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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人差不多都散尽了,此时已是夜里八点多,而田志奇,依旧在居民楼对面的小书摊边上等着。 看到三人过来,田志奇赶紧起身过来,帮李重棺把魏师搬到了自家的三轮上。 “这东西很重。”李重棺揉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说道。 田志奇忙到辛苦了辛苦了。 “记得给钱。”李重棺点点头,然后带着陆丹回小泉堂了。 剩下终于能收摊的书摊小老板和准备亲自蹬三轮回去的田书记在原地。 然而这件事却远没有结束。 一个星期后,田志奇又来到了小泉堂。 “唷,稀客。”李重棺一抬眼,道,“来付账的?” “什么付账,”田志奇一摆手,道,“来请你们为人民服务。” 李重棺无奈地点点头,说:“嗯?怎么?” “是这样,”田志奇拉开椅子坐下去,说道,“我妈的姑姑的表妹的二堂姐夫的小阿姨的女儿,” “是一院的护士。”他说。 “... ...第一人民医院?” 田志奇点点头,说:“没错。” 李重棺给田志奇泡了一壶茶,推给他,道:“继续。” “但那些都不重要,”田志奇呷了一口,叹道:“好茶!” “不重要那您都在说些什么。”李重棺无奈扶额。 田志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重要的是,我妈的姑姑的表妹... ...” “的二堂姐夫的小阿姨的女儿。”李重棺一口气接完,道,“田书记的家族还真是庞大。” “哪里哪里,”田志奇摸了摸自己的脑壳,笑道,“就是那个女儿... ...” “嗯。” “最近夜里总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田志奇说,“听到一个孩子不停地在她耳边又哭又叫。” “刚开始同事们都说她是幻听,之后那个小阿姨觉得她女儿没准是压力太大了,还叫她请了一天假好好休息。” “毕竟现在医务工作者的确是辛苦。” “但要我感觉,说不准是被吓到了。” 田志奇说道:“她就住在孙花家楼下,事发时还在家,之后也被叫到警察局去做过笔录。” “但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每晚入睡前,她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田志奇皱了皱眉头,说,“现在还在家里休养。” “而昨天晚上,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李重棺放在桌面上的手紧了紧,他已经意识到,先前的鬼域里并没有两个魂灵,如今缠着田志奇远房亲戚的这个,可能才是贾国开。 那么这个说话的女人又是谁? 莫非孙花还没死?! 第47章 耳边人 一 李重棺眉头紧锁, 道:“我知道了, 等陆丹回来后我和她一起过去。” “这说的也是, 陆姑娘呢?”田志奇顺口问道,“哪儿去了?” 李重棺欲言又止,重重的叹了口气, 最终说道:“... ...订绣花缎面小旗袍去了 。” 田志奇:“... ...年轻人,难免的难免的。” 李重棺在心里想道,她的年纪可以做你阿姨了。 田志奇又坐着同李重棺聊了会儿风水, 就急匆匆赶回去搬家具位子了。田志奇走后不久,陆丹才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刚进门就开始嚷嚷起来。 “我气死啦泉哥!” “... ...你气不死我。”李重棺道,“怎么?” “我是说我, 气死啦!泉哥!”陆丹气鼓鼓地一脚踩在椅子上, 道,“我原想订的那套绣蝶的料子被人拿了!又要等好久啊!” “那挺遗憾的,”李重棺点点头,道,“气死你了。” 陆丹还欲嚷嚷,却被李重棺一句“记得擦凳子”给堵了回去。 “别气了, ”李重棺道, “起来干活。” “田志奇他妈的姑姑的表妹的二堂姐夫的小阿姨的女儿,”李重棺脸色僵硬地念完这一串, 道,“出事了。” “... ...哥, ” “你在讲什么绕口令吗? 那家的姑娘新骆,叫骆眉,是川西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一名普通护士。 家住川西二街口居民楼,孙花家楼下。 李重棺,陆丹赶到骆眉家时,她尚在床上休息,来开门的是她的母亲,那什么的二堂姐夫的小阿姨,骆秀雅。 “打扰了。”李重棺在门后换了鞋,和陆丹一起进门,“我们家小道士还在外头玩,我俩来顶替一下。” 见来者里也有个小姑娘,骆秀雅放下了心,把二人领到骆眉屋门口,冲里头唤了一句:“mama去买点菜来。”又问了李重棺和陆丹有无忌口的。 李重棺肯定不会留下来用便饭,又不好拒绝,只道挑娘俩爱吃的就行,莫买太多。 陆丹推开房间门,一眼就看到那个半躺在床上的女人。 很憔悴。 骆眉今年二十七岁,看上去却尽显疲态,眼窝微陷,双颊内凹。过耳的短发尽数别在耳后,有些毛糙,几根打卷儿的头发从额前不听话似的探出头来。陆丹往近前一走,很容易就能看到骆眉起了细纹的眼角和骇人的黑眼圈。 “你们好,”田志奇显然同骆眉知会过李重棺二人的到来,骆眉丝毫没有惊讶,虽然疲惫却自然又亲切地微微笑道,“我叫骆眉。” 陆丹第一眼起就对这姑娘颇有好感,咧出一个更大的笑容来:“我是陆丹,他叫李重棺。” “哟,小妹不在读书么?”骆眉对陆丹的表面年龄很是惊讶,问道。 陆丹信口胡扯道:“在读,红高二中的,今天跟着我表哥来耍。” “表哥呀?”骆眉更惊了,“我还以为是表叔。” 陆丹一阵狂笑,李重棺走近来揪了揪陆丹的耳朵,指指边上的椅子,问道:“可以坐么?” “坐坐,”骆眉道,“小妹你来坐我床上。” 陆丹甜甜地喊了句谢谢jiejie。 明白事实真相的李重棺看着一个阿姨卖萌,心情复杂。 “骆姑娘,我们想再听你详细说说自己的状况。”李重棺道。 “好。”骆眉点点头,稍微坐起来一点点,看着二人开始讲述。 “一个星期以前,楼上孙阿姨家出事的那天晚上,我突然做了噩梦,梦到一个全身通红的孩子,在我眼前哭,不停地哭。”骆眉说,“我想去抱他,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奔跑,都跑不到他那里。” “然后我就忽然惊醒了。” “在凌晨1点32分。”骆眉说。 李重棺诧异道:“记得这么清楚?” “嗯。”骆眉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因为此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凌晨1点32分醒来。” “然后再也睡不着。” 陆丹坐在骆眉的床边,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突然有些心疼。 “前几天的时候只有一个孩子的哭声,不是产房里新生婴儿的啼哭,是那种——那种... ...”骆眉稍稍思索了一下,才说,“绝望又凄厉的哀嚎。” “我还以为是我最近太累了呢,妇产科么,一直是这样的,”骆眉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