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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不得现在就敲门进去告诉她,她对他的心意,他都知道;他对她的心意,也还同从前是一样的。 头一偏,卫怀瑾的余光看见了路对面的看国公府,他又冷静了下来。 不,现在还不能去找她,她是有妇之夫,她是顾清晗的妻子,所以她在街上才会对自己避嫌。 她不过是去提了和离,便背后被人如此议论。如果现在进去找她,岂不是递给别人话柄,那就等于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想起顾清晗,卫怀瑾攥紧了拳头,心冷硬了几分。 顾清晗是风姿冠绝天下的美男子,是世袭罔替的平国公,超品爵位。他不是纨绔,他是刑部是四品郎中。 而自己,只是个白身。 卫怀瑾暗暗发誓,这届武科,他一定要夺得头筹,武状元按照律例历来官授三品参将,这样他就比顾清晗还高一品。 至于爵位,好男儿自然可以靠自己挣来。 * 清明节又名踏青节,天瑜带着秀竹姑姑和秋兰一起去城外香火最盛的觉明寺里上香祈福,其实她就是想出去撒个欢儿遛遛自己。 盛世盛日看繁华,天瑜不想身边跟着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的,索性换了民间女子的衣饰,马车也换了个寻常的样子,然后找了一个身手好的护卫扮成家丁驾车出去了。 天瑜扶着秀竹姑姑的手下了马车。 觉明寺庙今天人满为患,逢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天下富庶,不只是达官贵人,寻常百姓在这样的日子里同样爱凑个热闹,散散心。 秀竹姑姑左右环顾了一圈,皱眉道:“秋兰这个丫头,怎么一来就跑不见了。” 天瑜站在路边整理帷帽上的轻纱,她太漂亮了,站在人群里太惹眼,只好把脸挡住,好在今日来的富贵人家未出阁的小姐都是带着帷帽的,倒也不显眼。 “不要管她了,再过几天就要科举考试了,她今天特意拽着她家宋同光一起来的,说是要求神佛保佑她的宋哥哥一举夺魁,我要没猜错,她估计挨个大殿磕头拜神仙呢。” 秀竹姑姑笑了:“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宋举人是个书生,平素不信这些的,这个秋兰呀,也惯会为难人。” 天瑜也笑:“要不怎么说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呢。算了,她为难她自己男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管不着,由她吧。” 天瑜先是去大雄宝殿恭敬地拜了三世佛,又在功德香里填了许多香油钱。然后跟秀竹姑姑在庙里逛了一阵子,前殿后殿到处都是人,堪比黄金周假期。 天瑜在人群了走了一阵子,挤得浑身冒汗,她又带着帷帽更加气闷:“我们出去吧。” 人太多秀竹姑姑正担心着,忙不迭道:“好好好,外面景致也不错。” 天瑜又去山前山后转了一圈儿,今天老天爷格外赏脸,日光明媚,暖风不燥,正是春天里最好的天气,果然心情舒朗,只是走得脚软。 不远处有个茶馆,起着二层小楼,看着倒是个干净利索的地方,秀竹姑姑便道:“不如进去歇歇脚。” 天瑜欣然而往。 踏进茶馆大堂吓了一跳,好家伙,里面一样熙熙攘攘坐满了人,正中央有一方小小的高台,一个说书先生正在上面唾沫横飞,众人听得入神,时不时喝彩。 天瑜觉得有趣,就在人丛里找个空位也坐下来听他胡扯。结果只听了两句就尴尬了,说书先生说的不是别人,竟然正是她本人的八卦。 出身民间靠卖rou谋生的丫头片子,一步登天做了皇家公主,这种平时只出现在戏文里的事情,活生生的出现在本朝,怎么能不让人津津乐道呢。 启朝盛世,政治宽松清明,老百姓只要不诋毁皇家,平时说些什么趣闻轶事,倒也没人管。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古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所以咱们这位五公主即使流落民间,那也是人中龙凤,不是凡人能比的,干什么都是出类拔萃!单说她当街卖rou之时,就号称巫阳一把刀,至于怎么个好刀法呢,嘿嘿,老朽有些口渴,待我喝口清茶再为各位细细道来。” 说书先生笑嘻嘻地拿着竹簸箕到人群里来筹钱,秀竹姑姑丢了一串铜钱在那簸箕里,不悦道:“听说五公主生的花容月貌,合该是巫阳一枝花才对。” 说书先生颠了颠簸箕里的铜钱,满意地回到了场中,再次一拍惊堂木道:“话说五公主当年那刀法简直出神入化,甭管你是要一斤还是要一两,还是要一斤零一两,她是一个一刀准,要多重一刀切下去就多重,分毫不差!” 茶客们听到此处,开始大声地叫起好来:“公主威武!” 天瑜听愣了,我还有这本事,她也跟着鼓掌:“公主威武胸壮。” 坐在天瑜附近的一个书生不屑道:“这有何难,庖丁解牛、老翁酌油,唯手熟尔。” 天瑜转头看看这个不愿意夸自己的家伙,认真道:“可是我真的觉得五公主很厉害呢。” 她身形婀娜,嗓音甜美,即使隔着帷帽的轻纱也能猜测到帽子底下是一个绝色佳人,那书生红了脸:“姑娘说厉害,那定然是厉害。” 说书先生一看有人砸场子,清清嗓子接着吹嘘道:“五公主当年可不光有这一刀准的本事,她还有一个神乎其神的技艺,尤其擅长切臊子,切出来的臊子颗粒均匀,全是绿豆大,一斤精rou总能切出上万粒,拌成rou馅绵软入味,是以巫阳城里的小儿要裹馄饨都来找她。” 天瑜自己都听笑了,这是说我吗,怎么听着像是被鲁智深三拳打死的镇关西郑大官人呢。 民间生活告一段落,说书先生开始讲公主被接进宫之后如何锦绣荣华,富贵堂皇,说起那些奢侈的生活激动的眼冒绿光,说到了最后,他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最近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五公主要跟驸马顾清晗和离的事情。 秀竹姑姑初闻此事脸色一变,正欲上前制止说书先生的胡言乱语,天瑜一把拉住了她:“我累了,不想听了,咱们叫些茶水来喝吧。” 秀竹姑姑满心疑问,她带着天瑜上二楼找了个清静的隔间,又叫了茶水,然后忙问天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起这样的传言。 天瑜是真的有些渴了,她连着喝了好几杯,才不慌不忙的告诉秀竹姑姑:“不是传言是真的,我前几天进宫亲口跟太后娘娘说要和离。” 秀竹姑姑难以置信道:“殿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奴婢商量一下。” 天瑜摇摇头:“姑姑,我不是想瞒着你,可我觉得这种事,只有自己心里明白,没法跟人商量,总之我跟顾清晗不合适,强扭的瓜不甜,再怎么赶,鸭子也上不了架,老母鸡也下不了河,我不想这么过下去了。” “殿下你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