眼看去确实是皇家富贵,可里面的场景颇有文人雅趣。 施贵妃是饱读诗书的才女,自然喜好清高。她靠在美人榻上,桃花一般的美目微微睁开,看着白簌簌,有些诧异地道:“你便是……白簌簌?” 上次千秋节的时候,白簌簌还名不见经传,施贵妃只道她是建陵侯府的庶女,而如今,她的名字已经有被知晓的资格了。 白簌簌在宫人搬来的绣墩上坐下,施贵妃笑道:“瞧我说的,该称你太子妃了。没想到你居然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这般灵慧毓秀的人,果真和他是一对,般配极了。” 白簌簌听到她提萧君山,当即蹙了蹙眉,认真道:“我和他,是般配的。” 她的声音很慢,很坚定,说到萧君山的时候,像一瞬间醒了过来。 施贵妃听到她的话,笑意更多,寒暄道:“东宫里可还住得习惯?太子殿下到底是男子,对于女子的起居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说。” “我是贵妃娘娘,知道吗?只要你有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你。” 施贵妃知道白簌簌和常人比起来思维迟钝,自然会多看顾一些,一则是她生性善良,二则是白簌簌合她的眼缘,又确实能吹得一手仙音,让她安然入睡。 施贵妃的眼角蜿蜒一丝青色,有些憔悴,一看便是长年累月的失眠。她温柔看着白簌簌,想到自己多年的心事,叹了口气:“给我吹奏一曲吧……” “我实在是很需要你的笛声,乖孩子,帮帮我,好吗?”听着有些虚弱,透露一丝恳求的语气,白簌簌不忍起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 太温柔了。 温柔的眼睛,温柔的话,让人生不出一丝拒绝的念头。 白簌簌点头,宫女给她递了一支紫竹笛,她抵着唇边的笛孔,慢慢吹奏起来。笛声悠扬,如同清风摇碎了一池星光,在场的人如痴如醉。 而白簌簌刚刚吹完,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施贵妃像从梦里惊醒,问:“谁来了?” 萧君山从门口大步走进来,走到白簌簌身边的时候,白簌簌一下就放下笛子,很自然地牵住了他的袖子。 而他反手握住了白簌簌的手,把她的手攥紧,牢牢锢在掌心。 萧君山的来临,是施贵妃没有想到的。施贵妃进宫十年,太子殿下一直和她没有交集,怎么突然来了凤仪宫? 她压下心里的疑惑,笑道:“殿下光临凤仪宫,真是蓬荜生辉了。” 萧君山松开手,吩咐宫人们带白簌簌回去,道:“你先回去吧。” 白簌簌点点头:“嗯,你,也要回来。” 听起来,像是关心他了。 等白簌簌离开凤仪宫之后,施贵妃便开门见山,问:“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是有何事?” 萧君山脸色冷酷,一言不发,施贵妃见了,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待到眼神示意两旁伺候的宫人退下之后,看向萧君山。 他道:“施夷光,你进宫已有十年,初入宫闱之时,父皇连幸你三月,宠冠六宫,就连周贤妃都是冷清度日。沦落到如今的程度,你真的甘愿吗?” 萧君山所言俱是实情,施贵妃被说出过往,仍然进退有据:“本宫不过是一缕浮萍,身不由己,而君恩似海,又怎能是本宫可以揣测?” 萧君山继续道:“我先前入朝时,施丞相多次问我贵妃的近况,施丞相已是花甲之年,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所在意的唯有自己的女儿……你这般落魄,他若知道,必定十分难过。” “父亲……是我,对不住施家。” 施贵妃想到家人,眼里流露良多伤感,片刻恢复如常,看向萧君山,问道:“……太子殿下说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 萧君山脸色阴沉,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话语冷彻如冰泉:“听说你忧思郁结,长年累月都难以入睡,寻遍了民间和宫闱的良药也是无用。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一听到簌簌的笛声就能入睡吗?” “你说的是……”施贵妃脸色一白,想到那个人,竟似云端地面之间反复坠落,患得患失起来。 “帮我做一件事,我便将答案告知你。” 作者有话要说: 娶一个小丫头过门是什么体验? 萧君山:独守空房(泪目 ☆、第 26 章 金銮殿。 金柱盘龙的大殿里,皇帝坐在雄伟的龙椅之前, 身形显得更佝偻瘦弱。他如一枚干瘪的果子, 明黄龙袍也遮掩不住的苍老,咳嗽几声, 看向底下的群臣。 底下的朝臣里站出一人,施丞相年逾花甲,身子骨还很硬朗,在朝堂素有威信, 此时上前一步, 面色肃然, 道:“臣启奏。” “丞相有何事?” “吏部尚书与乌磟质子交往盛密, 前些天里, 周尚书府外门童看见乌磟质子派人给周尚书送去厚礼,重金贿赂……” 皇帝闻言, 朝周尚书看去,眼里隐有怒火。 “周尚书,可有此事?” 周尚书争辩道:“这都是他们胡说,乌磟质子初来大乾, 不通风俗人情,臣是代为介绍, 而质子也是为了感激臣才……” 周尚书的辩解,更引动皇帝的怒火。 这些年间他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小舅子,卖官鬻爵,收受官员和富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