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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柳大人就转开了念头:他本来是担心章怀安落榜,因此以防万一。现在看来,章怀安不但能考上,而且名次还很靠前。 众所周知,每次考试最终录取名次跟主考官的文风偏好和政见等有很大的关系,就算有些偏差大家都觉得正常,甚至有人因此落榜。若把章怀安点为会元,那严暮阳想连续夺得“六首状元”的梦想就此断送。既可打击严家、郭家,又能卖个人情给吴尚书,正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还不留痕迹。 他只要不做的太出格,比如让严暮阳落榜,谁能发现? 他心里存了这个想头,便推章怀安为本次会试的会元。 这会试阅卷是很严格的,不是一人说了算的。一份糊名试卷要经过好些阅卷人手,互相监督核查。尤其这次,人都翘首望着,看严暮阳能不能再次夺得魁首,连皇帝都盯着,谁敢大意? 柳大人点章怀安为会元,好几个阅卷官都不赞同。 他们都觉得另一份答卷更好,当居魁首。 内中有一人,是个性子很倔强的老翰林,见柳大人一意孤行地坚持,说的理由十分牵强,便怀疑他弄鬼。再联想严暮阳要夺“六首状元”的传闻,以为这答卷是严暮阳的,柳大人肯定受了严家的贿赂,还要奉承蔡家,要成全“六首状元”,不由生气极了。 他想:“若六首状元是贿赂来的,不要也罢。” 他便坚持推另一份为魁首,据理力争。 他反威胁道:“皇上盯着呢。这份答卷胜过那份不止一筹,若不点这份,导致六首状元不能名至实归,我等都要担干系。”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若点了那份,六首状元将名不副实。 众人听了害怕,纷纷附和,以少胜多,逼得柳尚书让步。 章怀安便名列第二。 众人其实觉得这份答卷名列第二也高了,然尚书大人已经让一步了,不好再同他争持,于是便定了下来。 结果,等名次公布后,严暮阳高居榜首,章怀安第二。 众人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关窍,都恍然大悟。 但大家都不好说,直到殿试结束后,章怀安落到二甲第四名,那流言才悄悄传开,以至于皇帝和吴尚书都知道了。 吴尚书气得倒仰,觉得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原本女婿考这个成绩,他很开心,结果被柳尚书这么画蛇添足地插了一手,他白担了个污名不算,章怀安的才学也被质疑。 最终,柳大人做了几个月的尚书,就转去地方任官。 别人任封疆大吏,等任满回京就能高升。他这一去等于发配边疆,且两年内官职一降再降,永不能再升了。这件事成了官场笑谈。可见拍马屁也是一门艺术,一个不好不但不能升官,还会丢掉前程。 此是后话,严家到殿试放榜后才知道。 第1135章 考试压力的争论 且说眼前,严暮阳得了会元,严家上下大喜。 严纪鹏当即带着儿子儿媳去幽篁馆下小定。 严氏上房,花团锦簇坐了一屋子女人,都喜气洋洋。 梅氏固然趾高气昂,阮氏也满脸笑容,两人都将之前的不快抛开,为了一个共同的人——严暮阳欢喜。 梅氏彻底死心,收起不甘的心思,认了这门亲。 认了这门亲,并不代表彼此相安无事了;恰恰因为认了这门亲,她身为婆婆,更有权利对巧儿严格要求和教导。 她一想起那天适哥儿对严暮阳转述巧儿的话,气就不顺。 事关严暮阳的前程,和郭巧儿为妻的本分,梅氏认为自己理直气壮,只要将事情摆出来,便是姑太太也没的话说。趁此机会她便可以扳回之前的脸面,也给了巧儿一个下马威。她就不信,事关严暮阳的前程,严氏还能偏袒郭家、容忍郭巧儿。 她便瞅了个空,对阮氏道:“好在中了会元,我这一颗心才放下来。亲家不知道,我一直悬着心呢。” 阮氏微笑道:“这么大事,是够悬心的。” 梅氏道:“可不是。还有殿试呢。” 严氏笑道:“殿试肯定马到成功。” 梅氏得意笑道:“借姑太太吉言。侄媳想起一事:前儿巧儿让适哥儿传话给阳哥儿,叫他别担心,说就算考不到第一也不要紧。你说这孩子,就算心疼暮阳,也不能说这话。一则不吉利,二则也消磨他意志,就是让他别用功了。这科举谁不是十年寒窗,‘头悬梁锥刺股’都嫌不够,哪里敢懈怠一点半点儿!她该鼓励他、激发他……” 随着她脆瓜瓜地数落,阮氏涨红了脸。 对于科举,阮氏是一窍不通。 梅氏所说,她不知到底多严重,不敢辩驳任何一个字,忍不住也在心里埋怨巧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梅氏将阮氏的窘迫看在眼里,满心舒畅,越发滔滔不绝,收不住话势,意思郭巧儿此举轻浮,后果很严重。 清哑及时插话道:“巧儿是担心暮阳压力过大。” 梅氏顿了下,更加振奋道:“就是要给他压力。这些年来,我们家上下为了阳哥儿,从请老师到贴身伺候的人,无不是为了他的学业着想,无时无刻不督促他学业,生恐有一点松懈。都到这紧要关头了,怎么能松懈呢?小女孩子不知轻重,只顾顺着夫君,但作为一个贤妻,要时时劝诫夫君上进……” 清哑道:“平常是平常。平常应该用功,现在都考试了,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要是把身体熬坏了,更麻烦。” 梅氏瞪大眼睛道:“为了他这次会试,我亲自盯着他饮食起居,一点儿都不敢大意,怎会不顾他身体?表弟妹净说丧气话。这也罢了。那巧儿说‘考不到第一也不要紧’,这话也对?这个不要紧,那什么要紧?” 清哑皱眉道:“他要真没考到,你还能杀了他?” 梅氏见她越说越不吉利,气得发抖。 她质问道:“表弟妹,你怎么说话呢?” 清哑也忍无可忍,回道:“我说的实话呀!” 梅氏道:“你就这么盼着他考不上?” 阮氏忙扯清哑衣袖,低声道:“清哑,别说了。” 严氏也皱着眉头,喝道:“好了,都别争了!清哑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也是好意,并无咒暮阳的意思。” 清哑却不肯罢休,一定要把这事辩清楚。 她问:“你们都盼望暮阳得六首状元是不是?” 梅氏点头道:“那当然。” 清哑道:“你们都希望这么高,可想过他心里有多大压力?能不能承受住这压力?若是有一次考不到第一,他怎么面对你们?” 梅氏道:“表弟妹,你反复说这样的话,还不是成心气我?” 清哑道:“光说吉利话有什么用!他心里压力过大,考试的时候容易紧张,不能发挥正常水平。只有保持心态平和,才能发挥正常水平,考出好成绩。巧儿那么告诉他,是叫他放宽心。”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梅氏,这道理很难懂吗? 她又看向严氏,严氏总该懂吧! 严氏依然拧着眉,显然也矛盾。 梅氏还要再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