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法产生亲近感,如果这份亲近感找个林芬这样的参照物,那么他觉得他对庄才国可能还亲近些,因为对林芬,他的定义是,使用同一间房屋的人。而对庄才国的定义是,承担我学习生活的人。 而对庄漫雪,他的定义就人情味了许多,是养我疼我的姑母。 对王敬尘……他冷笑了下,那笑淬一把冰雪。 庄宇凡绝不承认自己在这一时期有点中二,特别是对待这四个人的态度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第14章 第十四章 几天之后,等庄宇凡走出候机大厅,才看到林芬花蝴蝶一样地坐在驾驶座哈欠连连:“等了有一个小时了,怎么这么慢。” 庄才国不说话,一脸不满地扫一眼他的结发妻子。他要帮庄宇凡拿行李箱,被庄宇凡绕过,看着那倔强的孩子把有半人高的箱子吃力地放进车后备箱后,又自觉地坐在车后座,把前面窒息的相对无言留给他们两个大人。 庄才国看着过分优秀又性格古怪的儿子,再看着对着小镜子补妆的妻子,他脸色很精彩,最后尴尬地坐上了副驾位置。 倒时差倒得庄宇凡疲疲无力,他活像被卸了内力的武林高手,周身弥漫着一股疲惫。庄才国说,明天王家一家子要过来吃个饭。这话是对林芬说的,意思是让她明天别出去娱乐了,该有的端正和贤惠还是要端起来的。但是林芬对此不置可否,只有庄宇凡嚼饭的动作一顿:王敬尘他们来干吗? 庄家吃饭没有“大人讲道理,小孩要聆听”的习惯,庄才国宣布完这个事,三个人就继续吃自己碗里的。倒不是严格恪守“食不言”,是根本没话可说。 庄宇凡又有点怀念在庄漫雪家里,几个人偶尔交谈几句的场景了。就是就一盘菜的价格,或者说一句口感什么的,也叫人觉得放松和有人气。 饭桌,尤其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饭桌,不该这样森森的冰冷,那太没有人情味了。 所以,庄宇凡不喜欢自己的家,空旷到不管他往哪个角落走,也无法叫仅有的人气冲走那股冷冰冰。早几年,他不得不住这里,他还试图各个房间地逛,少年心里仍抱有试图让住的地方看起来更像一个家的想法,可是显然他跟林芬在这方面毫无默契可言,当他在一个人咬牙营造一种温馨的假象,林芬变本加厉的早归晚出。 于是,他对亲情的渴望土崩瓦解,它们营营然地齐齐掉头转向王敬尘,自发的,仿佛天经地义。 所以,任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强于他对常人的渴盼、希冀或者不太合理的期待,都是有一个过程和缘由的。 这些是王敬尘这个年龄段无法想到的,他的阅历有限的很,每天担忧的那么肤浅,怎么会想到庄宇凡变化的缘由呢。 清晨五点,王敬尘就听到家里电话狂响,他奶奶大概是出去卖鸡蛋了。他奶奶养的鸡下的蛋光靠王敬尘一个人吃,那得吃到臭。 王敬尘揉了揉眼睛,坐床上双目毫无焦距地发着呆,然后才出去接电话。 电话里,他mama说:“你怎么还赖床?我听说人家庄宇凡起来背单词了。” 王敬尘还处于半醒状态,含含糊糊地“哦”,完全是下意识地。 王mama笑:“你这孩子。爸爸开车,很快就到家了,你准备一下吧。醒了就别赖床,养成好习惯知道吗?” 王敬尘大概醒了几分,这次听清了,说:“你们开车慢点,我不赖床,我刷牙洗脸去。” 王mama很满意地挂了电话。 这天,厚重的云遮天蔽日,阳光要突破重围普照大地看起来困难重重,王敬尘把眼角连连呵欠逼出来的泪擦掉,慢吞吞地往浴室走去。 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他mama的声音,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赖床了。 又半个小时后,家里电话催命鬼似地响起,奶奶也回来了,鸡蛋卖完了,她心情很好,给王敬尘买了油条回来。 王敬尘接过了说:“老师说这东西加了什么什么,吃多了会不聪明。”嘴巴这么嫌弃,但还是很给面子地一口咬掉三分一。 他边吃油条边接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于是他试探地“喂”了声。 “请问您是李萍家属吗,”对方语速很快,一确认电话没打错就不喘气地说,“她在高速路发生了车祸,人还在昏迷中,现在送往xx医院。请家属尽快到场!” 王敬尘眨了眨眼睛,李萍?谁跟我妈同名同姓?他嘴里还含着油条,机械地嚼动了下,觉得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对方打错了。他不顾手里的油,拿起话筒给他爸手机打电话,他要跟他爸一起骂一顿打错电话的缺德鬼,可是提示关机了! 他给他爸另一个工作号拨了电话,也关机! 这个号码,他爸说,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五天开着的! 王敬尘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涌出来,堆在眼眶,冲破了最后的堤坝,到下巴聚集,再砸向地板。奶奶收拾完出来一看,吓到了,问出了什么事。 王敬尘在泪眼里看着年迈的老人,风烛残年因为那一层泪水变得格外的脆弱,好像自己的奶奶在下一秒也会破碎。 他擦了泪,摇摇头说:“没事,就是听说……听说班上一同学的爸妈出了意外。奶奶,我妈她早上来了电话说今年大概不回来过年吧,他们在那边开了分公司,特忙。” 他奶奶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过头说:“那今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王敬尘在那一瞬有种他奶奶都知道了的感觉,可是她老人家怎么可能知道?奶奶又问:“你爸昨天还告诉我,今天那个才国回来了,说要带你见他。你一个人去吗?” 那边在等着家属,另一边在等着见面,他怎么办,问谁去? 王敬尘把奶奶哄走,差点没倒在椅子上。人在骤然的巨大悲伤中反而会意外地平静,因为过了最初那一阵悲恸和茫然,剩下的就是以有限的阅历去处理要面对的问题。 奶奶怎么办?瞒着,能瞒一天算一天。 王敬尘颤抖地起身,决定去医院之前联系一下庄才国。 他从来不知道时间一分一秒走得这么慢,秒针每走一下,犹如实质一般,在他的心上扎一下,嘻嘻哈哈嘲笑他浪费的这么多年。 难过吗?难过就对了。先人们早就告诫过年轻人:一寸光阴一寸金、莫等闲。空悲切,白了少年头。道理浅显又朴素,不死到临头怕没人会知道眼睁睁看着它流逝的切肤之痛。 庄才国忧心忡忡地下了车,跟下来的还有庄宇凡,他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对上王敬尘四大皆空的眼神,心突然揪了一下,说不出话了。 “走,我开车跟你一块儿去。”庄才国看王敬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伸手拉他一把,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