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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碧莲她们几个一看有人来了,慌了神,放开小瑜就朝巷子另一头跑。 小瑜虚弱地晕倒在地上,汤屠户和黄大娘心疼地把她扶起来,汤铁牛暴躁极了,抬脚追了几步,菊叶在后面大喊:“铁牛哥,你站住,我和桃花来了。” 碧莲有一只鞋在手里,她光着一只脚跑不快,只好停下来穿鞋,慌慌张张手抖套不上,桃花和菊叶已经到了跟前。 桃花劈手夺过那只鞋,没头没脑把碧莲扇了一顿:“叫你欺负我家妹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桃花毕竟是跟娘在摊子上卖过rou,剁过rou馅的行家,她这一顿鞋底抽得密不透风,菊叶脱了自己的鞋,蹿上蹿下竟然找不到间隙下手帮忙。 碧莲被打得抱着头惨叫,她那帮跑远了的小姐妹原本想回来救她,一看桃花那膀大腰圆威风凛凛地样子,竟然不敢回来,都躲在巷子那头看。 桃花打累了,停下来歇气,碧莲瘫在地上。 菊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不如我们报官去吧。” 桃花眼睛一眨明白了,干脆利落地拎起碧莲,就像拎着一条死狗:“走,去报官。” 碧莲吓得变了脸色,她哭着哀求:“不要报官,求求你们不要报官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怎么能报官呢,若是公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太太知道了也饶不了她,老爷正是考绩的关键时候。 桃花恶狠狠道:“我今天放你一马,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小瑜,我就打死你。” 她们也没当真想要报官,毕竟传出去对小瑜名声也不好。 * 又过了几个月,卫县令如愿升官去了顺州府,离任那一日,不少百姓都来送这位父母官,放了鞭炮、送了万民伞,整个县城有头有脸的官吏和乡绅都出来送他。 卫达礼站在县衙大门前,拱手同巫阳县的父老乡亲们道别,做官做到这份上,让他很是志得意满。 卫怀瑾将要随爹娘赴任新职,从此要远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昨晚从巫山卫所回来,在小瑜门前站了整夜,他真的想她,他真的想再见她一面,跟她道别。 可是想起她那么决绝地说跟他断干净了,他就不敢敲门了。 卫怀瑾骑在马上,努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寻着,全县城的人都来了吧,可是她没来。 他多想再看她一眼,可是她没来。 终于还是要启程了,卫怀瑾跟在爹娘的马车后面缓缓出了县城,王太太从车窗探头看了他一眼,见儿子面色如常,放心地坐了回去。 只有卫怀瑾自己知道,他的心被一根相思红线牢牢栓在这座山中小城的一个姑娘身上,每离开一步,那根线就拽紧一点,割得他的心生疼。 大家看热闹回来了,季五嫂看见小瑜闷头坐在摊子前面,惋惜道:“小瑜你怎么不去看看热闹,可气派了,县太爷家底真大啊,光箱笼就上百个。” “jiejie你看。” 蛋蛋手里捏着一个捡来的没有爆开的爆竹,举起来给小瑜看,那大红色的炮衣刺痛了她的眼睛。 小瑜努力笑了笑,尽量不让人听出哭腔;“我忙着数钱呢,我算过了,出了菊叶姐和铁牛哥的成亲的喜钱之后,剩下的还够买一辆榆木板车呢。” “太好了呀。”李大娘真心为小瑜高兴:“我们小瑜可真不容易,想了两三年啊,终于买上板车了。真是个有出息姑娘,以后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小瑜浅浅一笑,抬手把额前一缕碎发挂在耳后。 她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也愿他青云直上,一生顺遂。 天下这么大,她都没出过这个县,顺州府大约远在天边吧。 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此生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如烟终于写完了,居然觉得忧伤,有点蛋疼。 ☆、为情所困 荷叶金蟾香炉里燃烧着安神香, 天瑜在袅袅上升的轻烟中静静躺着,脸色惨白, 眼睑下是一大片乌青。 外间传来顾清晗和徐太医小声说话的声音。 顾清晗一开口就是掩不住的忧虑:“是否因为之前小产的事情伤了身子,让公主体弱。” 徐太医果断摇头:“照着脉象看,公主身体并无大碍。依我之见,公主更像是心思郁结之症。” “殿下无忧无虑, 为何会心思郁结?” 徐太医一晒:“通常来说呢, 年轻人心思郁结,大多都是为情所困。所以这事情就得问驸马爷了,你是不是最近同公主口角过, 让公主伤心了。” 顾清晗立刻蹙着眉头否认:“我与公主从未争吵过。” 何止没有争执, 这几个月可以说是他们夫妻成亲以来过得最平静温暖的一段日子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无比温馨, 有时候他在衙门办公的时候偶然想起她,他就静坐着微笑了。 “这就奇了怪了。”徐太医提起毛笔:“我开几副凝神定气的药给公主先吃着, 但是心病还得心药医。” 送走了徐太医,顾清晗进屋来看天瑜,床边的地毯因为沾了血被拿出去了, 怕吵醒她, 他的脚步走得极轻。 天瑜睡得很安然,顾清晗坐在床头看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端详她柔美的鼻梁嘴唇,完全舍不得移开眼睛。 顾清晗这才发现天瑜其实很瘦, 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皮肤因苍白变得透明,下颌处隐隐看见透出的血管。 她睡着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想要呵护,顾清晗便把她一只小手抓过来,疼惜地拢在自己掌心里。 天瑜其实是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睁开眼睛。 可顾清晗不仅一直坐在床边不走,后来还开始不老实地动手动脚了,天瑜只好睁眼看他,抽出了手放进被窝里:“你今日不去衙门么?” 顾清晗没料到她居然是醒着的,有些慌乱:“臣不放心殿下,请了三天假。” “我没事,”天瑜翻了身,面朝里侧躺着:“你明天就正常去衙门当值吧。” 顾清晗脸色一沉,他看着天瑜的背影,脑海中蓦然想起徐太医说说的话。 她为情所困。 她为谁所困? 难道不是为了自己么? 顾清晗猛地想到一件事,昨天下午卫怀瑾来过,后来给公主请安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心绪不宁表情有异,果然只过了一夜,今早便莫名其妙吐血了。 尽管公主没让那家伙进来,顾清晗仍然觉得心里不安,有些若有似无的东西在他脑海里飘荡,当真要去抓的时候,却又抓不住什么端倪。 外面响起了叩门声,秋兰道:“奴婢来给殿下送汤药。” 顾清晗扶着天瑜坐起来准备吃药,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