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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留着做什么呢。 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宋槿书现在这样,知道结果是一定会崩溃的,他找不到留下来的意义,也不能再留下来,夏绯云今天就回来了,穆家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宋槿书微微低头,手探过去,在桌上拉住他的手,“你说过的……我为你赎身,你就是我的。” 穆千珩垂眸,看到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宋槿书的手修长白皙,再抬头看,他眼眸中那一点勉强可以称之为希望的东西似乎都是病态的,他又说:“昨晚是我失态,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偶尔会做噩梦,这几天我们分开睡吧,对你也好。” 穆千珩拧眉沉默许久,也没思忖出要说什么。 宋槿书身上的那种病态气息是有感染力的,令他失去思考能力,这种压抑的感觉直到他离开房子去了公司的路上也未曾消散。 只要安静下来,只要闭上眼,耳边好像都是宋槿书的声音,他苍白的脸,他身上绝望的气息,和17岁那个他不同,那时候虽然他总是很冷漠也不合群,但并不会给人这种病态的感觉。 因为要去接夏绯云,早上的工作紧锣密鼓,苏荷敲门进入办公室要审核过后的文件,才发现穆千珩工作效率异乎寻常的低下。 平日里他都是一目十行审核,她以为这个时候该处理的文件早就处理完了,不料穆千珩才看了不到一半,她迟疑一下,“穆总,要去机场现在必须走了,再拖恐怕……” 穆千珩合上了眼前的文件,“带到车上再看吧。” …… 宋槿书去了一趟商场找肖麒和聂荀。 三个人一起在商场的小吃城吃饭,宋槿书趁着这个机会和聂荀道歉。 “对不起啊,连累你,店长后来没有怪罪你吧?” 聂荀臭着一张脸,“你还知道对不住我!” 肖麒刚端着餐盘过来,还没搞清楚情况,问宋槿书,“你到底怎么突然不干了,你还没和我说呢。” 聂荀翻白眼,“他呀,和一个姑娘在广场打起来,最后被广场保安闹到店里来,然后被开了。” 肖麒瞪大眼,“什么情况,你?打女人?” 宋槿书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肖麒也不好糊弄,他没办法地坦白,“就是遇到个以前很讨厌的人,没控制住。” 肖麒:“……” 他手腕被肖麒抓起,肖麒来回打量几番,“不过就你这身板,还打人?挨打差不多吧。” 聂荀说:“肖麒你这就错了,那天你没见宋槿书的样儿,跟个女泼妇似的,真是让我开眼了。” 肖麒意味深长打量宋槿书一眼,放开他的手,又看看对面吃饭的聂荀,将心中疑问按捺住,问宋槿书,“那是不打算工作了?” “不是,”他迟疑一下,还是说:“我打算过几天再说,肖麒,你卖酒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还想卖酒?” 聂荀闻言插话了,“肖麒是为了养孩子迫不得已去跑酒场卖酒,你难道要为了养男人?” 宋槿书皱了皱眉,“我也没说一定要去,就先问问。” 肖麒叹口气,“还在拓展渠道的阶段,万事开头难,我自己都焦头烂额,你可千万别来,再说……” 肖麒顿了顿,“这种工作,说到底还是要喝酒,你的身体是做不了的,你就放弃吧。” 宋槿书面色晦暗,没再说话。 午饭结束之后肖麒特意趁着午休剩下的时间拉着宋槿书在广场的绿化带椅子上坐了会儿,将自己忍了好久的问题问出口,“你打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槿书不太想说,“我刚刚不都说了吗?” “别啊,说清楚,聂荀好歹还看了个热闹,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姑娘谁啊,你为什么讨厌她?” 肖麒一副很八卦的样儿,宋槿书十分无奈。 “就一个高中同学,讨厌还需要理由吗,就是看她不顺眼,她上高中的时候是个小太妹,总爱欺负别人。” “欺负你了?” 宋槿书摇头,“她不敢欺负我,我上学第一天就打人,他们都说我这个人特别暴力,所以没人敢欺负我。” 在心中补了一句,当然,也没人敢接近他。 肖麒摸着下巴,“真想象不出你打人,你说你以前要真有那么厉害那么牛,现在怎么沦落成这样?” “……”宋槿书脸有点黑,“人是会变的。” “她既然没欺负你,那你干嘛看她不顺眼?别人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像那么热心肠的人啊。” 宋槿书默了几秒,“不……她欺负的那个人,你没见过,那个女孩子天生有缺陷,兔唇,很可怜的,每天带着口罩挡着自己的脸,就连上课的时候都不摘……先天的毛病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对她已经很糟糕了,还被人欺负……” 他话音变慢,眼底也黯了黯,“而且最过分的是,那些人总抢她的口罩,一般这些事我不会管,但那些人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你这么一说,听起来还真是挺可怜的。”肖麒笑容也敛了,手托着下巴,“但你也不至于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现在见她打她有什么用?可能就连那个兔唇的女孩子自己都不记得了。” 宋槿书怔了下,别开脸,声音变轻,“肖麒……那个女孩子死了。” 肖麒愣住了。 确实是没想到。 “怎么……” 宋槿书低头,“她从教学楼顶跳下来……” 他没说下去。 其实那个重复在他梦里的情景,他并没有真的目睹,没有人看到。 江苒晚自习放学之后没有回家,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教学楼顶跳下去的,他和其他学生一样,他们见到的,是被警戒带围起来的一滩血,就连江苒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那摊血迹很大一片,流了那么多血,江苒一定很痛,但是没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江苒那一刻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个生命在暗夜里无声消失了,在万籁俱静的时候,那一刻的宋槿书和很多人一样沉睡,丝毫没有觉察他即将被摧毁的命运。 ——命运,像那一列火车,以江苒纵身那一跃为开端,就朝着宋槿书碾过来。 那摊血迹也没有留很久,在事发当天下午就被校工拿着高压水管冲洗掉,据说是害怕继续留着给其他学生造成不好的心理影响。 肖麒也半天没说话,这种事情太沉重了,就连他这个半路听说的都觉得很压抑。 许久肖麒叹口气,“人死了,没办法……你和她关系很好?” 宋槿书摇头,“也没有。” 遂又笑了,“其实我不喜欢她,我很不喜欢她。” 肖麒皱眉,“为什么?” “可能是受不了她总讨好别人吧……”宋槿书声音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