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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你的志向就是给七公主当护卫?” 谢青跪在廊前,神情坚毅,朗声道:“不错,我的志向就是护卫七娘安全,追随七娘左右,此心可鉴日月!” 听他改了称呼,李仲虔皱眉。 …… 谢青是谢氏家将子弟,按谢家的规矩,世仆子弟十三岁起就可以参加每年一届的比试,夺魁的人会被送往军中,得到提拔重用。 谢家满门壮烈,树倒猢狲散,很多家将悄悄改了姓氏,各奔前程。 也有人选择留下,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留在荆南为谢家守墓,另一部分人成为李仲虔的亲兵。 谢青就是其中一家人的儿子。 他刚满十三岁就去挑战其他年纪比他大的少年,输多胜少,等他十七岁时,终于打败所有人,赢了比武。 李仲虔问他想要什么奖赏。 他摇头说不要奖赏,只想当李瑶英的护卫。 李仲虔大怒,以为谢青以下犯上、肖想瑶英,拔刀就砍。 后来误会解除,谢青成为瑶英的护卫。 他昔日的手下败将在军中青云直上,他丝毫不为所动,甘心追随李瑶英。 …… 想及这两年谢青的表现,李仲虔神色缓和了几分。 这小子一条筋,脑子不会拐弯,对小七十分忠心,小七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而且时时刻刻谨记奴仆的本分,绝没有逾越之举。平时洁身自好,沉默寡言,不饮酒,不流连风月,除了练武还是练武。 是个忠仆。 既然他甘愿留在小七身边当护卫,那就再让他留一段时日。 长廊传来陂巾长裙曳地的窸窸窣窣声响,瑶英走了出来。 李仲虔摆摆手,示意谢青起身。 谢青一言不发地站起,回到廊前,继续值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耐烦,延湄 ,不要熬夜伤身体,挚 ☆、阿兄,我怕 几场微雨过后,庭间花木长势愈发泼辣,转眼到了宰相府举办春宴的日子。 李仲虔出征在即,李瑶英忙着为他整理行装,没去赴宴。 宰相府里焚香挂幛,宾朋盈门。 各家小娘子珠围翠绕,鲜衣盛装出席,听说七公主不来,脸上都露出了惋惜之色,暗地里却松口气:七公主要是来了,谁还有心思看她们? 李仲虔记得年前答应过瑶英和她一起去曲江跑马,打点完军务,兄妹二人只带了几个随从,白龙鱼服,骑马至曲江跑了几圈。 出征前一天,李仲虔进宫看望谢贵妃。 谢贵妃坐在栏杆前看宫女打秋千玩。 芳草绕阶,日光和暖,她不施粉黛,一身素裳,含笑和身边宫女说话,面容安详。 李仲虔走近了些。 正好听到谢贵妃招手唤一个小内侍:“二郎,你头发乱了,过来,阿娘给你梳发。” 小内侍边笑边应,走到长廊下时,迎面撞上面色阴郁的李仲虔,脸色一白,退后几步跪倒在地上。 “大王恕罪!” 小内侍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谢贵妃时常认错人,总把宫女阿薇当成七公主,把小内侍当成少年时的二皇子,他们不回应的话,谢贵妃就会惊慌害怕。 后来奉御要求小内侍和阿薇顺着谢贵妃,假装自己是年少的皇子公主,七公主也让他们宽心,说不会怪罪他们,他这才敢以卑贱之身应下谢贵妃叫的那声“二郎”。 李仲虔一语不发。 谢贵妃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小内侍,看了过来,面带疑惑。 李仲虔和母亲对视了片刻。 谢贵妃神情茫然。 李仲虔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无事,贵妃在叫你,你去吧。” 小内侍吁了一口长气,爬起身,一溜小跑。 谢贵妃笑着喊他:“二郎,慢些走,别摔着了。” 李仲虔在角落里站了半晌,转身离开。 阿薇送他出宫门,看他神色冷淡,忍不住出言解释:“大王,您别怨贵妃殿下……” 李仲虔平静地打断她的话:“我不怨阿娘。” 他明白,阿娘生病了,才会如此。 近卫牵着坐骑等在宫门外,李仲虔接了缰绳,身形忽然一顿。 “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不得有丝毫隐瞒。” 他语气冰冷威严。 阿薇忙恭敬地道:“大王问就是了,奴不敢隐瞒。” 李仲虔问:“七娘这几个月有没有再像去年那样呕过血?” 阿薇一怔,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大王,公主一直在吃凝露丸,不曾呕血。” 李瑶英从小体弱多病,即使这两年身体好了很多也没断过药,那药是奉御用几十种稀罕药材调配的丸药,名叫凝露丸。 李仲虔没说话,神色放松了些许。 去年李瑶英忽然痉挛呕血,命悬一线,奉御束手无策。 李仲虔觉得meimei的病来得古怪,守了她好几天。 瑶英却满不在乎,说她只是吃了生鱼脍,肠胃不适。 李仲虔见过她呕血时痛苦的样子,当然不信。 问奉御,奉御说不出所以然来。 后来瑶英很快痊愈,整个人精神焕发,一点都不像大病过。 李仲虔只得把怀疑按在心底。 他蹬鞍上马,迎着渐沉的暮色,轻轻舒口气。 不管瑶英到底瞒了他什么,只要她没事就好。 半个时辰后,李仲虔回到王府。 前院人头攒动,笑语喧哗,前厅内外乌压压一大片,挤满了人。 长史引着李仲虔绕过前院,笑道:“大王,前院在发赏钱。” 李仲虔嘴角一勾:“七娘吩咐的?” 长史点头应是,每逢二皇子出征或是凯旋,七公主都会命管事给府中内外仆从发赏钱。 前院人声鼎沸,内院也是一派忙碌景象,廊庑里堆满了打开的箱笼,婢女抱着捧盒托盘进进出出,脚步声纷杂。 瑶英站在门前指挥婢女。 灿烂的夕照被满树怒放的花枝一层层筛过,轻笼在她身上。 花影潋滟,她立在阶前,身姿窈窕,朱唇榴齿,回眸时看到走近的李仲虔,眉眼微弯。 天生一双半含秋水的媚眼,浓睫忽闪,眸中春色涟漪。 “阿兄。” 她轻声唤他,笑靥明丽。 仿佛是摄于她光艳夺人的容色,满庭花枝在黄昏微醺的风中轻轻颤了一颤。 李仲虔嘴角一咧,抬手拂去落在瑶英绿鬓边的一瓣杏花。 他护着宠着的meimei长大了。 瑶英推李仲虔进屋:“明天出征,你今晚早些睡,不管谁下帖子,你不许出去吃酒!” 喝酒误事,他有次出征时喝得醉醺醺的,送行的官员个个侧目。 李仲虔浓眉轻挑,拖长声音道:“知道了,管家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