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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脸上:“没问题,学校收着学费本来就该尽心教,考上名校你就是活招牌,别收我们广告费就行。” “当然不收,别的不说,没有你我不会认识彭会,我还欠你人情呢。”吴佳文把单肩背包斜跨到另一边肩膀,稍作调整,“其实你们以前的事我早就猜到了,彭会现在已经放下,什么时候老师你也放下了,你们两个单独约饭比较好。我不想在中间瞎掺和,又不是什么三角关系。” 他并起两指在额角一点,转身离开。 郑俊仿佛被人在冬天里兜头倒了一桶汽油又点燃,先是浑身发冷,继而一把火灼烂了全部皮rou。 郑俊早就隐约察觉到吴佳文猜透了真相,但他一直以来都宁可留着那一层窗户纸心存侥幸装聋作哑,因为窗户纸后面的事实太丑陋,很可能把三个人都毁了。 他没想到,两个成年人积淀多年、无法解开的情感纠葛,对吴佳文来说无关紧要,坦然面对,轻松接受,甚至没有化解的价值。 郑俊注意到时,嘴角的苦笑已持续良久,原来真到了该放手的这一天,并没有预料中的痛苦和难过,只是一阵巨大空虚。 他又苦笑一阵,收拾起东西回家。 家门后面是漆黑一片,郑俊从玄关到客厅到卧室一路开灯,没见着白新的影子,憋着口气打开衣柜,看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抹把脸回玄关换鞋,擦净仓促进门踩下的脚印。 他承受能力有限,人情变故一天一次已是极限,如果再遭遇白新消失,绝对会堕入负面情绪无法自拔。 白新晚他二十多分钟进门,挟着室外的寒气和隐约酒味菜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吃了么?” “还没。”郑俊正紧张他到底会不会出现,胃悬吊着哪来的胃口,真正见到本人情绪才有所松懈,“你吃了吗?” “废话。” 郑俊不好意思地挠挠鼻梁,把他打包回来的饭菜带到厨房装盘,放进微波炉:“怎么突然在外面吃了?” “有个学员今天达到健身目标,我是功臣,所以他请我吃饭。” 郑俊见识过他哄女孩子的实力:“女生?” “男的,gay。” “他知道你也是?” “有点怀疑,没胆量直接问。今天说有事问我,结果喝到最后问的是食谱什么时候换新的。” 白新嘴角微扬,显然是把这个单恋者当娱乐似的玩味,郑俊突然起了恻隐之心,觉得面前这人冷酷无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白新听出他话里指责的意味,一挑眉:“私教这种东西像老妈子似的,每天监督学员早睡早起一日三餐,自作多情的不止他一个。我每天被男男女女揩油调戏已经算仁至义尽,承认我是gay相当于暗示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我是不是还得为了不让他纠结答应跟他交往?” “……” “这事处理不好传出去,我的女学员流失了怎么办?你赔给我?我不接受rou偿。” 白新原本坐在桌旁,说完这句起身绕过桌子。他一走进三步以内,郑俊便开始后退,白新站住,他也站住。 “郑老师今天不太欢迎我。” “没,我是担心你不回来了。”郑俊说着又倒退一步,脚跟碰到墙脚,“其实更想抱你,但我们不熟,这么做不合适。” 白新失笑,伸直胳膊,手指向内勾了勾:“来。” 郑俊看看他的手,上前几步抱住他。这拥抱最初尚有节制,三秒后却突兀收紧。郑俊提在胸腔里的那口气舒泄出来,不由自主地在白新肩膀上蹭了蹭下巴:“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白新拍拍他的腰,听见他在耳边笑了笑,“笑什么?” “我活这么大,第一次幸灾乐祸。” 郑俊是厚着脸皮说出这话的,毕竟抱都抱了,这点坦白不算什么。他是发自内心的庆幸希望世界之大,却没有第二处白新的容身之所。 白新向侧面弯了弯脖子脑袋,躲过他发烫的脸皮,手指抚着他的后脑勺穿过头发:“再抱就收钱了。” “不好意思。” 郑俊抱的是背,白新揽的是腰,前者欲退,后者却不罢手,原本只是上身相贴的姿势瞬间变得腰腹相抵亲密无间。郑俊的耳廓凑上了嘴唇,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还是习惯这种抱法。”白新说,“不用杞人忧天,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赖在你家了。特殊情况除外。” 他放开郑俊转身,不料被他从身后抱住,应激性地抓住围到脖子上的胳膊,另手转到身后就要缴械,幸而理智及时追上把本能反应给压了下去,一摆手摸到一件硬物:“郑老师配枪了?” 郑俊只是想抱他,却没料到会在抱住他的瞬间有所反应,深觉丢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吃完了做,还是做完了吃?” 白新给出的选项只有两个,没有“不做”这个答案,郑俊又要退,然而要害攥在他手里无法自拔:“今晚不做,我今天比较……空虚。” 白新紧了紧下眼睑:“你想当零?” “精神上的空虚!”郑俊苦笑着争辩,“后天的饭局取消了,总觉得有点失落。我不想利用你填补空虚,人渣才会这么干。” “你的道德标准也太高了。”白新松开他,举起双手倒退一步,“算了,坐下吃饭吧。” ****** 补习学校结束了最后一期课程,时间距离春节假期还有半个月,偏偏每年此时其他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在寂寞的驱使下,郑俊往往进入一种无力的状态,只要有人稍微示好,就义无反顾地成为一个暖床客,多少驱散一些夜里的寒凉。 这一年却与往年大不相同,家里多了一个白新。 白新要到年三十才放假,郑俊在空荡荡的家里窝了几天,对孤独的抗拒压倒一切,鼓起勇气提议每天送午餐晚餐到健身房。白新含了一口馒头看他,眼中闪过嘲讽的千言万语:“你有我的名片,到健身房楼下给我电话。” 郑俊心知这提议稍显越轨,突破了两人半生不熟的关系界限,已经做好备受奚落的心理准备,白新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这只寄居在屋檐下的鸟,似乎不再对房主提供的善意嗤之以鼻了。 “你回家的票买好了吗?” “你什么时候要回家说一声就行,你不在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住。” 郑俊连忙放下筷子:“我不是赶你走,钥匙都给你了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担心你抢不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