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书迷正在阅读:做你的猫猫、南缘北折、两个竹马、穿成崽崽后我爆红了、隔壁住着小鲜rou、住手!这是你师弟啊!、末世王爷宠妾日常、为你蓝的那片海、我当燕王妃那些年/穿书后被迫营业母仪天下/王妃烧香敛财送鸡汤、娇花养成记
年少者乐不思归了,荀悠,你说呢?” 明知弦外之音,荀悠仍是习惯地掩饰道:“不过是几亩薄田,几间陋室,何来乐不思归?”真正牵绊住他的,从来只有那个不知深浅的人罢了。 荀祜笑了笑,大概是看出荀悠的心烦意乱,也不想逼急了他,只要他明白自己的身份、荀府的立场就好。于是荀祜道:“既然收了心,就担起应有的重担。我替你应许了陛下的征召,你即日出发去晋阳吧。” 特下诏书?中书舍人?皇帝还真是看得起他荀悠。 他十六岁便被举为秀才,皇帝召他做中书舍人,他以荀母缠绵病榻辞绝了,后来荀母病逝,他遵循遗命将棺椁送往洛阳安葬,服丧三年,更是没了半点入仕的心思,只是,诸般都由不得他。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抉择,而是荀家一族自荀祜被先帝提拔为当今圣上的先生时,全部的政治筹码都压在了皇帝身上。太师府,是用绝对的忠贞换来的荣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荀悠早慧,焉能不明白? 他只是遗憾,遗憾中又捎带了几分怨恨。 “若你不来招惹我,我又怎会不愿当皇帝的爪牙、怎会不忍做你的对手。” 或许,能死在一起,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荀悠回到书房,将天全皇帝的诏书扔至一边,然后展开袖中书信。 【东篱亲启:吾不日将至洛阳,想及惟吾一人照料家里,何其劳累,更那堪形影相吊、对月愁思?若东篱怜我之辛苦,何如遣茶来?——王番亲笔】 如果荀悠蠢笨不知,此刻已经对着这封刻意拽文嚼字的信笑出声了吧,就和以前戏谑王番笔墨功夫不足一样。当然现在,他不会。 就像在街市里看杂耍,若一早明白了他们的简单把戏,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只觉自己被当作傻子戏弄罢了。反之,则可以跟着众人哄笑一场。不过,即使你看穿了其中的把戏,他们还是要装作把戏很新奇的模样好蒙骗其他人,你若直言不讳地点出,他们只会惊呼一声说他们自己都没看出其中的奥妙、拒绝承认把戏本身的粗劣。旁人便会想,他们到底是故意戏弄无知之人还是真的把“把戏”当作心意了呢? 荀悠自忖多智,也解答不了这个疑问了。 “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在玩弄我的心意?” 不过,无论如何,能令我迷惑其中这么久才看透,你的把戏都很成功。 王番,或者说,成王璠,用了三年的时间想把他变成这盘棋上一颗摇摆不定的棋子。 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都这么看得起他荀悠。那他该向谁投桃报李呢?荀悠自嘲地苦笑,他一点儿也不想被“看得起”,如果可以,他情愿龟缩在一方净土,骂他胸无大志也罢、贪图安乐也好。如果这是治世,多他一个纨绔子弟又何妨?只是他曾亲眼看过这个乱世——易勘波谲云诡,难续采菊东篱。 既如此,就放手一搏吧,只愿秋菊烂漫时,一切还没那么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可能是这么短小的一章呢,当然是蠢芝兰没贴全~ 这一章写得好纠结啊ヽ(  ̄д ̄;)ノ 你们觉得虐吗,我觉得还行自我感觉极好中…… ps:贴了新封面呐,顺眼多了哈哈(?ω?) 铜雀 天全皇帝銮驾一回到邺城便钻进了铜雀台里,曾几何时,一位胸怀大志、狡诈多计的前代帝王将自己的“战利品”,一位风姿绰约的弱女子——敌方军将的家眷禁锢在这里,向天下人昭显自己平定四海的胜利,同时狠狠地打压反对者的气焰。而现在,被囚在铜雀台的,不是敌国低落的士气,而是本国皇帝的志气。恢弘精致的铜雀台,成为帝王流连的温柔乡。 这是高玚第三次召见荀悠了,天全皇帝似乎对荀家人格外有好感,从不吝啬赏赐。只是—— 高座上,冯贵人偎依在皇帝怀中,毫不掩饰地斜眼打量着荀悠,这令荀悠十分不自在。他藏在袖中的双手不知不觉间紧紧攥紧,忍受着冯氏冒犯的目光。本以为皇帝会训诫她几句,熟料高玚只是笑着蒙上冯氏的媚眼,向怀中人道:“荀爱卿容貌卓绝闻名皇都,你若先见着了他,怕是哭喊着不愿进宫来。” 冷汗渗出脊背,荀悠双膝着地,冷声道:“微臣不敢。” 冯氏启唇笑道:“妾怎敢跟陛下抢荀大人,陛下,你看你,多坏呀,把他吓成这样。” 皇帝一点也不怪罪冯氏的失仪,反而乐见其言语之活泛,就好像对身边默默顺从的家犬习以为常,而享受野猫抓挠的刺激。 荀悠抬头,瞥见冯氏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皇帝把爱妃安抚好了,才想起正事来。内监把邸报转递给荀悠,末了轻声道:“当心。” 邸报写的很简单,字迹潦草,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匆忙写成。字数不多,却触目惊心。 成王拒周军于函谷关外,自据洛阳? 高玚看见荀悠神色变幻,想起荀祜在密折里提到过荀悠与高璠的“交情”。荀悠现在定是恨极了高璠的愚弄,“由爱生恨”,想要一雪前耻吧。他太了解他的九弟了,那人一向孤傲自大,怎么可能为了挖走一个人而装疯卖傻三年?看来这次啊,高璠是动了真心思,怪不得不纳美妾,成婚几年元妃的肚子也未见动静,原来是有断袖之癖!高玚在心里冷笑一声,“弱点利用好了,便足以致命。” 趁着荀悠还在搜刮肚肠想两全之策,冯氏退了下去,高玚走出室外。站在阑干处,俯邺城之宏丽,瞰云霞之浮动。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位前代帝王站在铜雀台上是多么的得意地看着天下臣服在他的脚下。高玚从来都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数年前弑君杀侄后,野心与骄矜愈来愈强。 他吟哦起那首歌颂邺城的。“建高殿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冲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川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玉龙与金凤,多么恢宏霸气。”他忽然心血来潮,朝内监比了一个手势,道:“铜雀何其平庸,逊于金凤远矣。吩咐下去,从今日起,此处就是金凤台了。” 看见内监慌不择路下去传达皇帝的口谕,荀悠在心里嗤笑一声,“何其闲兴,有时间征发三十万工匠大兴土木,有时间思索台阁名称。却没空时时督察边境、没空思索防范之策,以至于高璠占领洛阳,半旬后朝廷才听到消息。目前来看,比起成王手中东拼西凑而成的十万武成军,皇帝所控军队武器之精良、将领之老练的确更占优势,可是谁也不能预料,皇帝这番庸碌无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