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7
,还被气的病倒了。周显义出殡的时候,周老还在医院躺着,一副不知什么时候会随弟弟而去的枯槁病容。 周显义死的太过难堪,所以丧事办的比较低调。没人给叶涛报丧,身边的人也不多嘴,直到出殡的头天晚上,叶涛才接到消息。 周显义生前没积下阴德,落了个难堪的惨死不说,出殡都没赶上好天气。绵绵阴雨冲刷着送丧的车队,路上一片湿泞。 孝子贤孙坐在同一辆车上,周子骞的堂弟堂姐坐在一头,一人捧着骨灰,一人抱着遗像,各自颦着两道眉,俱是死了亲爹的模样。但让他们如此沉重的不是亲爹死了,而是亲爹立下的遗嘱里出现了他们以外的人,并且有“以外”之外的私生子想要分一杯羹,如今亲爹还没入土为安,就有两个私生子找上门了。 叶涛和周子骞坐在另一边,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这半臂的距离是淡漠,是疏离,是各还本道。周子骞连他一片衣袖都沾染不到,可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不由自主的受他牵引。鼻端是他身上的草药味,不浓不淡,带一丝若有似无的微苦,细嗅却是令人熨帖的恬淡气息;余光里是他削薄的肩膀,尽管有衣料包覆着,可还是能看出他又瘦了,初春那场病肯定让他受了不少罪。 他没有穿正装,大概是因为少有机会穿着,之前做的那几套已经不合身了。他身上那套青色衣裤有些眼生,但制衣的料子他认得,是他去年出差带回来的那块香云纱。他不常穿这套衣服,因为稍有动作衣料就会沙沙细响,也不如他穿惯的绸缎服帖。 叶涛从小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动作间衣料果然有沙沙的轻响声。周子骞留意的是他的脸色,他比叶涛更了解这具身体,见他从冰箱里拿水喝便知道他多半是晕车了。 这种天气本就气压低,他们坐的又是严密的礼宾车,不开窗不开冷风,只靠自然风来循环车内的空气,体质差的人难免感觉不适。 等叶涛喝完水,周子骞就坐了过去,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试探性的动作没有遭到拒绝,周子骞才将虚扶在他肩上的手落实,然后在一个转弯的路口,借住微小的惯性,终于将轻揽变成了环抱。 在分别数月后的第一次亲近里,周子骞无声的深吸了口气,尽管他的神情非常平静,可那种带着渴求心理的举动就像是瘾君子拿到一点点毒.品。周子骞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更像变态犯罪心理测试题里的那个女孩。 母亲死了,姐妹俩参加葬礼。meimei在葬礼上遇见一个男人,对他一见倾心。回家后meimei把jiejie杀了,因为她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周子骞暗自对比了下,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自己距离心理变态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虽然他二叔歹毒阴损,每次出点纰漏,老人家就像狗一样紧咬不放,恨不得把他咬出公司,那他也没有杀害父亲唯一的弟弟。他只不过给了那个妻子出轨的可怜人一个地址,他没有让他杀人,也不是为了在这场葬礼上见到谁给的他地址。对亲人痛下杀手这种事,大概只有真正的变态和他的亲人才做的出来。 车子开到山脚下就停了,余下的路只能步行。雨势愈演愈烈,仿佛在为逝者悲恸,实际上只是给送葬的人添麻烦。周子骞把外套给了叶涛,手里的伞也大半偏在叶涛这边。小城只能忍着雨水浇灌,把自己的伞举到周子骞头上。 风吹雨潲的送完葬,几乎每个人都被淋湿了。下山路更不好走,伞下的视野不够开阔,石板铺就的山阶还有些湿滑。 周子骞让叶涛撑着雨伞,自己空出手来护着他,以防打滑跌倒。他们这里走的稳妥,前面的周子舒忽然一个趔趄,既狼狈又危险的摔在了山阶上。周子勋上前扶他,却险些挨个耳光。周子舒手都抬起来了,要不是怕在人前出丑,这一巴掌必定挥下去。 周子舒凝眉啮齿的低斥:“滚远点!” 周子勋冷笑:“看清楚是谁推的你再撒泼。” 周子舒闻言看了一眼伸手过来的丈夫,脸色变了几变。 徐文君低声斥她:“你有没有脑子?这种话你也信!” 周子骞小心的护着叶涛,经过堂姐身边时淡淡道:“就算姐夫有这种心思也不会现在动手。” 一句话说的三人心情各异,周子舒倒是没再向谁发难,可她的脚扭伤了,自己下不了山。她抬眼瞧了瞧身边的人,最后让一个外人搀扶着下山去了。 世上最亲的关系莫过于血亲和夫妻,他们却把亲人当贼防,宁可相信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人。至于个中缘由,远不止一句人性薄凉能概括的。 叶涛这时候才意识到,周子骞所说的“周家太脏,不能同流合污的人要么走要么死。”并不夸张。 多宁在山下等叶涛和小城,见人来了就拉开了车门。 叶涛把外套还给周子骞,道别的话只一句“我回去了”。 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往车里躲,只有周子骞站在雨幕里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辆,他不是在不舍,而是在思量:如果没有因为憎恨而生的夺取心,那他会不会舍下周家二少爷这个身份去换一个相守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2017第一更,新年快乐~ PS:小叔,您不必谦虚,您抱着叶叔叔深吸气闻人家身上的味道,已经很像变态了。 第121章 明火执仗 周子骞在处理好叔父丢下的烂摊子之后去了徽州看望父亲。周老已经出院了,但身体状况又差了许多,枯槁的如同一座将要停摆的老钟,每个齿轮每一次咬合都会发出吱嘎嘎的响声。 “我时日不多了,如果你能念一分父子情分,就不要在这时候逆着我。和关家联婚,对你和周家有益无害。”周老一辈子没对次子说过软话,这番话透出几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味道。嘶哑的咳了几声,待到呼吸理顺,周老接着道,“我已经把身后事安排好了,广宇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一定会把它交给能让它走的更稳更远的人。你不要急,也不用争,该你得的别人拿不去,不该你得的你争也争不来。” 周子骞倒是想念父子情,可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对父母对这个家心如死灰了,心都死了还如何念情?况且父亲这番难得的软话听一听也就算了,不能太当真。 周子骞神情恭顺的宽慰父亲:“您安心调养,心事不要太重,也不用为二叔过于伤心,他欠债太多,落得这个下场不过是还债罢了。” 前两句还能算作宽慰,后面的话就不好名状了。周老闻言倏地看向了儿子,浑浊的眼睛陡然清明了许多,破开浑浊的不止是清明,还有凌厉:“我就知道,狼就是狼,养在身边早晚要被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