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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狰狞起来。 陆禀道:“是我们算错了,以为证据都在陆珩手里,谁知道陆珩那么阴险,会把证据给凤青梧,若凤青梧此次没有拿出证据来将我困住,她和陆珩已经死在豫州了。” 吕贵妃沉沉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陆珩已经回来了,这次豫州的事情他已经写了折子如实禀报给了皇上,听说皇上看了折子后,气得将茶盅都摔了。” 永和皇并非脾气暴烈之人,相反,他属于性温者,发脾气的时候并不多,这次看了陆珩写的折子后气得直接摔了茶碗,可见是真的生了大怒。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下令不准吕贵妃来看望陆禀。 “按道理,皇上早该禁了我的足,可是皇上非但没有,还准许我时时刻刻都可以过来看望你,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吕贵妃问。 陆禀面色白发:“我犯的乃是谋逆之罪,父皇就算性情再温和,也不该如此宽待我,更不该任由您来去自如,可是父皇偏生这般做了,母妃,您不觉得,太过诡异了吗?” 陆禀这番话,说得吕贵妃后背冷汗直冒。 陆禀缓缓靠到墙上,望着吕贵妃的面色越发苍白,他道:“母妃,父皇任由我和陆离相争,为的是我们两兄弟能互相制衡,只有我们两兄弟实力相当,没有一家独大,方能不威胁到他的皇位,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将来他去了,我与陆离该怎么办,我们都想坐那个位置,我们明争暗斗,将来他去了,无论将皇位留给谁,另一个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我私养黑军,防的就是父皇将来将皇位传给陆离,他若将皇位传给陆离,陆离绝不可能放过我,而那时,若我手里有兵,那些兵便是我的退路,可是现在,我的退路被陆珩和凤青梧亲手毁了,我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而父皇他,则想杀我。” 吕贵妃双腿一软,若不是陆禀眼明手快扶住她,她就坐到了地上。 陆禀扶着吕贵妃,他眼眶猩红道:“母妃,死刑犯在上断头台之前,狱卒都会给一顿饱饭,父皇如今这般放纵你我,是在给我们喂饱饭啊,您明白吗?” 吕贵妃面目颓然。 “我早跟您说过,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如今已然是最坏的情况,我们若想活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陆禀扶着吕贵妃坐到小凳上,双眸里逐渐溢出杀意来,“母妃,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可是您教我的,接下来该如何做,您知道的吧?” “非要如此吗?”吕贵妃近乎绝望地望着陆禀。 陆禀紧紧握住吕贵妃的手:“母妃,非要如此,这是我们唯一的路。” 吕贵妃泪流满面。 她是被管事姑姑扶着走出地牢的,十二月的天,地牢里到底阴湿,她一个身娇玉贵的女人待得久了就有些受不住,管事姑姑将她扶出地牢的时候,她的双腿还有些打颤。 “出台阶了,娘娘当心些。”管事姑姑小小翼翼地提醒她。 吕贵妃苦涩地笑了笑:“是该当心些,该当心些,扶本宫回宫吧,回去换一身艳丽的衣裳,皇上近些日子心情不好,本宫见皇上,要穿得鲜艳,这样皇上心情才能好些。” 管事姑姑听得心惊rou跳,她跟在吕贵妃身边也有十多年了,这些年早就见惯了宫廷里的那些勾心斗角,这次陆禀被关押,她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她没打算逃,因为也逃不掉。 “奴婢扶您回宫后立刻就准备,让您漂漂亮亮地见皇上。”管事姑姑道。 吕贵妃换了身绯色的红装,她是贵妃,并非皇后,不能穿正红色,可她最喜欢的却是正红色,入宫多年,她不能穿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始终有些遗憾,她遗憾地望着铜镜里自己尚且还貌美的脸,心重重地沉下去。 她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屋里伺候的尽数退了下去,管事姑姑走在最后,体贴地为吕贵妃关上门,吕贵妃起身走到自己的床前,打开床头上的暗格,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雕黑漆的木盒来。 她将木盒打开,那木盒里装着一盒口脂和一颗药丸,吕贵妃的纤纤玉手将那颗药丸捻起,放进嘴里,而后在唇上涂上口脂。 这是她很早之前就派人准备好的东西,她用过后,将那盒口脂连同木盒一起仍进了炭火盆里,木盒烧起来,火苗蹿得老高,将她的脸映照得通红。 她忽而低低地笑了笑。 第94章 而后她走到宫殿的门口, 打开门, 朝管事姑姑道:“去, 跟皇上哭求, 就说本宫病了, 快死了,求皇上来见本宫最后一面。” 管事姑姑吓得面色一白, 然而,望着吕贵妃那双坚定的双眸, 她却什么都没有问, 只低声应道:“奴婢遵命。” 坤宁宫。 皇后又做噩梦了, 她梦见太子从坟墓里爬出来,他七窍流血, 如同一个恶鬼般站在她的面前,睁着那双血淋淋的眼睛望着她。 “母后, ”太子嘶声力竭地喊她, “儿臣是被害死的啊,你要为儿臣报仇啊,母后,儿臣死得好惨啊, 地底下好冷, 儿臣想让那些害死儿臣的人都来陪儿臣,母后,您帮帮儿臣吧。” “您帮帮儿臣,让他们都来陪着儿臣……” 皇后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啊”地尖叫了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坤宁宫的管事姑姑听懂动静,立刻推开门冲进来,撩开帘子道:“娘娘,正午后呢。” 皇后面色煞白,双目空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同样的梦,她做了七年,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这些天她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多,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连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她知道太子是为何而死的,但是皇上不让查,她会知道,是因为陆珩暗中查过,太子死于□□,毒药一点一点地浸入肺腑,在毒发之前不会有任何的征兆,但是一旦毒发,就会暴毙而亡,死的时候五脏六腑尽烂,面上却像只是睡着了。 陆珩查到了证据,查到了下毒的人,却动不了主使者。 因为皇上不让查,不准追究。 皇室自开国皇帝起,数辈子孙都子息单薄,到了永和皇这一辈也一样,永和皇心软,这一生统共就三个儿子,太子死了,就只剩下两个,若派人彻查太子死因,他怕又要失去一个儿子,所以皇上才不让查。 他装傻,他自欺欺人,也要她这个当娘的自欺欺人,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死了,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 她只能身居后宫,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儿子上蹿下跳。 她恨啊,恨帝王家,恨皇上,恨害死她的儿子的凶手,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可太子虽死,却还留有一女,她不能与对方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