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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得待在有陈老爷的地方。 还真给他料着了。 他藏在床底下,就听陈老爷和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说话。 那女人问:“这么说,韩家那边没得手?” 陈老爷道:“说是守得太紧了。奇怪,谢吟月怎会这样防备?倒好像知道咱们要下手似的。” 那女人道:“她哪知道。不过巧合罢了。” 陈老爷道:“开始是巧合,现在肯定不是。听说方家小子丢了,韩家就加强了护卫。这次来霞照,把一双儿女都带来了呢。” 那女人静了会,忽然轻笑道:“这不正好!” 适哥儿心想,原来他们也要偷韩叔叔的孩子。 他便想法子,要给韩家递个信儿。 上面陈老爷又道:“明日大人就要来了,你要好生接待。” 那女人道:“这还用你说。” 又道:“有大人在,诸葛鸿也不敢偏袒郭织女了。” 适哥儿听到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因为他感觉这是个大事,可惜他又不知是什么事,谁让他年纪小懂得少呢,听不明白呀! 第820章 哥哥 今日是郭勤院试的第二场。 巧儿带着银锁,等在县学的门口,除了她们主仆,还有郭勤的小厮小福子、严暮阳的小厮星雨,以及其他家人,也都翘首张望。 等到了散场的时刻,三五成群的书生就陆续出来了。只看他们脸上神情,便知他们考的如何:有人欢笑,有人颓丧,还有人亦喜亦愁、忐忑不定,都在脸上写着呢。 巧儿直接略过他们,寻找勤哥哥,一想到她马上就要有一个秀才哥哥,秋闱过后就是举人哥哥,然后是进士哥哥……她激动得小脸通红,两眼放光,这些天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 忽然银锁低呼道:“出来了出来了!” 声音有压抑不住的喜悦。 只见郭勤、严暮阳、方利等一群少年结伴而来,一面议论不休,也是一样的喜忧不等,有叹气的,有懊恼的,有忐忑的。 这群少年中,严暮阳身形气质最突出,举止优雅贵气,凤眼含着浅笑,等看见站在门口的巧儿,那浅笑转深,内涵就丰富起来。 银锁代自家姑娘动心,都红了脸儿。 可惜巧儿根本没看他,而是盯着他身边的郭勤。 郭勤不像一般书生文质彬彬,劲健结实的身形,和蔡氏一样浓眉大眼,笑嘻嘻的满不在乎,令人肯亲近他。然这只是表象,他的烈脾气和野性都隐藏在骨子里。不了解他的人,会冷不丁地被他犀利言辞给刺到;了解他的人,都不会轻易去招惹他。 此时,他虽和身边人说笑,笑容却不明朗,有些沉重。 巧儿立即感同身受,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因为她知道勤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因为考得不好,而是因为表弟方无适。 她等不及他出来,就跑到他面前,堆起一脸灿烂的笑,一手展开折扇竖在他耳边呼啦啦地扇,一面踮起脚用帕子帮他擦额上的细汗,一面殷切地问“勤哥哥,饿了吧?渴了不?”又回头冲小福子吩咐“还不把勤哥哥东西接过来”,又叫银锁“把茶拿来给勤哥哥喝一口”。 小福子忙抢过郭勤手中提篮,嘴咧老大。 银锁则奉上一把精巧的紫砂茶壶,壶嘴儿对着郭勤嘴唇。 郭勤看着笑容明媚的妹子,笑容僵了,脸红了。 两兄妹斗嘴惯了的,巧儿就是关心他也是嘴上不饶人,这几日管他吃喝拉撒,要求特别严,生恐他吃坏了生病了,或者休息不好影响考试,就跟个小管家奶奶似的,连蔡氏都不许插手,忽然这样温柔地对他说话,还笑得这样贴心,他郭勤福薄,承受不起啊! 他板脸问:“你怎么来了?” 巧儿笑道:“来接哥哥。” 郭勤正要说话,忽觉不对,气氛不对,左右一看,那些同窗兼同伴都两眼放光地打量巧儿,便是那内向含羞的,也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瞄巧儿,再没有刚才的垂头丧气。 更有些胆大的,借着和他说话,找巧儿搭讪。 听听,都说的什么,前言不搭后语: “郭兄有佳人体贴,一定能高中!” “这位姑娘一看就和郭兄一样聪慧,是令表妹吗?” “郭兄不是要听小弟如何破题的吗?小弟是这样落笔的……” 巧儿听人夸她哥哥,当然高兴,且在外人面前,她绝不能和勤哥哥吵,丢勤哥哥的脸,便落落大方地对众人含笑致意。 她穿一身淡绿衫子,手上捏着绿手绢儿,昔日的婴儿肥现在长成杏脸桃腮,蛾眉星眼樱桃口,那聪慧鬼机灵的小模样,看得郭勤悚然而惊——meimei长成大姑娘了!还是个小美人! 呸,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亏还是读圣贤书的,一个个这样盯着他meimei,那是什么目光,一看就不是好货! meimei也是,怎么能跑这来呢? 就算要来,也该戴个帷帽遮住脸才是。 郭勤恼了,一把扯住巧儿小手,低声喝道:“谁让你来的?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帽子也不戴,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他便头也不回道“告辞,在下先走一步。” 便丢下那群人,拖着巧儿急匆匆先走了。 严暮阳和方利急忙跟了上去。 他们还约了郭勤去醉仙楼吃酒呢。 严暮阳嫉妒得心口疼——他活生生一个俊美少年,那么耀眼,怎么在巧儿眼里就成了隐形人呢?!连点眼角余光都没沾上。他们之间也算世交了,这么多年“哥哥”“meimei”地叫过来,纵然不是亲的,那情义也非比一般吧?怎么就能生生地忽略他呢? 少年觉得心口好疼,还闷。 再看郭勤,一副嫌meimei丢了他脸面的模样。 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活该被巧儿骂! 他也有meimei,还有表妹,一个个都对他好的很,今天却一个都没来接他,因为他家里是不会让女孩子来这场合抛头露面的。 他心里抱怨,真心挂念他的自然会想法子出来,而不是守着那些破规矩,可见,平日里她们对他好都是假的。 到了门外,严暮阳才对巧儿说在外吃饭的事,邀她同去。 巧儿歉意道:“暮阳哥哥,今儿怕是不能去了。你也知道我姑姑……今天哥哥也没心情欢笑,不如改天吧。” 说完,眼看着郭勤。 郭勤点头道:“我就不去了,去了也不能尽兴,还扫你们的兴致。” 他这么一说,方利也道:“算了,不去了。” 他也难受,方无适没了,他更担心三哥三嫂。 严暮阳无奈道:“那就算了。咱们一块回去吧。” 因问星雨,马车在哪。 巧儿忙笑道:“不坐车,坐车闷;也不骑马,马背上热乎乎的烧屁股。我想你们在那屋子里熬了一天,出来还是走走的好。我就预备了船。咱们先走着去那河边,然后坐船从田湖绕回去。这样又散了闷,又吹了风,还看了景,也能歇息吃点东西垫垫。这样岂不好?” 话未说完,方利忙说这样好,这才好。 严暮阳道:“还是巧儿meimei想的妥当。” 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