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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场证据。 可是孙娟不信啊,怎么说都没用,那时候她的精神已经开始出现问题,偏执到疯癫,竟然拿着菜刀要去找人家报仇,就在红枫路那棵上百年的榕树旁边,差点闹出命案。 一半出于谨慎,一半出于无奈,民警将经常活动在红枫路一带的那伙人全部带到派出所问话,还要求他们做了DNA检测,结果,没有一个人与罪犯的基因信息相匹配。 那伙流氓平日里就爱胡搅蛮缠,这会被冤枉了“清白”,更是咋咋呼呼,得理不饶人,嚣张的气焰差点把公安局给点了。他们回到红枫路,站在段星河家楼下指桑骂槐,不堪入耳的脏话一串接一串,引来无数路人的围观。本来段小优被性侵的事,只是自己家里的秘密,被他们这么一闹,一下子方圆五里无人不知。 孙娟情绪激动,面色紫涨,走到窗边想与他们理论,刚要开口就晕倒了。段星河接了一桶冷水,“哗”地从阳台上泼下去,然后将孙娟抱到沙发上,掐她的人中。 那伙流氓聚集在楼下,跳着脚骂了一个多钟头才渐渐散去,孙娟醒来后,一直默默流泪,突然惊天动地地咳嗽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 而几米之外,段小优的卧室房门紧闭,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那段时间,段星河从来没有真正睡着过。他时刻保持警惕,做梦也留着一线意识,孙娟和段小优制造出的任何响动都让他恐惧,如果什么响动都没有,又是另一种恐惧。 偶尔也有熬不下去的时候,有一天,段星河质问孙娟,妈,你能不能坚强一点?你明明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 孙娟在喝米汤,手中的汤匙掉在地上,摔碎了。她神志不清地扑到段星河身上,叫嚷着“你去死吧”,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她的力气异乎寻常的大,段星河涨红了脸,精疲力尽地与她撕打,因为呼吸紊乱,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 多日不见阳光的段小优,穿着布袋子一样的睡衣,像女鬼一样飘过来,帮助段星河拉开了发疯的母亲。 孙娟看到段小优,整个人定住了,过了几秒,忽然抱住她号啕大哭,颠三倒四地说mama对不起你。 段星河花了很多时间盘问,因为孙娟的精神状态不能集中,记忆也出现了问题,他费了好大劲才弄清原委。原来那天晚上孙娟回家时,曾在楼梯上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老楼里很黑,一楼还有一盏十几瓦的灯泡随风摇晃,到了四五层,便只有破窗而入的月光照明了。 孙娟走到四层半,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跟一个行色匆匆的模糊人影撞上,那人戴着口罩,低着头,两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听到孙娟说“对不起”,还应了一声。 孙娟患有类风湿,平日里行动不太利索,揉着后腰慢慢爬上楼,到了自家门口,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沉闷的呜咽声。她觉得奇怪,掏出钥匙开了门,借着幽暗的月光扫了一眼客厅,几秒后,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只见段小优蜷缩在沙发上,赤身裸体,嘴里塞着内裤,正在剧烈地发抖。她的双手被缚在背后,雪白的rufang上布满了暗红的掐痕。孙娟捂着嘴,踉踉跄跄地下楼去追,但是耽搁了几分钟,外面车水马龙,灯光绚烂,强jian犯已经找不到了。 孙娟很爱很爱段小优,这份爱太重,最终变成一个名为愧疚的巨大漩涡,将她拖入了黑暗深渊。 段星河同时照顾两个抑郁的病人,精神高度紧张,脱发、暴瘦、黑眼圈牢牢地粘在脸上。许多次他濒临崩溃,全靠意志力撑着,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放弃,否则这个家庭就真的垮了。 所幸,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段小优慢慢恢复了健康。她开始主动进食,也会帮着段星河打扫卫生,但是性格完全变了,变得胆怯、神经质而且沉默。在她好转的同时,孙娟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了,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段星河跟段小优商量,搬到沧市去,把母亲送到清沐疗养院治疗。段小优神色木然地点头,顺从地接受一切安排。 她也不得不走,流言蜚语是传得最快的,不说街坊邻里,就是在学校,她被强暴的消息也已经人尽皆知,段星河去办转学手续的时候,就有某些学生围着他指指点点。 于是,在暴行发生三个月后,他们搬到了沧市,一个繁华、陌生、举目无亲的地方。抵达的当晚,段星河看着银行卡上的余额,咬牙做了退学的决定。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家里的存款有限,而孙娟的治疗费用高昂,最重要的是,段小优离不开他。 于是就这么生活着,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之后,段星河回到渔州,在一个霞光万丈的傍晚,遇到了他的老同学梁迁。 “就这样。”段星河又喝完了一杯红酒,眼神有点飘,对梁迁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醉了。”梁迁试探着搭了一下他的额头,觉得有点烫。 段星河摇头,动作认真得像个孩子,小声说:“只是有点渴。” 床头柜上放着两个酒瓶,梁迁拿起来摇了摇,其中一个空了,另一个还剩一小杯的样子,他把酒倒进自己的纸杯里,刚要端,段星河一把抢过去喝了,喉咙中还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这下梁迁可以确定,他真的醉了。 月亮自窗前溜走,房间里的一切都影影绰绰。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段星河肩膀一歪,不胜酒力地靠在床板上,身体软绵绵地往下滑,把梁迁身上的被子都拽走了。 “困了?”梁迁弯腰问他。 段星河眼皮打架,挣扎着试图坐直,大着舌头说:“我回那边去。” “就在这睡吧,”梁迁按着他的肩膀,“又不是没床。” “不行,小优醒来看不见我……” “她都睡了。” “她会做噩梦,”段星河急得呛住了,把脸埋在被子里不停咳嗽,梁迁拍他的背帮忙顺气,温和地说:“没事,我不睡,我守着。” 片刻后,段星河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轻,梁迁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鬓边的头发,看见他闭着眼睛,两颊带着激动的红潮,已经睡着了。 梁迁取下段星河的拖鞋,把他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的长腿抻直,然后替他掖好被角、关了台灯。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来,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周遭的氧气仿佛不够,让他觉得胸口憋闷。梁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