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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勇道,“我是衙门里头的人,昨日仵作验尸了,那妇人是被人毒死的。” 沈勇将话说完,就仔细看那秀才。 只见张文海似乎是定在了原地,双眼睁得老大,眉头也微微地蹙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一般,“毒死的?” “嗯。”方一勺点点头,“所以我们想……”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秀才嚯地站起来,飞奔到了后头去,不多会儿,拿来了一把铲子,他脱掉外衣,就开始挖那座院子里的坟。 只是他最近失魂落魄地过日子,光喝酒不进食,身体发虚,没挖多久就气喘如牛。 沈勇赶紧走过去,拿过他的铲子,道,“你去坐着,我来挖。” 秀才看得出沈勇是个练武的,身子比自己不知道精悍多少,便被夺过了铲子。 方一勺让秀才过来坐下,吃些蛋卷。沈勇脱了外衣,开始挖坟,没多久,便挖出来了棺材。 此时,张秀才将蛋卷吃完了,跑到了坟边,先跪下给他师父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跳入了坑里,将棺材的盖子打开。 本来,众人已然做好了臭气熏天的准备,毕竟刚刚死了没多久,现在应该正是烂的时候。 可奇怪的是,这棺材里头的尸体穿着寿衣,安安静静地躺着,并未出现腐烂和恶臭,只是尸体脸上,有一些紫色的斑纹。 “咦?”方一勺觉得不对劲。 沈勇对张秀才说,“唉,秀才,扯开他衣服看看!” 秀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把扯开了寿衣,就见尸体的胸前,皮肤发绀,有暗紫色的半点。 “哎呀,中毒的!中毒的!”沈勇跳起来就嚷嚷。 “相公你怎么知道?”方一勺问。 “我这几天不看医术呢么?”沈勇道,“人若是中毒死的,尸体都不易腐烂,皮会发绀有暗紫色尸斑!这就是明显中毒死的! “跟那书生的娘一样的么?”方一勺道,“哎呀,铁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了!” “师父……”张秀才也呆若木鸡,坐倒在坑边,最终喃喃,“你果真不是徒儿气死的么?” “唉!”沈勇叫秀才,“愣这干什么,找块白布来,咱俩抬着你师父的尸体,去衙门,找凶手给你师师父报仇啊!” “呃……好!”秀才翻身爬上了坑,进入房中拿出了一大块床帘子来,将那梁夫子裹上,和沈勇一起,抬着尸体就往外跑了。 方一勺拿过食盒,将里头的一壶好酒都洒在了坟前,道,“老夫子呀,他们翻尸捣骨是因为要给你申冤,你莫怪呀莫怪!等案子破了,我们拿好酒来祭奠你。”说完,赶紧提着食盒追出去了。 沈一博看到了梁夫子的尸体后,脸色更难看,指了指仵作房,示意沈勇他们将尸体抬进去,进屋一看,就见还有几具尸体也被从地里挖了出来,都是一样的情况。 刘大方看了看沈勇,“小子长进了啊,这尸体发绀尸斑紫黑,那就是中毒的症状,你看看他们的肝里头都积水了,又发黑。” “是有人给师父下毒了?”张秀才问,“可我师父是自尽……上吊死的。” “有人给挂上去的呗。”刘大点了点头,道,“这自尽法子多了去了,要不然投河,要不然撞墙……总之都是让气的呗,若是都活活被生气死了,那岂不更惹人生疑。” “这倒是。”沈勇点头,道,“唉……会不会那书生的娘,原本也应该是要死于自尽的,因为她突然跑出来了,所以就毒发身亡了?” “有理!”刘大方道,“这想法对!” “嗯。”沈一博也赞同,“这案子得好好查查,张文海。” “在。”张文海上前给沈一博行礼。 沈一博道,“你去洗漱一下,稍后到书房来,我有事情要详细问你。” “是!”张文海随着下人,先去洗漱了。 沈勇也去洗了个澡,出了房间,却找不见方一勺。来到厨房里头,只见方一勺正忙碌呢。 “娘子,做什么?”沈勇欢喜地跑进去,又能饱口福了! “糖烧饼。”方一勺笑眯眯地说着,“快做完了。” 沈勇就看到方一勺将灶台里头烘好的烧饼取出来,只见这烧饼外皮儿金脆,上头洒了白芝麻粒儿,拿起来咬一口,沈勇一挑眉。 这烧饼千层是层层酥,馅儿糖粉是粉粉甜,又香又有嚼头。 “好吃啊!”沈勇见方一勺又拿食盒装,就问,“娘子,去哪儿?” 说话间,小石头和小结巴跑了进来,“少奶奶!” “来了呀。”方一勺给了他们一人两个小烧饼,问,“石头,想静怡师太不?” “想呀。”石头点头。 “我们去趟长乐庵吧。”方一勺提议。 “好呀。”石头欢喜点头,小结巴机灵,叼着烧饼出去牵马车了。 沈勇看方一勺,“娘子,你是不是想去找那鸾儿?” “嗯!”方一勺点点头,“相公你觉得呢?” “好主意!”沈勇对她挑大拇指,“别的不敢说,这门道啊,铁定是出在那烟翠楼里头!” 第32章 落春茶和碎瓷器 方一勺和沈勇驾马车来到了长乐庵的山脚下,小石头和小结巴跟在后面。 小结巴仰起脸看了看山顶的庙宇,问石头,“石头,你怎么住在庙里?” 小石头回答,“静怡师父养大我的呀,怎么了?” “没。”小结巴道,“那你不就是小尼姑?” 石头瞪他一眼,“尼姑怎么了?” 小结巴皱皱鼻子,“倒是没啥,就是……尼姑和窑姐儿一样,都不容易嫁掉啊。” “你胡说!”石头不高兴了。 小结巴道,“我……又没说什么,再说了,你现在也不是小尼姑呀。” “讨厌,不理你。”石头提着食盒儿,虎着脸就往山上跑,小结巴见自己多嘴闯祸了,赶紧追去。 沈勇和方一勺在后头跟着,沈勇摇头,方一勺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别说,其实小结巴说的话,挺有意思的。”沈勇自言自语道。 “哪儿就有意思呢?”方一勺边走边道,“世人总不容人有几分清静,窑姐儿不行,姑子也不行。““我说的就是这地方有趣啊。”沈勇笑道,“要说窑姐儿不好嫁,那我信,毕竟自古讨人欢喜的是贞洁烈女,放浪形骸的女人,都是不遭人待见的。可这姑子,大多都是圣洁女子,为何也不被人待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