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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来通报了。 御前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向皇帝禀告:“皇上,青州南阳书院,鸿儒江鹏展求见。” 养心殿外,响起接连的通报声。 “南阳书院,孔越明求见。” “南阳书院,赵耘晦求见。” 皇帝还想发怒,听到这几个声音,怒气忽然平息了,平静道:“……进来吧。” 三名高冠博带,白发苍苍的鸿儒走进来,朝着皇帝就是长长一拜,呼天抢地。 “陛下,太子之位不可废啊!” 他们跪在地上,对着皇帝,齐声道:“数年前的江南水患是太子提出疏导之策,工部尚书听从指挥,数以万计的沿途百姓才得免于流离。两年前南越爆发瘟疫,也是太子礼贤下士,请来两广名医,亲身深入疫地才得控制疫情。” 三名鸿儒都是白发苍苍,年过花甲的年纪,对着皇帝满脸涕泪地进谏道:“数月前北地的乌磟国发起战事,更是太子早有预感,命令边防早修堡垒备好辎重,得以抵御乌磟铁骑的来袭。” “天下士人之心尽归于太子,太子虽有眼疾,可他素有早慧之名,毓秀天成,这些年来得尽了民心,皇上若是要废太子,便是要让天下的百姓伤心啊!” 皇帝听着他们的话,脸色从黑到白,从青到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别提多精彩了。 他一脸怒色,恨恨地看着三名鸿儒,再恨恨地看着萧君山。 虽说这三名鸿儒都没有官职,可青州的南阳书院是当世第一学府,他们作为几十年的执教者,学生也遍布朝堂。 他们这样的逼他,他又哪里能得偿所愿呢! 皇帝深吸一口气:“好,好!台阁重臣都是你们南阳书院的学生,朕数次下旨,请你们入朝为官,你们却守着清名不愿入朝,如今……倒是要为这个逆子而忤逆朕了。” 回应他的,是退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萧君山,和三名鸿儒直言不讳的诤言:“草民不敢,只是南阳书院的万千学子都心归太子,若是皇上执意要废太子,草民们情愿以死进谏!” “朕登基二十多年,都没能请得你们中的一个,今天,你们却都跳出来了……太子,枉自你欺瞒了朕这么多年,倒是不简单啊。”皇帝幽幽看着后面的萧君山,嘲讽道。 那明黄的龙袍罩在皇帝身上,衬得他单薄的身子更瘦小了很多,他用力咳嗽了几声,拿起御案摆着的一颗道士进献的金丹,就着参汤吞服,才重新缓了过来。 皇帝疲倦地看着几人,身影像是苍老了很多。 “……都退下吧。” 南阳书院的鸿儒,本来就是萧君山的暗手。 士人都是重名的,萧君山这些年来在朝堂和江湖之中的声名如日中天,他们自然想要为萧君山效力,成为彪炳千秋的名臣。 萧君山早就请了他们来京城,如今不过是皇帝把他这手暗棋逼了出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萧君山和鸿儒们退了出去,他先派人将三名鸿儒重新安顿了,一番明主良臣的惺惺相惜之后,自个儿出了京城。 他在很多暗卫的护送掩饰下,来了城郊的一处酒楼。 没有人知道,京城中大部分的酒楼都是他的产业。 酒楼人声嘈杂,最利于探听消息,而此处酒楼位置偏僻,门可罗雀,显然有别的用途。 掌柜跟在萧君山后面,替他启动了后院书房的机关,厚重的书架应声朝旁边退去,露出一条向下盘旋的石阶路。 萧君山虽然瞎了,五感却很灵敏,尤其是嗅觉,对于空气里的尘埃气息十分敏锐,就是跟着他的掌柜和暗卫,他也能通过他们气息的不同,辨清他们的位置。 他只是看不到而已。 可看不到,还可以闻,可以听。 可以因势利导,可以顺势而为。 萧君山很是熟稔的走入地宫,一旁审讯囚犯的暗卫看到,连忙恭敬向他稽首。 萧君山眼睛黑黑沉沉:“周贤妃又有了动作?” 这些日子周贤妃借口太子不近女色,明里从自家的亲戚里选人,塞了个良娣进东宫,暗里则偷偷派了不少细作,混入东宫的宫人打听消息。 这些暗卫,就正在审讯那些细作。 萧君山冷笑一声:“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塞姬妾,细作,后宅妇人的阴私伎俩居然也拿来脏我的眼。” 地宫的烛火跳跃,落在萧君山脸上,是鬼神莫测的阴暗。 他道:“你们好生审问,把他们嘴里的东西全挖出来之后,就都杀了吧。” “是。” 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萧君山回头,是一名暗卫匆忙闯了进来,向他跪地:“殿下,建陵侯府里的眼线传来消息。” “侯府里有人看见,那建陵侯府的庶女身上戴着您的玉佩。那螭龙纹玉佩极为罕有,除了皇上,就只有您才能佩戴,京城里的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暗卫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萧君山的神色,看着殿下的脸色更阴沉了些,他心底暗自疑惑。 建陵侯落井下石,是梁王一脉的人,按说殿下是极为不喜的,可他要是真厌恶建陵侯的女儿,又怎么会把随身的玉佩给那人呢? 他心底疑惑,声音更低了些:“那庶女是建陵侯特意从外接来,说是要送入东宫的,您看……” …… 萧君山得到消息的时候,白簌簌正低头看着裙摆,幸福的眯了眼睛。 她生得轻盈,一袭素色襦裙,跟枝头的白花一般。等戴着了浮雕螭龙纹白玉佩,就是一朵贵气的芙蕖了。 绣榻边,白簌簌认真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这一天她光顾着看这一枚玉佩,连小口袋里的蚂蚱都忘了。 窗边的鸟儿叽叽喳喳,外头的丫鬟也像说着什么话:“当初孝惠皇后亲自下了懿旨,给东宫和侯府结成了娃娃亲,这二小姐可真是好福气,要是她嫁入了东宫,以后可不就是要做太子妃了?” 白簌簌在侯府里待了这么多日子,慢慢明白了自己就是“二小姐”。 她听到了有人谈自己,侧耳听了听。 “做太子妃要是那么好,大小姐还要特意去求侯爷,把二小姐接回来?那可是个火坑!” “皇帝厌恶太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太子废了,况且太子有眼疾,谁愿意嫁给一个瞎子呢?” 旁边的红珠正替白簌簌理着首饰盒,白簌簌歪了歪头,问:“她们在说什么?” 红珠道:“她们是在说,小姐您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呢。” 婚事,什么是婚事? 白簌簌以前像听人说过,一个女子嫁给一个男子,从此都住在他的家里,就是婚事了。 太子殿下又是谁呢。 是她要嫁的那个人吗? 白簌簌舔了舔唇,不知怎的,想起了她今天见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