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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三十六部族长,你可该都放过他们了。” 却忽见他眉间拧着,喉咙里冷冷哼嗤,“给了神山三分薄面。此次先是放过。” 她听来方才安心,“我只担心你树敌,会对自己不利。” 他手中拳头拧起,“他们若敢,我亦不惧。” 凌宋儿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忙伸手来,抚了抚他手背。那里青筋密布,如虫如蛇,透着他guntang的血液,充斥着恨意。凌宋儿只好拉着他的手来,放在自己肚腹上,“你探探他。他也许久没见得你了…” 蒙哥儿拳头方才松开,大掌覆上她肚腹,里头小人儿忙着踢人,正是一拳一脚,落在他掌心上。他心口停跳了一拍,却看了看凌宋儿。“他踢你?” “嗯…”她却是辛苦,却也只看着他笑了笑。“夜里不睡觉,尽踢人。白日里却是安安静静。出来了,定是个皮猴儿。” 蒙哥儿方才紧锁的眉头这才松了开来,直扒去了她肚子上仔细听着,“阿布来晚了,你莫再吵你额吉。早些睡了。” 凌宋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他该听不明。”却是奇怪,腹中小人儿动静消停了,也没再动。她方才觉着浑身松软下来,再也是撑不住了眼皮,无奈打了个哈欠。 蒙哥儿这才起了身,掀着一旁被褥盖着她身上。“你且睡吧。需得明日下午方才能到。” &&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凌宋儿自四周看了看,马车还在行者。一旁蒙哥儿却不见了踪影。她忽的心急,昨日方才重逢,不莫他又走了。直掀了身上被褥,起来身,撩开来帐帘往外头探了探。 他一身玄衣,骑马走在马车旁边,察觉着车窗里头动静,原本肃穆一脸,却忽笑了笑。“醒了?” 凌宋儿自摸了摸肚子,“可有吃的?我饿了。” 蒙哥儿听得,指了指前方山头,吩咐一旁哲言道,“那边山脚下歇息,让大家做些伙食。” 片刻,马车停了下来。蒙哥儿寻着来车里,“下来走动走动。一会儿吃些东西。” 凌宋儿依着他,被他扶下了马车。轻鹤和落落方才赶了过来。轻鹤问着。“公主可还好?” 落落却望见兵士们生了火,忙道,“公主该饿了,我去给公主做些吃的。” 凌宋儿忙将人拉了拉,“你昨日伤着还发热了,该让恩和来看看。吃食的事情,便就随着军中的兄弟吧,不稍多cao劳了。” 蒙哥儿一旁吩咐着兵士,去将恩和喊来。 见得恩和给落落再看了回伤势,凌宋儿方才放心。兵士端了两碗羊rou面来。蒙哥儿直送来她眼前,“快吃。” 方才醒来,腹中小人儿便踢得不停,该是早饿了。凌宋儿拿来面碗抱着吃得矜持,却是抵不住胃口,吃完面条,又将碗中汤也喝了干净。放下来碗筷,又摸了摸肚子,小人儿还在吵闹。蒙哥儿见状又吩咐一旁兵士,“再多煮一碗羊rou面来。” 吃下两碗面条,方才觉得饱了。原是前阵子他不在旁边,胃口都不大好,如今方才发现已经渐长。 大军继续前行,方才入了下午,便徐徐盘着山路往上而行。 黄昏之前,马车停在一处小院前头。凌宋儿方才被他扶下了马车。蒙人多爱逐水草而居,住宿多用的是营帐,可此处山上,竟是有间如此的别院。看来不大,却依着山势上上下下足足修了三五处小院。 凌宋儿直问着:“我记着你提过,边境处有些房屋地契的。这里可是?” 蒙哥儿边扶着她的腰身往里头走,边解释。“早年没存的什么东西,我不在汗营常驻,牛羊也是守不住。只好全都置办成了地。这里小行宫,本打算着战乱完了接母亲来住。如今她在河蜜,另嫁河蜜族长,到底也用不上了。” “我此行回来,无处可去,只好带你回来这里。” “怎么会无处可去?”她几分迟疑,“汗营呢?北平逼你的是三十六部,阿布尔汗该还是想着你回去的。” 他叹了声气,“那日北平城楼上,我见着了蓝石。自也不知是不是阿布尔的意思。我身上八万兄弟性命,自也当小心行事。事情尚未明朗之前,我定不能回去汗营。” 凌宋儿听来微微点头,“你也是有打算过了,我便不多问了。”她却想来,那日博金河匆匆回去了汗营,便就没了消息,蓝石是他父亲,若在北平也参与了倒戈之争。也不知道博金河和蒙哥儿再会过面了没有。 方才要开口再问,却是被他一把横抱着起来,“走着太慢,你一路颠簸该要累着了,抱你回去。” 她只得搂紧了他的脖颈,如今身子重,她怕摔着。 进来最上一层的小别院,她方才见着这里建得简洁,却又多有几分贵雅。院子里该是许久没修剪过了,重了些许花木,却也有野草丛生。方才走来寝殿前,只见乌云琪如今一身玄色衣袍,立在门前等着。 走得近了,乌云琪方才赶了过来。“公主可算是找到了。你不知道,可急坏了赫尔真。” 凌宋儿道,“多谢了乌云琪,从神山赶来。劝着他…” “进去再说。”蒙哥儿直抱着她进了寝殿,送去了榻上。方才拿着被褥给她盖好,才问着乌云琪,“你帮她看看身子。背后还有道鞭伤。” “嗯。”乌云琪答了话。只寻来凌宋儿手上探着脉象。 半晌,眉间起了愁容。蒙哥儿望着她神色,心头一紧,“可是有什么大碍?” 乌云琪抿嘴起了身,寻着桌上笔墨去写了药方。“公主这一路该是都不大稳当。气血虚弱,腹中胎儿亦是…” 蒙哥儿忙将人扶着到自己怀里。又问着乌云琪:“如何是好?” 乌云琪只道:“唯有好好静养着。” && 一连着数日,蒙哥儿没准她下床。吃食他亲自喂来床边,时而凑去她肚子上听着,阿布、阿布,自己叫自己个不停。直到乌云琪再来请脉,只说公主身子已有七月,还得多走动,三月后方才好生产。 蒙哥儿方才每日里扶着她在行宫中上上下下来回走几步。 这日午膳,他还特地选了行宫偏殿处的小亭台,来给她做食。临着山风,能看山下草原,五月风暖,几分惬意。自从山上一来,吃食便没有怠慢过。每日牛羊rou管饱,多有几回,还来了鸡鸭rou。原是蒙哥儿让人去商道上买了鸡鸭,养在院子后头。道是过两个月坐月子,也好补身。 凌宋儿胃口大,就着酱牛rou和羊杂汤,吃了两大碗米饭。再又添了四五根羊排,才算是饱了。吃完肚子发胀,便要起来走走。蒙哥儿陪着她。却有人从外头来报: “赫尔真,博金河回来了。在行宫外头,说是带着阿布尔汗的亲笔书函。想要求见你。” 蒙哥儿只问:“他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