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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驾轻就熟,谢景微微一愣,唇齿被轻轻撬开,王悦的舌头卷了进来,他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该说王悦什么好,抬手轻轻扣住了王悦的脑袋,他手上微微用力倾身将人压在了身下,随即就感觉王悦的双腿缠上了自己的腰。 “别闹。”谢景低声警告。 王悦没说话,躺在地上望着谢景笑得很是玩味,他抱紧了谢景的脖子。 谢景望着王悦,眼中猛地暗了下去,王悦穿着他的衣裳躺在他的身下,身体从里到外都有自己昨夜留下的痕迹,这人终究是自己的,这个念头已经浮现了许多年,可直到这一刻才忽然变了意味。 这人已经是自己的了。 一直觉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便强求的谢景望着眼前笑得有些不知死活的王悦,多年心迹一霎那有如风云流散,他按住了王悦的手,终于低头吻了下去。 王悦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软,却仍是仰头抬着一双清澈的眼目不转睛地望着谢景,缠着谢景的双腿紧了紧,甚至轻轻蹭了下。谢景低头看着王悦他发现自己还真拿王悦这样子没办法,王悦这一身伤他也不可能真的碰他,谢景看了半天,什么都不下不了手,只能压着王悦的额头,低低说了一句,“别闹……” 一句话说了一半再也说不出下去。 谢景抬手揉了下眉心,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被气得头疼,活了这么些年这还真是头一回。他忽然笑了下,抬手摸了下王悦的头,“好了,别闹了。” 王悦手中轻轻抓着谢景的发带,望着谢景的脸忽然微微失神,这人长成这副样子,若是当年腿没有伤,要嫁他的世家仕女怕是要从谢家大门一直排到建康城外去。 他查过谢景,谢陈郡此人少年时名冠京师,十四岁入仕,二十多岁遭逢剧变,之后外镇江州声名平平,近三十年的生涯未曾有过任何风月传闻,唯一一桩勉强有点风流意味的事,是他年少时在姑苏渡口夜别友人,牛渚月下吹笛,一曲时人谓之有嵇叔夜遗风。除此之外,再无一丁点所谓风流韵事,红颜知己?他把那王家幕僚呈上来的册子翻烂了都没找着一点蛛丝马迹。 这件事太奇怪了。晋朝是个推崇互相吹捧的朝代,江左所谓名士随便做些什么都能被吹捧为当世风流,陈郡谢氏门第在江左也不算低,各种朝野逸闻里头经常出现谢家人的名字,那些待字闺中的闺阁仕女也会时常提起谢家人的魏晋风流,可所有人却唯独只字不提谢陈郡,这是件很古怪的事。 低调为人,低调行事,这八个字似乎就是谢陈郡这大半生的写照。 王悦攥着谢景的发带,忽然轻轻扯了下,低声道:“你长成这样,从前有没有谁家女儿寻死觅活非要嫁你的?嗯?有没有在外头欠下几笔风流债啊?”他凑近了谢景,像是好奇又像是试探,“有没有人对你自荐枕席过?” “你算不算?” 王悦差点呛着,忙低咳了声,“不算,当然不算,我那叫……我……我那……”他发现自己被自己的话噎着了。 谢景抬手揉了下王悦的头发,静静看着他。 王悦告诉自己做人脸皮要厚些,他低咳两声,又道:“我在你家住下,你说你家里人万一误会些什么,我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吗?传出去说谢家大公子这么些年不娶亲,原来是好男风!” “你只管把五石散戒了。”谢景伸手把粥给王悦端过来,试过了温度,放在了王悦的手心。 王悦忽然笑了起来,“你说我们这事万一叫王导知道了,我能不能和他说,是你勾引我在先。” “……” “我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 “……” “是你强迫我?” 谢景抬手舀起一勺粥送进了王悦的嘴中。 王悦真的在谢家住下了,就住在谢景的院子里头,每日在谢景的眼皮下修身养性,没事逗逗上门的谢尚,有事便把王有容喊过来狼狈为jian。他也旁敲侧击问过司马绍的情况,听说太子殿下出门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打了,王悦呵了一声,没说话。 戒断五石散确实相当耗费心力,王悦迅速消瘦下去,回回药瘾发作都像是鬼门关来回逛,神志不清是常有的事,王悦有一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谢景的手臂被自己咬得血rou模糊,谢景瞧见他清醒过来忽然抱紧了他,那是他头一回感觉到谢景抱着他发抖,他愣了许久。 王悦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究竟多不是个东西。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死便死了,吃五石散吃死也是他活该,可他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不能这么混账。 人活着不是一个人自己的事,人活着要照顾好所爱之人。 谢景今日似乎有事,一大早便出了门,王悦自己从榻上坐起来,随意地抬手揉了下头发,他看了眼窗外,雨后新晴。 王悦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后起身去桌案边坐下,从一旁随手抽出张纸,另一只手磨墨,他思索片刻,沉下气后开始写信,把该交代王有容办的事一件件写完后,王悦大致扫了一眼,觉得差不多后,将信封好了。 忽然,他耳边传来一阵极轻的声响,他压住了信手微微一顿,眼中瞬间变了。 回头看去,王悦却是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仅仅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上挤进来一只脑袋,头发看样子是挤进来的时候弄散了,披了一脸。 王悦愣了一下,发现那是个小孩,三四岁的样子。 吧嗒一声响,那小孩吸溜了一下鼻子,瞪圆了眼看着王悦发呆,“阿姊,你好好看啊。” 王悦一顿,望着那小孩的眼神一下子怪异起来,“你喊我什么?” “阿姊,你好白啊,声音好好听!”那小孩摇摇头,将微微遮住视线的头发甩了甩,望着王悦的脸咽了下口水,“你长得好好看啊,阿姊,你是谁啊?” 王悦左右看了眼,确认这小孩的确是在喊自己后,他轻轻撂了下手中的信,啪一声轻响。反了天了。王悦幼年时因为长得秀气,常被人当成小姑娘,他平生最恨别人把自己错认成小姑娘,当年还因为这事和司马绍打过一架。王悦自然不能和这三四岁的小孩打架,于是他起身,一把揪着那小孩的领子单手将人拎了起来。 “阿姊你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看啊!”那小孩惊呼了一声。 王悦:“敢问你是?” 话音未落,王悦感觉到那小孩扑腾着抱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只软糯的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腰。 “阿姊你腰好细啊!身上好香啊!头发也好香!”小孩用力地抱住了王悦,把头埋在他身上用力地一吸。 王悦抓着他的领子将人移开了些,啪一下推开窗户,似乎要将那小孩扔出去,小孩猛地惊恐起来,喊得那叫一个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