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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 两下抽出靠垫,柳忆趁没人看见,把靠垫往齐简面前送:“来来来,垫着点,两个时辰啊,等会再跪麻了。” 齐简抿着嘴唇,摇摇头,没动。 “祖宗啊,你到底怎么了?”柳忆扶额。 这人刚替他得罪完两个皇子,柳忆也不能真跟他置气。看他没反应,柳忆瞅瞅四下无人,快速把他拉起来垫好垫子,又拿块靠垫,垫在自己膝下。 齐简也不反抗,任由他一番折腾,打定主意不说话。 之前他已经被父王责骂过,异兽园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又出了打人这事。 也不知道父王听说,自己非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将太子侍读和三皇子侍读脑袋一起打开花,会不会快马加鞭,再送回来几封家书?想着家书上的指责,少年齐简脑袋越垂越低。 就这么相顾无言,跪了半个多小时,柳忆没忍住:“小祖宗,说句话吧?难道蒋风俞说对了,你真讨厌我?” 齐简还想着责骂家书,以及父王那句色令智昏,根本没听清柳忆说什么。 “啊?你真讨厌我啊?”柳忆看他迟迟不开口,开始有点不确定。 齐简愣了愣,回过神来,小声道:“不讨厌。” 听到这话,柳忆简直要气笑了,不讨厌也不搭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可能是说完话破了功,齐简低着脑袋挣扎半天,认命般开了口:“我去。” 什么?这怎么还带突然感慨的?柳忆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劲盯着他看。 齐简微微皱眉,又加大音量,重复一遍:“我去。” “哎?不是,你去什么啊?”就算只是感慨语气词吧,肯说话也是好现象,柳忆眨巴眨巴眼睛,连忙露出鼓励笑容。 齐简看见那双弯弯的眼睛,触电般低下头,耳朵尖微微泛起粉红,他用蚊子般的声音道:“郊游。” “你去郊游?”柳忆反应过来,顿时笑得更开心了,“你肯去了啊?那可说好啊,下个休沐,一起去。” 色令智昏就色令智昏吧,齐简破罐子破摔般点点头,又想到蒋风俞那个赌注,微微眯起眼睛:“你不许去吃饭。” 见柳忆面露不解,他红着耳朵解释:“不许去跟蒋风俞吃饭,否则我不去了。” 吃饭的事情,柳忆本来就没兴趣,但见齐简这么说,他突然玩心大起:“为什么啊?” 少年齐简把头一扭,又不说话了。 然而郊游终究没去成,两人罚完跪,柳忆嫌满身墨点不舒服,非撺掇齐简去洗冷水澡,凉冲下来,齐简没事,柳忆反倒病了。 第一天,齐简从蒋风俞那听说,柳忆告了假。 第二天,柳忆依旧没来。 齐简看着空了两天的座位,露出失望神色,下学之后,他特意拦下蒋太傅问了些什么,然后洋洋洒洒写了满页纸。 “你说,这是什么?”柳忆盯着面前的纸,满脸不敢置信。这太学又不是高三?还搞课后作业了? “太傅留的课业,你这几天没去,需要在家补全。”齐世子面不改色,只是手背在身后,下意识捏成拳头。 柳忆认命地接过纸,不走心道:“还真谢谢你了,特意给我送作业。” “不客气。”齐简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并不打算告诉他,这课业也是自己替他求来的。 “这作业也送到了,要不,你回去吧?”柳忆边看作业边开口,天色不早了,齐简再不走,就得留下吃饭了。 齐简没说话。 “嗯?”柳忆抬头看看他,“蒋太傅还有什么交代?” 齐简摇头。 “那你快回去吧,不早了。”柳忆指指窗外,太学下学已经挺晚了,齐简还专门跑来送作业,这会儿天都开始泛黑。 齐简沉默。 这是不愿意走?柳忆福至心灵:“你该不会,想留下来吃饭吧?” 说完,没等齐简反应,他自己先把头摇得飞快:“不行不行,你赶紧回家。” 齐简愣了愣,垂下脑袋。 “不是我不想留你吃饭啊。”柳忆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我这还病着呢,别传染你了。” “传染?”齐简歪头看他。 “过病气,别过了病气给你。”柳忆换个说辞。 齐简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露出为难表情:“可是,我已经让晓斯先走了啊。” 后来,齐世子自然留下用了膳,甚至用完膳,他借口天黑难行,还赖在了柳忆房里。 “喂,我一个病的,就够倒霉了,你还想陪着病啊?”柳忆无奈叹气。 齐简听到这话,只是摇头。这几两天他别的没干,光冥思苦想去了,这会儿早就想明白心事,色令智昏算什么大事?反正昏着昏着就习惯了。 见柳忆还有赶人意思,齐简微微叹口气,满脸愁容:“不想回府。” 他本就生的好看,如今又还是有意卖惨,垂着丹凤眼蹙眉不语的模样,分外可怜。 柳忆心下微动,暗道,原来这几天齐简反常,是因为跟家里吵架了?他上辈子没有父母,也不太清楚跟父母吵架是什么情况,见齐简无精打采,忍不住有点担忧。 齐简低着头,两只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我不知道能去哪儿了,就在你这留一晚,行不行?” “行倒是行。”柳忆有些迟疑,“可是,我还病着,你去客房睡吧。” “我有些事,不知道能和谁说。”齐简摇摇头,暗自给自己打气。父王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会装可怜怎么娶新娘? 柳忆哪知道两天不见,齐世子就彻底想通了,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什么事?和我说说?” 齐简就等着这话呢,立刻从善如流道:“那我能和你住一起吗?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话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柳忆只能让下人又拿来床被褥。 齐简裹着被子缩在软榻上,缓缓开口:“姜夫人给我议婚了。” 柳忆眼睛瞬间瞪圆,这还不到十四岁,就要议婚?他想过课业问题,想过亲情问题,却完完全全没想过情感问题:“议什么?不是,等等,姜夫人是谁?” 这个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齐简解释完母亲称呼问题,再接再厉把话题往正道上引:“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也不想跟不喜欢的人议婚。” 柳忆了然地点点头:“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题果真引回来了,齐简没说话,耳朵尖又开始泛红。 “喂,不好意思啦?”柳忆笑着推推他,“看你这样子,是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那你,有中意的人吗?”齐简红着耳朵不答反问。 这是害羞了?柳忆好笑地摇摇头:“喂,看不出来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