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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一口茶水喷在地上:“你跟顾驸马吵架了?” 天瑜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已经过了吵吵闹闹的阶段了,现在两个人都很冷静,只想好聚好散。” 太后缓缓问:“顾驸马怎么说,他也是这个意思么?” 想到顾清晗,天瑜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她低着头小声道:“他,他去衙门了,他巴不得我早点跟他离呢。” 听说顾清晗如常去衙门当值了,太后无奈地那手指戳了戳天瑜的脑门儿:“还说没闹别扭,他要真想和离,就跟你一起进宫说来了,由着你自己过来闹。” 天瑜摇着太后娘娘的手臂哀求她:“皇祖母,儿臣根本没闹,我这是文明和离,不哭不闹不吵,不给皇家丢人。” 太后娘娘捏了捏天瑜的脸颊,这小丫头脸蛋儿粉嘟嘟像个寿桃,让人看见就欢喜。 “你还知道丢人啊,你说说你,当初你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如今才结婚几个月你又闹着要和离,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皇家的脸面怎么办,不准离。” 皇后闻讯赶来了,也说天瑜是小孩子脾气,顾清晗这么好的驸马,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和离。 两人连说带劝,软硬兼施,总之不许她和离。 天瑜早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她哭丧着脸听了一堆鞭策,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话里找到一个相同点,两人都强调她结婚才几个月,这么短时间离婚有伤皇家体面。 等太后和皇后都说得累了,口干舌燥喝水的功夫,天瑜扬起脸,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声好气地问:“皇祖母,母后,那是不是等满一年的时候,我就能跟顾清晗和离呢?” 皇后立刻急了:“你瞧瞧母后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你这是都跟谁学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闹和离。你大嫂都有孕了,你这个孩子咋不学点儿好的呢?” 太后也颇为头疼,但是听皇后这么一说,她心里起了一个念头,小夫妻吵架不过就是几天的事情,说不准下个月天瑜就怀上了,两个又热热乎乎了。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当真了,才是把事情闹大了。 于是太后娘娘含混道:“等满一年了再说吧。” 天瑜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他们是去年秋天大婚的,离一年也就六七个月了而已,她乖巧地点头:“那儿臣满一年再来。” 太后看着她那张殷切的小脸蛋,觉得头更疼了。 顾清晗在衙门公房里坐着,东翻一页西看一本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总之这一上午都心神不宁。 过了一会儿王郎中来找他,客客气气地跟他商量:“顾爵爷,方才我跟着张尚书进宫去给万岁爷答话,瞧见你家公主的马车停在宫门外头。那马车样式可真不错,又轻便又透气的,我也想照着打造一辆,你看是不是方便叫木匠去府上照着画个图样?” 顾清晗从桌案后面抬眼愕然看他:“她真的进宫了?” 王郎中一愣:“想必是了。那这事儿行不行呢?” 顾清晗拂袖而走:“不行!” “啊?这都不行。”王郎中看着顾清晗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至于么,如此小气。” 顾清晗负气走出刑部衙门,他觉得天瑜真是幼稚至极,两人吵架了自己好好解决便是,怎么能随便闹到长辈那里去了。 他很想立刻进宫去找她好好彻谈一番,出了大门没走几步就顿住了脚,他毕竟是驸马不是公主,没有被宣召是不得擅自进宫的。 顾清晗只好在衙门院子里心烦意乱地转悠了几圈。 张尚书正着桌上一本就卷宗凝神思索,偶然一抬头,隔着窗户瞧见了他在院子里,便出来招手道:“顾郎中,你过来,咱俩一起议一议南省报上来的这个命案。陛下今日说案情存疑,斩立决没批,发回来让部里重审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顾清晗进去同张尚书一起看那卷宗。 卷宗上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他盯着那些犯人口供、仵作验尸记录、杀人凶器的图样……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东西上面。 张尚书问了几个问题,顾清晗都回答地驴唇不对马嘴,频繁出错,完全不在状态。 张尚书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了这个年轻的属下心不在焉,他立刻想起了之前徐太医曾托他规劝顾清晗的那件事,便苦口婆心道:“春季到了,你们年轻人火气大可以理解,但也要注意养生,房事太多伤身,过犹不及懂不懂。” 顾清晗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苦恼的根本不是过犹不及,而是物极必反。 他避而不答,只是道:“卷宗下官拿回去细看之后,再来同尚书讨论吧。” 这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眼瞅着到了下衙时分,大人们收拾收拾出了公房,互相寒暄约酒。 四驸马董高朗生性跳脱,他捶了王郎中一拳:“老王,我听说醉仙居最近请了几个南方大厨来,那小菜做的可精致了。昨晚打叶子牌你赢了哥几个那么多,不如请哥几个去喝几杯。” 昨天一起打牌输的底儿掉的几个大人纷纷附和起来。 董高朗一打眼瞧见顾清晗站在身后,便也扬声招呼了一句:“顾爵爷要不要同去啊?” 顾清晗看着站在旁边的王郎中,猛地想起王郎中上午来找过自己,还被自己莫名奇妙拒绝的事情,便淡淡道:“那同去吧,今日我请了,王郎中不必破费了。” 其实董高朗只是随口客气一句,顾清晗极少参与这种级别的应酬,他那个交际圈董高朗他们也高攀不上。没想到他真的答应去了,还主动要付账,财大气粗果然不一样。 同僚们都是一怔:然后欢闹起来:“顾爵爷请客,不差钱,都去都去。” 顾清晗率先出了大门,他也不晓得为什么要请同僚们喝酒,向王郎中赔礼道歉只是个由头罢了,总之,他今天就是不想回家。 顾清晗不会划拳行酒令,一整晚只是闷头喝苦酒。他一个做东的人这么端着,搞得同僚们都放不开,好端端一场同僚聚会弄得凄风苦雨的,大家喝了几杯都纷纷告辞了。 董高朗撑到了最后,后来他实在撑不下去也走了,顾清晗只能寂寞地回家了。 回府之后天瑜还没睡,顾清晗请安之后,见她一脸失落的样子,想着她今天进宫的事情,忍不住问:“殿下为何事不快?” 天瑜重重地“唉”了一声:“我尽力了,可是太后和皇后都不同意咱俩离婚,她们说满一年才能离婚。” 顾清晗听了她这个说法,在心里堵了一天的那口闷气,终于也跟着吐了出来。 天瑜听见顾清晗跟着自己叹气,她幽怨地看着他:“你很失落,你很难过,对不对?” 顾清晗头疼地想,她从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的,默然半晌道:“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