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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森然, 周身杀意还未敛去。 他抓着她的手, 一路向南方城门而去, 谢冰被拉的跌跌撞撞, 差点将手中的鸟笼扔出去。 与面上噙着的笑不同,她心头快速跳动着, 甚至有些发麻: 她不能被关在魔宫里, 只要被魔尊带回魔宫,在外人眼中就是叛逃, 就是日后被顾莫念救回来, 她在修仙界的一切都完了。 南宫无寐这会儿不杀她已经是忍耐,根本不会在乎这是要毁了她。 无论如何, 她都不能走到最后一步。 小黄书在她手中,谢冰并不能把握制服南宫无寐,特别是见识到他在废墟圣庙隐藏的实力之后, 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他秘密太多,多到谢冰无法窥视其中一角。 直至一路出了城门,日光将遥远的海面染上一层金色,城边是一条蜿蜒的河流,芦苇重重遮挡,晕染出一片好风光。 谢冰的手被他攥到发麻,小声说:“魔尊大人,我的猪还没取。” 她跟冥寒蝶约定的是城东,这里已经是城西郊区,小黑也不知道被放走没有,现在还没有踪影。 “它自会回去。” 他随手张开手指,一团魔气的黑剑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要御剑回去了! 南宫无寐魔气恐怖,这要是上了他的飞剑,怕是没几个时辰便赶到了魔区,那时候她就完了! 她自己将自己作到了死胡同。 谢冰眼睛一闭,她冷静地说:“魔尊大人,我不能跟你回去。” …… 春的末尾,热浪暖融融的,周遭是两米高的蓬松芦苇,随着风不断摇摆,悠远恬然的意境。 然而在这种水声涓涓的清浅中,冷到极致的杀意骤然一现,他松开了钳制住谢冰手腕的手: “你不愿意?” 南宫无寐被谢冰拒绝,他没了耐心,还有些显而易见的烦躁。 他接到南宫潜的消息赶到了城中,远远就看到晨光下,两人刚出了青楼,冥寒蝶拉着她的手,而她顺从的跟着。不仅如此,宁愿自己饿着肚子还要给冥寒蝶买吃的,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杀了她。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竟然乱了分寸。 谢冰垂着头,看向他垂落的手,她几乎能想象到之前看到的白色枯骨。 她当然知道,魔尊的耐心……这玩意不存在。 刺激完猫,就得顺毛了,谢冰如是想。 她仰头,有些失落地说:“魔尊大人,我之前是听说你长得帅绝人寰,才会冒着通敌罪名救你。我太喜欢你了,跟着你回魔宫当然是可以的……只不过……” 她抬头,狗胆包天地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他的面容,“只不过没想到面具下的你长得有点……” 她勉强说:“有点一般,还不如我家大师兄呢!” 顺毛的时候也有技巧,不能全盘否认,最好拿出来魔尊另外一个马甲来表示很喜欢。 她提心吊胆地继续说:“所以虽然我很喜欢你,却还要再努力一点才能更喜欢你,不如等等我爱你到如痴如狂的时候,再跟你一起回魔宫吧!” 她在装傻。 殷倦之帅的人神共愤,但是南宫无寐不是啊。她当然知道面具下的这张脸不是真容,可是南宫无寐又没有办法证明给她看不是! 她当然感觉到南宫无寐对她已经有了几分手软,并不是想要杀她,那么她往前小小的走一步,应当不碍事吧? 而且她说的很符合她的人设,以为是说好的绝世大帅比,结果现在魔尊露出的这个模样也就是中上之姿。 南宫无寐似乎被她的无耻震惊了,半晌,冷声道:“你只是馋我的脸,馋我的身子!” ……魔尊是不是被她气傻了?这种话怎么样也不像是魔尊能说出来的。 谢冰谨慎地说:“当初,我是听说你好美、好美、好美,才喜欢的。” 南宫无寐低沉一笑,被她气疯了。 他一手扣住她腰肢,仿佛要把腰肢折断,谢冰瞳孔一缩,天旋地转,啪的被他按倒下去,茁壮生长的芦苇被压倒一大片。 身形之上,南宫无寐随手布了一个结界。 他与她鼻息相闻,耳边的黑曜石耳钉闪闪发亮,他眸光幽深,“谢冰,我倒是高看你了。” 谢冰咽了一口吐沫。 不、不是,这样也……不行吗??? 谢冰脑中轰隆隆的,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她把他激怒了。 黑色皮质手套粗暴地将她的手腕抓住,拉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颔。 黑色手套很薄,不知道用什么皮质做成的,只能感觉到冰凉的气息。 谢冰心头狂跳,她被迫仰头,视线里是无数飘扬的白色芦苇,天幕被海水映出无际的蓝。有浅淡的花香随着风飘来。 “……要不然,我还是跟你走吧。” 谢冰要哭了,才出虎xue,又入狼口,她不想在芦苇地里滚床单呜呜呜。 他眉宇皱着,眸光阴沉晦暗,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烦躁与阴郁,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下颔,轻叹道:“出尔反尔,你想过后果么?” ……什么后果? 他周身寒意凛然,忽然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垂下头,在她唇角落下。 马尾发梢随着他倾身伏下坠落,随着红色发带落在她的侧脸。 很凉很轻很淡,是隐忍的温柔。 谢冰瞬间身体绷直,一时间脑子里都麻了。 完了…… 没想到两世为人,第一次双修地点竟然在芦苇地里,这特么也太土味了吧! 谢冰的衣裳,是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袍,南宫无寐伸手剥的时候,就摸到了一块缝补细密的补丁,他沉沉怒意像是被激到了一样,低低笑了起来: “你连衣裙都买不起,还一掷千金包养戏子,真是有趣。” 谢冰:“……”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翻旧账呢?这都是多久的老黄历了? 她干巴巴道:“衣裳对我来说都一样,穿裙子和穿旧袍子对我没有区别,如果可以,我甚至想穿吉利服。” “吉利服是什么?”他若有所思,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就剥掉了外袍,随手扔在了白色的芦苇丛上。 谢冰又没法解释那玩意跟草皮一个样子,执行军事活动的伪装,“就是上面有很多绿色的布条……” 冰凉的手套摸到了她的脖颈,在红色印记上摩挲,“这是什么?” 谢冰翻了个白眼,狗啃的! “ 不知道,蚊子咬的吧。” 他松开了钳制住谢冰的手,看着被剥的只剩下中衣的她,眸子极为平静,毫无欲望,然后,从他平淡的脸的眉间,涌出来一道黑色的魔气,魔气似是青烟散去:他就变脸了。 脸色很苍白,五官却妖冶到令人窒息,眼眸幽深,平静如同深海潜波,眼睛不是殷倦之那种桃花眼,却依旧勾人夺魄,左眼角下一滴泪痣,与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交映,带着些病态的美。 最让谢冰吃惊的是,他的眉间隐隐一点黑色,似是将开未开的碎晶,只看一眼,几乎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美的男子? 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