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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儿,你等会就跟在你浅儿表姐的后面,不要害怕。” 太后摸了摸夜思靖的脑袋,语重心长,谆谆告诫,夜思靖重重点头,“皇祖母,您放心,我跟着你们,我不怕。” 太后走在最前面,身侧是沈大夫人,苏梁浅则是和夜思靖并排走着的。 苏梁浅到的时候,金銮殿上,本该有说话声的金銮殿,一片安静。 苏梁浅看着两侧战战兢兢的大臣,心中大概猜到了缘由,应当是庆帝让这些人为赈灾的银钱一事想办法,这些人,没有主意。 之前,庆帝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决口不提银钱物资的事,但现在,他心知问题可以解决,不用求于大殿中的百官,情形自然不一样了。 苏梁浅心里清楚,自己的办法,是谈不上多高明的,之所以没人提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没几个人愿意出血,更重要的是,这极容易得罪人,不是得罪一个人,而是一大批人,这代价太大。 大殿的气氛凝重,太后突然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们的身上。 站在大殿的皇族宗亲还有百官,有百余人之多,除了庆帝,还有季言祖季无羡,都是不明所以。 夜傅铭直视着苏梁浅,眼中有火光跳跃,站在很后面的苏克明,腿则在发软,极是不安。 苏梁浅这惹祸精,来金銮殿干嘛,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来拖累他! 季无羡本来是不上早朝的,但昨日,季言祖应下了让他去泗水的事,这几日早朝讨论的都是灾情,他自然是应该参与的,尤其季无羡知道有热闹凑,就更不愿意错过了。 太后走到大殿正中,领着苏梁浅等人向庆帝跪安。 “太后这时候前来,所为何事?” 庆帝手撑着额,脸色难看,忧愁至极,心情很是糟糕的样子,就连声音都是沉重的。 苏梁浅伏地跪着,垂着眼睑,心想着庆帝还挺会演戏。 “皇上为何事,如此发愁?” 太后的声音,还有看着庆帝的眉眼,都是担忧。 “皇上定要保重龙体。” 夜傅铭站了出来,将刚刚大殿上争论的事情告诉了太后,他说这话时,目光却是看向苏梁浅,眼底有一种兴奋的期盼。 那眼神,让人极其的不适,苏梁浅不喜,季无羡也觉得甚是讨厌。 头抵地跪着的苏梁浅直起了身子,跪着往庆帝的方向走了两步,“臣女愿为皇上分忧!” 苏梁浅脊背挺直,直视着龙椅坐着的庆帝,有种说不出的铿锵。 “哦?” 庆帝也坐直了身子,看向苏梁浅,“你有何计?说来听听!” 苏梁浅从袖中取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财物清单,毕恭毕敬的面对着庆帝,摊开自己的掌心,“这是臣女母亲的嫁妆,臣女愿全数拿出来,以解此次水患之困!” 得了庆帝示意的胡公公走下台阶,从苏梁浅的手上,接过东西,然后小心的奉到庆帝手上。 庆帝接过,扫了一眼,递给了胡公公,“给大家看看。” 胡公公接过,招来了两个小太监,将单子打开,单子很长,直接从金銮殿的一侧到另外一端的尽头,都没能完全展开,单子上的数目,还有上面罗列的单听名称就价值不菲的宝贝,让众人惊叹又眼红,再看向苏梁浅时,什么样的神色都有。 有审视打量的,有敬佩的,不乏爱财的,看苏梁浅,就像看个傻子似的,这是疯了吧,才会将东西都拿出来。 很显然,苏克明就是最后一种,他还觉得气愤。 虽然苏梁浅很不好对付,东西到了她手上,很难掉出来,但至少他还能有念想盼头,这要到了皇帝手上,那就是rou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了。 太子从前面,一直看到后面,越看表情越难看,他的一颗心仿佛都在滴血。 一旦苏梁浅嫁给他,这些东西,就是他的了,这该死的蠢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梁浅身上,苏梁浅挺直着脊背,半点也没受影响。 “这些东西,臣女要回来后,一直寄存在季家,昨日,臣女前往季家,让季公爷将东西全部取出,现已全部运到皇城门,皇上随时都可以让人接收!” 庆帝看着那长长的单子,再听苏梁浅将东西都运来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晦暗莫测。 虽然昨晚,他已经从安嬷嬷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但看着这长长的单子,还有单子上的那些东西,他心里对苏梁浅的忌惮更深。 庆帝自问,就是自己现在,就未必有这般的魄力和舍得,更不要说苏梁浅,不过才十四岁。 十四岁的少女,正是最爱美的时候,每天该讨论的应该是穿什么戴什么,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然后将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嫁人的时候,还盼着嫁妆能多些,风风光光的,到了婆家,也有面子,庆帝的几个女儿便是如此。 苏梁浅做的,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超过了庆帝对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认知。 当然,苏梁浅这样闹的人尽皆知的造势,庆帝自然看的出来,她的私心。 人都有私心,庆帝并不怪罪。 “那么多的东西,你都要拿出来?你舍得?不后悔?”庆帝像个长辈似的问道。 “国家兴衰人人有责,臣女身为北齐人,理应为君分忧,臣女也不忍心见百姓吃苦,臣女希望,北齐强盛,北齐百姓,安居乐业,臣女当初拿回这些东西,就盼着物有所用,如今正是正道!臣女不悔,还请皇上成全,让受灾的百姓,让北齐所有的百姓,有屋可住,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学可上!” 金銮大殿正中,少女一身红色的宫妆,她的装扮隆重,大殿内,所有的声音消弭,就只有少女清脆坚定的声音,字字铿锵,大义凛然,一片拳拳的真诚。 庆帝动容,而那些因苏梁浅举动觉得她愚蠢的大臣,此刻心底里生出的则是弗叹不如的惭愧,还有对她的敬佩。 季言祖和季无羡看着苏梁浅,眼底里是热切的光,不愧是他们家公子看上的人啊。 这般凛然的话,庆帝有些熟悉,这份熟悉,让他有些恍惚。 十数年前,在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曾经就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是他年少时最好的朋友。 庆帝又想到了远慧,他才准备按着他的意思去做,就有他们的后人,给他解决了这样的难题,莫非真的是因果循环?庆帝对远慧这个人,忽然更加相信起来。 好一会,庆帝才从自己飘忽的期许中缓过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