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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绯云握住的手抽出去拿酒杯,又对夏父敬酒。 夏绯云红着脸,还沉浸在穆千珩方才那句话里,也未曾留意他这个小动作。 各自都有司机来接,饭后两家人在停车场散开,夏绯云随夏父夏母走。 穆晚承和穆商毫无疑问要回穆宅,穆千珩将人送上车,穆晚承步子在车门口停住,将穆千珩拉到一边。 “还不打算回家?” 穆千珩淡淡说:“结婚后我不打算住家里,最近会在外面买房子。” 穆晚承着急,“你得多陪陪你爷爷,这两天他身体也不好。” 穆千珩蹙眉,“不是有你?”旋即又自己答了,“我都忘了……爷爷好像挺讨厌你的。” 穆商重义,对于承诺尤其看的重,穆晚承年轻的时候各方各面都不讨穆商喜欢,婚内出轨不止一回,外面养的情人闹到家里也不止一回,商场上也曾在关键时刻背弃过自己的朋友,这些犯的都是穆商眼里的大忌,所以后来穆商越来越不待见穆晚承。 穆晚承不占理,但也受不住总被自己儿子这么说,声音冷了些,“你让老爷子高兴了,对你有好处,到处挑我毛病能让你得到什么?差不多行了,你想住外面也不是不可以,总得经常回来看看老爷子吧。” 穆千珩不耐烦道:“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穆商忍不住从车里探头叫了一声穆晚承。 俩人看过去,穆商不满说:“什么事情要背过我聊的?” 穆千珩笑了笑,“没什么,我正和我爸商量,我打算最近买婚房。” 穆商从车上下来了,穆晚承连忙过去扶,毕竟还是年龄大了,穆商走路颤巍巍的。 穆千珩也走了过去,穆商说:“婚房爷爷买给你们,算你们的结婚礼物,结了婚好好和绯云过日子,可别像你爸这样,好好一个家都搞的散了……” 穆千珩点头,穆晚承在旁边灰头土脸听了一半就有些受不了,催促着穆商上了车。 这一场饭局不比商务应酬来得轻松,穆千珩回到车上,俊朗的面容已经显露疲态,许弋在前座开车,他摸出手机来回翻了两下,确认没有宋槿书的短信或者电话。 其实现在留在宋槿书那里没意思,该办的事儿办了,宋槿书这两天的状态都不太对,在他身边带着算不得轻松,他总让他觉得有些压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到那里去。 他想,可能是相比较起来,穆家更让他受不了。 …… 宋槿书的房子里一片漆黑,穆千珩回去之后打亮灯四下找了一圈,没找到宋槿书人,厨子送来的饭却已经取进来,放在餐桌上纹丝未动,他摸出手机来给宋槿书打电话,他的手机却在房子里响起来。 已经晚上九点多,饭也没吃,他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思忖片刻又下楼在附近找。 宋槿书果然没走远,小区的院子里有一片活动带,他坐在秋千上望着一个方向发愣。 桥市的深秋,空气湿而冷,穆千珩看到他的瞬间就皱眉,走过去挡住他视线,“你是不是想感冒。” 这句话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穆千珩很烦他这样,他可劲儿地折腾自己的身体,他们认识短短几个月,他去医院里已经几回,他都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的。 宋槿书在秋千上抬头,看到他,笑了笑,手指了个方向,“你看……” 他侧了**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小区南门外站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身上还穿着校服,也就是十六七的样子。 男孩将女孩的手攥在掌心哈气,像是怕女孩子被冻到了。 这年头,早恋的都这么张扬了。 他觉得无聊,“有什么好看的。” 宋槿书唇角还噙着笑意,“多好啊。” 穆千珩有些无奈,“你晚饭都不吃,这么冷的天坐在这里半天,就为了看这个?” 他微微低头,声音小了很多,“不是……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 穆千珩怔了几秒,最后微微俯身,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冰的像块石头,他脸上更难看了。 “走吧,我带你回去。” 宋槿书很乖顺地起身,任由他拉着走。 走过拐角之前他回头张望,校区门外街灯下,少男少女还情意绵绵的,他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穆千珩不是那样的男孩子,大概可能是因为他不是女孩子,所以天冷的时候,穆千珩不会拉他的手,只会把自己的手套给他戴,如果他不戴,他会训斥他,明明是有些凶巴巴的。 但那时可能他的眼真是戴了滤镜,竟连穆千珩的凶都会当成一种温柔。 其实他不是穆千珩的特例,穆千珩很善良,似乎尤其对于他这种受人排挤的对象友好,他对江苒更好……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起初是常常问他江苒的事情,问他江苒在班里有没有被人欺负,他好像很苦恼,说江苒总不愿意和他多说,他在说起江苒的时候,多半是很担忧的模样。 但偶尔,也会眼存希冀,那时他告诉过他一个秘密。 一个就连江苒都不知道的秘密—— 穆千珩当时在存钱,他和几家市里的医院咨询过针对腭裂的整形手术,虽然不一定可以修复到很美观的地步,但是经过几次手术变成像普通人那样的样貌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术前术后要上万,对于还是高中生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第一次听到那个数目的时候,宋槿书惊讶的睁大眼,十七年里他一直过着就连买菜要比较贵几毛钱的日子,上万是什么概念,他都想象不到。 但是穆千珩很自信,他说自己会存到足够的钱,带江苒去做手术。 存钱这件事穆千珩做得特别认真,他那时在临城二中寄宿,每天的饭菜都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那个年代,别的孩子零花钱用来买MP3之类的一些新潮的玩意儿,他从不买,他把所有钱都留着,要给江苒做手术。 那时候宋槿书就知道,江苒对穆千珩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才明白,为什么最初在被船长咬了之后,穆千珩在诊所打针处理伤口之后会特别纠结医药费的事儿,之后还催着他还钱,都是因为江苒。 穆千珩和他说,这个秘密这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叫他先不要告诉江苒,他要等钱存够的时候,给江苒一个惊喜。 宋槿书如约守住秘密,听穆千珩汇报他的存款进度,其实到了最后,那笔钱只差两千多了,穆千珩说的时候很得意,很兴奋,眼底盈满希望的神采,他说估计到江苒高二结束就能做第一次手术。 但是江苒不知道。 直到死,江苒也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不知道那时有个少年节衣缩食,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