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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少奶奶生气。” 方初点点头,道:“你说。” 赤心振奋道:“少奶奶罚樊大娘,这事应当的。然樊大娘是方家老人,不提樊大娘的jiejie是少爷乳娘这一层关系,单说樊大娘的哥哥在老爷身边当管事,樊大娘的公公为老太太办事,若他们求到老爷和老太太面前,老爷和老太太虽然不会为了下人责怪少奶奶,但心里说不定会抱怨少奶奶,岂不因小失大?不如想个法子悄悄安抚樊大娘,表面还是照样惩罚,这样众人也心服了,樊大娘也心服了。” 方初问:“那你觉得如何安抚樊大娘?” 赤心道:“罚她去伊人坊做事。” 这样处置,表示少奶奶还看重她,不过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所以才罚,又特地让她去伊人坊学习,省得再不知衣裳的行市。 方初断然道:“不行!” 赤心勉强笑道:“请少爷教导奴婢。” 方初道:“本就是她做错了,怎能让少奶奶向她低头!” 第675章 鹊桥仙 赤心还想再说“这也是为了少奶奶在长辈跟前有交代”,方初摆手道:“你不必再说。从此后这家由少奶奶掌管。从小处说,她是方家的大少奶奶,哪有主子去就下人的道理?还是犯了错的下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少奶奶惩罚樊林家的天经地义!从大处说,少奶奶是御封的织女,在锦绣堂说话都一言九鼎,在家连一个犯错的下人都罚不得了?若是朝令夕改,将来如何服众!” 少奶奶说八月十八成亲就八月十八,连他还要忍着呢。 樊林家的再大脸面,也得把这口气给咽喽! 赤心心中凛然,忙恭敬回道:“是。” 她看着方初,心沉入谷底——在大少爷心中,他们这些下人连一个指头都抵不上少奶奶吗? 那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呢? 方初见丫鬟说完了还不走,沉声问:“还有事?” 赤心红着脸道:“没事了。” 嘴里说没事,却移步上前来,为方初斟了一盏茶。 她做的十分自然,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为他斟茶倒水。 随着她盈盈移动,一股淡淡的暗香悄悄浮动。 方初扫了丫鬟一眼,发现她脸色很红,因想,刚才说话的口气是重了些,然他是不会对丫鬟说抱歉的,便低下头去看桌上账簿。 赤心虽然垂眸,仍能感受到他目光,心跳急了。 她轻声道:“少爷再忙一会就回去吧。奴婢刚来时,听见少奶奶叫人吩咐厨房,有两个菜等少爷回去再现炒呢。” 方初头也不抬道:“好。一会就回去。” 赤心见他低头看账,再不看她,不由黯然。 她的事。眼下看来是不能说了。 她慢慢走到门口,再回头,他还是没抬头。 她只好走了出去,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热。 ※ 两天后,方初硬拖着清哑乘船往清园去。 清哑靠在他怀里,道:“我事情还没弄完。” 方初道:“就去两日。咱们九月初出发上京。还来得及。” 清哑便含笑随他了。 秋高气爽。出去玩两天也不错。 到清园,正是傍晚时分,园中依然张灯结彩。保持方初成亲时的喜庆布置,甚至圆儿吩咐,还多添了些安排活动。 方初命管事mama带清哑上湖心岛,先去烟雨阁歇息。 他道:“我去山上。到竹器坊瞧瞧。你等我吃晚饭。” 清哑忙点头,也顾不上他了。只顾打量四周景致。 等上了岛,她也不歇息,命莲心带了她四处赏玩。 忽一眼看见连接湖心岛和竹山的廊桥,顿时被吸引。 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这个地方,她真是太喜欢了! 莲心见她这样。小心建议道:“少奶奶既喜欢那桥,不如让人把饭菜装了。到桥上吃。桥上有屋子,是专门给主子赏景用的。大少爷就在对面山上,下来就能碰见少奶奶,也不用回烟雨阁了。” 清哑一听果然妥当,便点头,让她安排。 莲心回头,和管事mama交换了个会心的笑容,去了。 细腰发现她的异样,微微蹙眉,警惕防备。 少时,莲心带着两个丫鬟回来,均提着食盒,一群仆妇簇拥着清哑往廊桥走去。 那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管事mama在前提着灯笼照路。 清哑刚走上桥,忽然四周一亮。 她怔住,四下打量—— 只见环绕湖心岛的水边游廊全部亮起了红灯笼,将烟雨阁围在当中,红芒闪烁,美不胜收;小景河上漂着许多乌篷船,也都悬挂着带喜字的红灯笼,点点碎光撒在河面上,如漫天的星光灿烂;廊桥更是被装点成了真正的鹊桥,在各色彩灯照耀下,鸽子上下翻飞;目光越过廊桥,对面竹山的竹林内也透出星星点点的红芒,好像仙境。 正疑惑间,迷蒙的光辉下,廊桥那头走来一人。 他背着一身的星光,仿佛刚穿越了无垠的青冥苍穹,来到她的面前,和她在银河鹊桥上相会! 清哑泪水激涌而出,迎上前去。 他张开双臂迎接她,拥她入怀。 “喜欢吗?”他轻声问。 清哑没有出声,只点点头。 黑眸折射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他总是能完整而准确地表达他的爱,像丘比特的金箭,直击她的心脏。面对这爱,她无可抵挡!和那场豪奢庄严的婚礼相比,她更喜欢他今晚的安排,浪漫、旖旎,没有各方来客,只有他们自己。 方初放开她,牵着她手,来到桥中央。 那里设有桌椅,莲心等人早已摆好了饭菜。 两人入座,众人皆退到廊桥两头,只留他们自己。 方初举起酒杯,对清哑道:“来,陪我喝一杯。” 清哑举杯和他碰了下,仰头喝干了。 酒入柔肠,她觉得目光有些迷醉。 她暗想,这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拿起酒壶,帮他斟酒;斟酒罢,又为他布菜。 方初笑道:“真乃贤妻也!” 清哑也抿嘴笑了。 桥下水面,不知什么人吹响了竹笛。 笛声悠扬,很简单的水乡小调。 清哑静静听着,朝廊桥右边河上游看去—— 水上点点渔火,不知笛声从哪一条船上发出。 静谧的夜,轻轻流动的河水,都在倾听…… 她忍不住轻声唱道:“撑船人,点着他的灯笼,江面竹排被映红。吹笛人,吹着他的幽梦,一声闻来万事离心中……” 方初迷恋地看着她,自饮了一杯。 桥头,又有人吹响了洞箫。 笛声和箫声滤净了人心,可清哑觉得在宁静的掩盖下,内心充实满满,满满的都是幸福。这幸福印在心底,深刻隽永! 待吃得差不多半饱,方初放下筷子,对她道:“来,咱们也来弹一曲,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说着起身,去拉清哑。 右边栏杆下,早设了琴案,放着他的九霄环佩。 两人坐下,并未刻意酝酿,很随意地弹起,仿佛就是一个人,兴致一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