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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答应一声,没说话。 虞南梦则问:“福儿meimei做什么去?” 福儿道:“回家。我先走了。”说完让过他们,低着头从旁走开。 虞南梦见圆儿看着福儿的背影沉思,主动解释道:“福儿meimei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总不大理会人,不如从前活泛。” 圆儿笑道:“许是家里事烦。” 虞南梦笑道:“也许是。” 两人说罢,各自分头去了。 次日一早,方初清哑便乘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往五桥村行去。 自成亲后,方初一直将五桥村观音庙当家庙一样供奉。观音庙扩大不少,不但增加了殿堂,还加盖了好几座幽静的禅院,可以供贵客在此落脚和歇息。观音庙得益于慈恩大师和郭织女的名声,香火更加鼎盛,常有霞照城里的豪门富户来此进香。 方初清哑到达后,先去各殿上香,然后去拜望慈恩大师,喝了一杯茶,清哑便带孩子出来了,方初陪大师下棋。 清哑见天气晴好,香客也不算多,动了写生的念头。她令人摆桌案和纸笔,还摆在那棵开满槐花的槐树下,正对着千年银杏树和古庙。她便教莫哥儿作画,安哥儿在附近跑来跑去地疯玩。 她教了莫哥儿几句,然后任他画,自己静静地观看眼前景致。 槐花散甜腻的香气;银杏树依然古朴,村民在树下做买卖,香客们对着古树跪拜、往树上系签文;树后的庙宇依旧清幽…… 这棵银杏树,她在很多设计中都用到过,几乎刻在脑海中,然每次看到它,依然会带给她乎寻常的感觉。她全心体会这时光变迁的沧桑和花开花落的淡然情怀,努力在画中表达出来。 正看着,忽然膝盖一沉。 她低头一看,是个两三岁的小女孩,生的雪团一般,睁着纯净黑亮的杏核眼,扑在她膝头仰面看她。 小女孩身上穿着鲜亮的粉红绣花锦缎,头上虽只扎了两个小包包,戴的珠花却十分精致,珠花上的粉红珍珠足有小拇指大,成色极好,绣花鞋头也镶嵌着宝石,显然不是五桥村人。 清哑觉得孩子眉眼很熟悉。 她忙看向周围,看了一圈,现没人关注孩子,便诧异地看向细妹。细妹摇头,表示也不知。这么点大的孩子跑来,她也不好拦阻,谁知就扑到清哑身上了。 清哑也不问了,人家现孩子不见了自然会找,无需cao心。 她便低头,对着孩子微笑,伸手摸摸她小脸,“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出声,乌黑的眼眸如小兽一般,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好像要亲近她,又防备她伤害自己,带着试探的味道。 清哑心一软,已经生了四个孩子的她,很懂婴幼儿的习性,不会因为他们小而无视他们的举动,他们虽然不懂事,但会凭本能看大人的眼色,判断他们是否爱自己。她很奇怪,通常孩子在爹娘等亲人面前才会这样试探,有时还通过撒娇、哭闹等手段达到目的,这孩子为何对她一个陌生人试探呢? 清哑忍不住抱起小女孩,放在膝头,不小心手碰到她右胳膊,女孩小身子一抖,忙用左手捂住右胳膊,似乎很疼的样子。 清哑奇怪,试探地将她衣袖轻轻往上捋,想看看怎么回事,一面看着小女孩,目光询问“我看看好吗?” 女孩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仿佛看懂了她的目光,看懂了她不会伤害自己,没有抗拒,任她捋上去了。一大片刚刚愈合的伤痕便呈现在清哑眼前,粉色的疤痕,刚生出新rou,就像米汤表层才凝结的那层米油,脆弱的似乎一碰就破,在旁边白玉一般肌肤衬托下,很是狰狞。 清哑不由心一缩——幼儿身上出现这样的伤痕,不论是烫伤,还是其他伤害造成,都太惊悚,真不敢让人想象当时情形。 她见那伤疤处似乎涂了药,凑近闻了闻,是熟悉的祛疤药膏珍珠养颜霜,也很珍贵,然这孩子的伤疤太厉害,恐怕不能复原。 她忙叫细妹“把白玉生肌膏拿来”。 细妹便从身边拿了出来,递给清哑。 这白玉生肌膏是太医院配制的,祛疤养颜的好东西。后来明阳子又添加了些材料,刘心配制了出来,方家是常备的。前两日莫哥儿玩闹时刮破了脸颊,清哑怕他破相,一直在涂这个。这次来五桥村,他们要住一晚,便带了两盒。多预备的那盒,以防意外。 清哑先用帕子轻轻擦拭女孩伤处,将原有的药膏都擦干净了,然后拿起白玉生肌膏,拧开盖子,一股淡香溢出,她用指甲挑了一点儿,抹在女孩胳膊上,轻轻旋磨、运开。 女孩靠在清哑怀里,乖乖地任凭她涂抹,还是眼不眨地看着清哑。 清哑抹均匀了,才放下她的衣袖,又将白玉生肌膏盖上。 莫哥儿见母亲抱个不知哪来的女孩子,停止作画,看过来。 清哑托着白玉生肌膏的盒子,对他道:“把这个给meimei,好吗?咱们家还有。” 第1207章 赠药 把目光转向女孩,打量她一会,才点点头。 清哑便对细妹道:“把另一盒也拿来。” 这么大一片伤痕,一盒肯定不够,起码要用两盒才能彻底令肌肤复原。清哑好人做到底,让细妹把另一盒也取来,等女孩家人找来时,好当面交给人家。这孩子看上去不像普通人家孩子,怕不会随便用外人东西,须得说明了,让他们先找大夫看过再用。 细妹忙进庙去取了。 清哑便将女孩往地上放,“玩去吧。”小女孩却不肯下去了,伸手环住她脖子,贴在她胸前,叫道:“娘,娘。” 清哑只好继续抱着她,又微笑纠正道:“是姨。叫姨。” 小女孩固执地重复“娘。”一面忽闪着乌黑的眼睛看她。 清哑不跟她较劲了,转开话题,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娇声嫩嫩道:“梦儿。” 清哑再问:“梦儿,谁带你来的?” 梦儿道:“爹爹。” 小手指向观音庙。 清哑想,原来是跟她爹一块来的。这人也忒粗心了,女儿不见了这半天,都没现吗?她就在庙门口,若是找出来,一眼就能看到。 她又碰碰梦儿的胳膊伤处,问:“这伤怎么弄的?” 梦儿小身子一抖,眼中现出惊惧神色,说道:“烫。” 原来是烫的! 清哑心疼地问:“疼吗?” 梦儿道:“疼。”说着把脸埋在清哑胸口,很是濡慕和依恋。 清哑实在想不通,为何这孩子这样亲近自己?忽见莫哥儿盯着梦儿,满眼不悦,心想儿子吃醋了,低头对梦儿道:“叫哥哥。” 梦儿下意识地抱紧了清哑脖子,戒备地看着莫哥儿。 侧殿院中,韩希夷一身天水蓝的广袖锦袍,从净室祈福出来,从容走向正殿外。在这清幽的乡间古庙内,飘然优雅、不染尘埃的他,仿佛真是一尊菩萨,从神座上走了下来! 他来到正殿外,站在殿前台阶上寻找女儿和丫鬟,目光一扫,停在开满槐花的槐树下。他身子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