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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初被杀头的表哥…… 疾奔中的方初似有所觉,回头看了这边一眼。 睿明王妃把手一缩,放下车帘。 又暗觉自己惊怪:“隔那么远,哪里就能看见了。” 方初等人出了镇子,方隐才靠近方初,低声道:“公子,才刚我探明了,那是睿明郡王妃的马车,送她表哥的遗孀返乡。” 睿明郡王妃? 方初眼前浮现一个雍容夫人形象,含笑说想听织女弹琴。 他一瞬间想到清哑,想很远…… 前天碰见夏流萤,令他记起她的母亲欧阳明玉。 欧阳明玉被夏织造霸占了二十多年,重见天日后,和严纪鹏见面没说几句话,便血溅公堂,惨烈之极! 严纪鹏悲痛欲绝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 方初那时就发誓:决不让清哑落得同样下场!不论她是否丧失了名节,他都会娶她,并爱她敬她、呵护她。 可是他之前做了什么?! 第1084章 小定 清哑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据她说,她前世那个世界的社会风气比大靖要开明得多,女子纵然受辱也不会随意轻生。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并不被社会所赞同。但是,清哑如今在大靖,背后还竖着一座御制的“贞节牌坊”。这牌坊成全了他们夫妻,是他们情感的见证,同时也成为他们的桎梏。若是清哑名节有损,纵然她自己不在乎,也会令这牌坊蒙羞,进而牵累大小方氏和郭家,累及他们的子女。 那她的下场就如欧阳明玉一样。 方初觉得:他正在做逼死清哑的举动! 他后悔万分,若是他对清哑的异样被人察觉,再传出清哑失节的流言,清哑就没有活路了。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后悔的同时,他也豁然开朗:在他心中,清哑还是清哑,还是他最圣洁的妻子。他要做的,是对付别人。任何胆敢借此事伤害清哑的人,他都绝不放过,将不择一切手段让对方生不如死! 这一刻,他急切想见到清哑,看到她安好。 他猛夹马腹,放马疾驰…… 这日是腊月十八,是方制和王瑛小定的日子,方瀚海和严氏亲至王家下定,龚翰林和许翰林为媒证。 严氏带了清哑同去,清哑又带了无悔和方丹青。 严氏带清哑同去,固然是为了重视这亲事,还有另一层用意:奉州乱民暴动抢劫了许多大户,有些人家妻女被强暴、男人被杀死,此事早已传开。方家也遭到抢劫。虽然方家护卫众多,结果没那么惨,但方瀚海夫妇还是担心有人生事。若清哑躲着不出来,说不定就有流言猜测,以为她也被强暴了。 王家内院,王大太太、王三太太、婉容长公主正陪着严氏清哑婆媳,大家夸一通方无悔和方丹青生的可爱,都给了见面礼。 清哑心情不错,结新亲嘛,都是这样。 严氏笑灿灿地和王三太太等人说话。 她的爽利言谈博得王三太太好感,双方一团和气。 王大太太等人也问起清哑奉州情形,清哑一一回了。 她并未因自己的遭遇愤恨不平,说的大多是灾民的惨状,便是抢劫也都是为了一口食物,神色间流露出哀伤和叹息。那个手抓馒头被踩死的汉子的事又被她叙述了一遍,听得在场人伤心得掉泪。 为灾民感到悲哀,仇恨就转嫁到贪官身上。 一时间,人人痛骂贪官不仁不义,该千刀万剐。 严氏神色一整,有些恼怒道:“我这个儿媳妇,最是没心机的。做了些有利百姓的事,博了些名头,难免遭人嫉恨,想方设法陷害她。这次的事,我家老爷算定有人在背后借机弄鬼。我们正查呢。” 因方无适封了忠义伯,她也被诰封为老伯夫人了。 她在这些诰命夫人面前说话底气便足了许多。 众人听了心思各异,都纷纷出言安慰。 面对婆婆公然维护,清哑自然感激,但今天是方制和王瑛文定的日子,若总说这些,未免喧宾夺主,恐王家人不愉快。 她便道:“娘别生气。林世子正在查呢。” 严氏岂有不知这个道理的?便点到为止。 她笑道:“正是。今日大喜,咱们不说这些事了。平日里夫人们那不是好积善行德的?只是这天底下总有不平事,感叹不尽的。” 话题一转,又转向夸王瑛,说她贞静娴雅,才德兼备等。 做父母的都爱听人夸自己孩子,况且王瑛是真的出色,能当得起严氏夸赞,所以王三太太并不觉得严氏是奉承,很是喜悦。 外面,方瀚海也正容对王大人道:“大儿媳寒门出身,蒙先皇和皇上隆恩嘉奖,名声日盛,难免遭人嫉恨,一再刁难陷害她。这次奉州乱民抢劫,冲入方家的乱民公然喊‘抓住郭织女,要方家拿银子赎!要官府拿银子赎!’这个话,若是没有人指使,那些乱民们怎会想到?况织女与人为善,百姓很感激她,只看上次募捐便能知道。再不济也不会招致人痛恨成这样,分明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王大人沉声道:“此事本官也听说了,皇上也龙颜大怒呢。” 他心中暗惊:方瀚海这个话意有所指。 陷害刁难织女的人会是谁? 自然是和方家和织女有过节的人。 最近和方家织女产生过节的人,睿明郡王夫妇首当其冲,恰巧他们那时也在奉州。方瀚海这个话放出去,若是外面有任何有辱织女清誉的传言流言,睿明郡王夫妇都脱不了嫌疑。那时,不但皇上、太皇太后震怒,方家也绝不会甘休。 方瀚海果然老辣! 今天,他是特地在王家放话的。 王大人和王源微不可查地对视一眼,有些担忧——不管这事同睿明郡王有没有关系,郡王那边都要提醒一声。 许翰林和龚大人都面色深沉,此时却不好发表看法。 含沙射影的话适可而止,今天主要是喜事。 方家定礼自不用说,肯定是好的,方瀚海还为方制在京城另置办了宅子,并暗示王源:方家二房的私产会让方则和方制均分。 这不是他放空头话,方初作为嫡长子,已经自立门户,无需他cao心;方则作为嫡次子,又有严氏的嫁妆继承,嫡长嫡次都不是目光短浅的无能之辈,无需和庶弟争家产。 无论他如何舌灿莲花,方制在王家这一辈女婿中,都算末流,没有功名在身不说,单一个庶出的商贾身份就说不过去。 然到这时候,王源也只能认命了。 这世上的姻缘分两种:一种表面光鲜,其实女儿嫁过去未必顺心如意;还有一种看着不出彩,女儿却能过得舒心。 王瑛嫁给方制,虽是低嫁,将来日子应该不会错的。 方瀚海度其心思,微笑道:“大人,小儿能娶到王姑娘,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我方家是高攀了。别的话我也不敢对大人保证,但王姑娘嫁入我方家,日子顺心肯定能保证。 “咱们为父母的,不就盼着儿女生活平安么。 “以王家这样的家世和门楣,根本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实力,惟愿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