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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眉头一皱,打断道:“闲话少说。” 话未落,便又是一剑! 琵琶公主骇然失色,这一剑,已超乎了她对剑法的认知,她知道这世上有极快的剑、极狠的剑、极准的剑,却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剑! 原来那位沉默寡言、性子冷冷淡淡的白衣剑客,竟有着如此惊世骇俗的剑法。 眨眼间,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他们一人穿白,一人着红,一个用剑,一个用掌,打的难舍难分,且出招越来越快,围观的胡铁花和楚留香一开始还能看清他们一息内出了几剑、出了几招,可渐渐的,那些招式越来越快,快的眼花缭乱! 然后这一切,就在快到极点的某一时刻,戛然而止。 他们的招式慢下来了。 楚留香能看清石观音手掌的纹路,以及白锦使出的剑的轨迹。 似是简单到了极点,又复杂到了极点! 白锦已觉得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眼前没有了石观音,没有了充满杀机的rou掌,只有一道又一道,仿佛连接着天地大道的轨迹。 花鸟木石,皆可为剑,天下万物,万法自然。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种意境里。 自从来到了大庆朝,白锦便觉得长久以来禁锢着自身的某种限制消失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的剑已不再被剑招局限,这十个月来他的剑法进展之快,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去的数年所积累下来的。 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玄剑化生势。 镇山河! 一道气场稳稳地落在了白衣剑客与石观音身上。 石观音美若星辰的目光似是瞧着白锦,又似是瞧着远方,她的脸上,缓缓地绽开一个神秘的笑容。 她看到了。 看到了武功的极致。 看到了这世上所有的武者,都心弛神往的极致。 白锦明白,石观音一定是看到了与他相同的东西。 石观音保持着充满向往的神色,缓缓倒在了地上。 她死了。 第12章 石观音死了。 这个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从龟兹王的营地散播出去,第二日黎明,便紧接着传来了第二个消息。 石观音的老巢被捣毁。 西方魔教岁寒三友、罗刹刀、三毒娘子、碧血妖姬……玉罗刹麾下最凶残、最冷血、最残忍的爪牙几乎倾巢而出,在短短一夜间就将石观音秘窟中的几百个弟子屠杀了个干净。 这两件事发生的时机太过巧合,由不得楚留香不多想。 只是白锦缄口不谈,只抱着那把剑静静地闭目养神,谁也不再搭理,他想问也不知道该如何问了。 他向来是个贴心的朋友,贴心的朋友总是比粗心的朋友有更多烦恼的,就比如在这样的情况下,胡铁花可以大大咧咧去问,楚留香却不行。 于是楚留香对胡铁花使了个眼色。 胡铁花福至心灵,一拍脑袋,跳起来吼道:“琵琶公主,你倒是说说,你们是什么意思?找一个石观音跟我洞房花烛,你们是疯了不成?!” 琵琶公主确实要急疯了,她双眼微红,已顾不得胡铁花在说什么:“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大公主找出来!” 大公主虽不是龟兹王最疼爱的女儿,可到底也是琵琶公主的jiejie,是血浓于水,血脉相连的亲人,如今洞房花烛夜jiejie离奇失踪,她竟才是最着急上火的一个。 楚留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让胡铁花去打探消息的打算。 没能跟琵琶公主发火的胡铁花转向楚留香,怒道:“老臭虫,你又在叹什么气?”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着道:“我只是在叹你不是那块儿料而已。” 姬冰雁冷笑道:“傻人有傻福,他脑子里装的下的事情比你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龟兹王…… 龟兹王不提也罢,石观音死了,他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布置的。 营地乱中有序,可到底还是吵闹,白锦在帐篷里坐了一天,晚上便牵着绝尘独自走了。 绿洲里灯火明明灭灭,龟兹王的帐篷里更是笑语声不断,时不时还有歌女曼声而唱,明日一早,龟兹王便要带着他的家人与武士回到他的国家,重新夺回他的家乡。 一切似乎都很完满。 白锦拍了拍绝尘的背,翻身上马,马儿嘶鸣一声,欢快的载着主人跑出了绿洲。 一个人,一把剑,一匹马。 数年来都是如此。 他不必与谁告别,也没有谁可以告别。 自从那个人离开了江湖,他便孑然一身,只牵着绝尘,一人一马仗剑走天涯,走遍了五湖四海。 他的剑,他的马,他的名字,甚至他的人,都刻着那个人的印记。 正因如此,也时常会感到寂寞萧瑟。 不是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是没有合得来的帮会,只是忽然有一天,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与旁人的不同。 他是个异类。 他不是可以在两个世界里来来回回的玩家,也不是那些只会反反复复说同样几句话的NPC,他生在大唐盛世中,却与所有的一切格格不入。 其实大庆也没什么不好。 这里没有纯阳宫,没有浩气盟,也没有跟他插旗插到深夜便说自己要下线了的玩家,也没有谁跟他相谈甚欢几个时辰后便问他要另一个世界的联络方式,叫他哑口无言………其实,在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他也并不是这样少言寡语的性子。 渐渐学会了沉默,渐渐不再与人深交,唯恐自己露出了马脚,被人看出倪端。 白锦抬起头,望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剑法尚未无敌,便已有了这寂寞如雪的毛病,实在是不该。 “道长!白道长!” 白锦头也不回,绝尘亦是停也不停。 “嗷呜——!” 白锦顿了顿,下意识的勒住了缰绳。 碧月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过来,抱怨道:“奴家这么一个大美人喊您,都没有我儿子嗷呜一声来的强吗?” 白锦调转马头,看着一路追着自己过来的碧月和大狼,神色颇有几分无奈:“你又有何事?” 他真是怕了这丫头了。 碧月可怜巴巴的道:“好道长,您跟奴家一起回西方魔教吧?” 白锦轻轻一挑眉。 “不去。” “别呀,教主想请您喝少教主的满月酒,我本打算亲自去请您,但没想到你走的这样快……若是您不来,奴家就得提头去见师父了!” 白锦骑在马上,口吻淡淡:“你若提得动,便提吧。” 碧月跺了跺脚,不依道:“道长,好道长,算奴家求您了。也就那么两天的路程而已,转眼就到了,您随便走一趟,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