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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笑了起来。 黄太傅挥挥手让顾清晗起来。 卫怀瑾一阵风般刮了进来,把三四个扇面摊开了摆在黄太傅的面前:“太傅大人,您快给看看。” 黄太傅先大略看了几眼,又挥手命仆人把门窗全部打开,屋里变得十分敞亮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先皇赏赐的西洋进贡给启朝的放大圆镜,对着画作和扇面仔仔仔细细看了许久,又沉吟了一番,才捋着银色的胡须道:“这些画确实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虽然这图纸其他部分故意画的十分粗糙,但是面部描绘精细,同这扇面上仕女图的手法如出一辙。” 卫怀瑾感激不已,转过身来就对站在一旁的黄宜凝连连作揖。 黄宜凝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他如此欢喜,害羞地拿团扇挡了羞红的脸,侧身避过了这一礼。 顾清晗长吁了一口气:“老师,学生感激不尽,剩下的事情学生一定会办的细致稳妥。” * 皇后为了照顾太后娘娘,成日成夜地不离开慈宁宫,喂水喂药都是亲力亲为,因为侍奉地细致,太后渐渐好转了。 太后好起来了,皇后便想去刑部的天牢看天瑜,紫苏姑姑劝不住她,便去搬来皇上当救兵。 皇帝威严道:“案子还没查清楚,这时候你要是跑去看天瑜,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我们偏心么。再说,你毕竟是一国之母,古往今来几千年,可曾听过有一个皇后去天牢探监的,岂非滑天下之大稽。凡事要想一想,不要光凭性子行事。” 皇后早已把天瑜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女儿,红着眼眶道:“手心手背都是rou,儿子女儿臣妾都一样疼爱,如今孩儿关在大牢里,皇上叫臣妾这做母亲的如何放心得下。” 紫苏姑姑连忙道:“奴婢可以给替皇后娘娘去探望殿下的。” 哲昭皇帝嘴里说着不偏心,心里难免也挂念,叹了一口气道:“派人去看看她也好,问问她想要什么,缺什么,叫人送去些。” 紫苏姑姑得了令,连忙去刑部大牢探望天瑜。 听她说明来意之后,天瑜挠挠头道:“按着大牢里的规矩,能送进来的,桃花她们都给我送了,不能送的也不好叫狱卒大哥为难,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什么也不缺呢。” 其实天瑜只是不想让顾清晗为难,在什么朝代坐牢都是有规矩的,不可能让犯人家属把什么都往里送。 紫苏姑姑看着天瑜往日红润明艳的脸变得苍白憔悴,忍不住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牢房里光线昏暗,气味难闻,一股经年的霉味直往脑子里钻。 想到自家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落到这步田地,紫苏姑姑眼里带了泪:“殿下如此深明大义,奴婢相信殿下肯定是无辜的,顾大人一定能查明真相,殿下必会重见天日。” * 顾清晗派人把那江木匠和小乞丐全部抓了来,仔细问了口供。 两人都是在小县城里混生活的人,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被抓进了京城的大牢,看着大堂里威武的衙役,吓得瑟瑟发抖。 顾清晗道:“别怕,你二人并不知情,不知者不怪,只要你们如实交代,配合官府断案,本官可保你们无事。” 两人嘭嘭嘭磕头,哪有不应的。 孟蓉蓉的画出现在江木匠手里,江木匠做的木雕出现在孟蓉蓉的卧房里。 这是两个结果。 要把这两个结果联系在一起,就必须能证明,孟蓉蓉和江木匠之间曾有过某种接触或者联系。 这中间缺了一环。 顾清晗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证明孟蓉蓉和江木匠之间是有关系的。 他详细询问了小乞丐,那天出现的蒙面人,身高体重如何,大约多大年纪,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有没有什么特点,都说过些什么话。 小乞丐努力回忆了一番,全部回答了,但是到底是谁仍然没有头绪。 顾清晗觉得,孟蓉蓉一个女子,除了家里的兄弟和仆人她也接触不到别人,这个蒙面人必然是孟家的人。 他想了一个办法,给小乞丐头穿上一身带血的衣裳,弄成被刑具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样。然后把孟家别苑的男女老幼全部叫来,一个又一个地提审了一遍。 进来的孟家仆人们看见墙角瘫坐着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人,都是心惊胆战。 “三十三号,刘周氏……” “四十六号,王春花……” 狱卒们按照顾清晗的吩咐,每个人进来之前,都会大声地念出名字和号码。 顾清晗不动声色地挨个儿询问,他事先问过了小乞丐一些相貌特征,遇到女子和外面完全不符合的,问几句就放出去,遇到有些相似的,就细致盘问,让小乞丐多听听这人的声音。 据说人的视觉看不见之后,听觉就会异常敏锐,为此,顾清晗特意将那小乞丐的头用黑布袋子套住了。 “七十八号,包驴儿……” 话音刚落,进来个身材中等的男人,他一进来就看见了躺在旁边的血人,眼神明显瑟缩了一下。 从早上到深夜,顾清晗连续问了一天的话,已经十分疲倦了。 他简单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身材和年龄倒是对的上,只是包驴儿生的鹰钩鼻、尖下巴十分惹眼,若是小乞丐见过这人,应该会记得这两点才对。 顾清晗一转念,那人是蒙着脸去的,恰好都能盖住了,他立刻打起了精神,本能地对包驴儿生出了几分警戒之心。 顾清晗翻了翻前几次包驴儿的问话笔录,知道这人是别院的车夫,主子们来的时候给主子们驾车,平时也常常在孟家的产业和府邸之间干些跑腿的事儿,往来递个些物件之类的。 包驴儿自己说,天瑜去孟府别院的那天,他恰好出去拉粮食了,并不在现场。 但是顾清晗觉得,这个包驴儿并没有说实话,据府上另外几个小厮说,包驴儿常常出去赌钱。 顾清晗合上了记录本,没有直接问案件相关,再问估计也是那些车轱辘话来回说。 他想了想,和颜悦色地同包驴儿拉起了家常,一副贵公子好奇民间疾苦的模样。 “一个月能挣多少银子啊?” 包驴儿愣了一下,官有话,不能不答,他老老实实道:“五钱银子。” 顾清晗心里暗想,五钱银子的进项,隔三差五去赌场,如何够用,此人可疑。 “你莫不是说错了,是五两银子吧。” “真是五钱银子,不是五两银子,大人莫要取笑小的了。” 包驴儿反复说了几遍“银子”,一直半卧在墙角的小乞丐忽然拽下了头套,大声叫道:“大人,就是他!” 这是顾清晗和小乞丐定下的记号,那日蒙面人去找他,一直不停强调事成之后银子少不了,所以顾清晗今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