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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黏着,右脸颊整块地掉下来,只连了一小块皮,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边上。嘴巴微咧着,露出了不剩几颗的牙。一只眼睛没有了,只剩下一窝烂rou,另一只眼睛灰白而浑浊。 那双抓着他脖子的手是青色的,指甲异常长,厚且灰,满是令人作呕的垢。 这里还是水下么? 似乎不是了。 陈知南茫然地看向女鬼身后。 “陈知南!陈知南!” “陈知南!” 隐隐约约的,陈知南好像听到了李重棺的声音。 “陈知南!” 陈知南感到后领被人扯了一下,短暂的窒息感后,他被人拉出了水面。 “你神经病啊!” 李重棺用了狠劲儿,陈知南本是两手搭在那扶手上的,被他拉的整个人向后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点把那两团rou摔成了四瓣。 陈知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着大吼着的李重棺忙然而无错,没缓过劲儿来,大脑短路一样的想着:哎,泉哥生气了,好稀奇,好难得,应该拉到照相馆去拍下来。 李重棺走过来,又拽住陈知南前领,把他提起来,吼道:“你神经病啊!” 陈知南还在懵逼状态,看着李重棺脖子上青筋一跳一跳,吼的半张脸都微微泛红,愣了愣,选择了最为不要命的开场白:“……泉哥,你不会换一句话吗?” 李重棺:“…… ……” 三,二,一。 “你神经病啊!!!” 陈知南捂耳,聋了聋了,太响了。 李重棺喘着气,瞪着陈知南。 陈知南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一转头,发现店门口砸了一碗小面,辣油热汤混着嫩滑的面条同碎瓷片一起散在门槛附近。 方才李重棺去隔壁端了另一碗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陈知南被拉扯着整个脑袋都浸到了水里。 “看什么看!”李重棺吼道,“你,你……” 陈知南缩着脖子,我,我。 李重棺调整了一下情绪,压着火气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是连着黄泉的‘门’?” “你知道那下面多少孤魂野鬼,你一个大活人,就跟羊崽子进了狼窝一样,多少东西想把你生吞活剥,” “你真是……”李重棺咬牙切齿,“不要命了!” 陈知南对着李重棺的脸,默了片刻,然后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李重棺:“…… ……” 李重棺冷哼一声,松开陈知南,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着陈知南道:“去把那摊东西收拾了。”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牺牲了他的面去拉陈知南起来。 陈知南咧着嘴笑,傻乎乎地,去把那片狼藉给清理了。 “泉哥。”陈知南非要去触李重棺的眉头,“第一次发那么大火呢。” “你没见过。”李重棺冷冷答。 “没见过啊,”陈知南道,“新奇着呢。” “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救你。”李重棺给陈知南递了筷,示意他坐下来吃。 桌上只有一碗面,陈知南抬头看了看李重棺,那人把头一偏,走到桌前翻看药材去了:“被你气饱了。” 陈知南于是很听话的开始吸溜那碗面,嘴里嚼着东西,含含糊糊地问李重棺:“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重棺明白陈知南是在说门,便答:“我弄的。” 陈知南:“?” 李重棺揉了揉太阳xue,感到有些头痛:“没有投胎的野鬼,大都有自己的执念,他们会千方百计地实现。” “辣把么关丧不就好了吾……”陈知南又说。 李重棺:“……?” 陈知南三两下干掉那碗面,喝了口水,才又重复道:“那把门关上不就好了么?” “我需要时时掌握地下的动态,这是为了方便卤蛋和我进出,”李重棺道,“而你,下去容易被撕成碎片。” 陈知南点点头,哪知李重棺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也关不上了。” 陈知南:“……?” “你有什么执念么?”李重棺道。 陈知南想了很久,点点头。李重棺却说道:“最好没有。” “我不想未来有一天,亲自收拾你。” “我还不一定比你先死呢,泉哥。”陈知南端着碗准备去刷,忽然一愣,惊道,“哎,你不是背着我偷偷算过了吧?!” “不是说过了么。”李重棺道,“一百零一岁。” 陈知南扳着指头算了算,转过头问李重棺,“泉哥你今年多大了啊,你不会得活个百五百八的……老不死啊……” 陈知南刚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把刚刚那句话吞回去。 李重棺居然没有生气,只说:“是啊,我是老不死的,你管我百五百八呢。” 陈知南刷完了碗,李重棺从书堆里抬起头来,对他道:“下次小心点。” “嘿。”陈知南咧着嘴笑了笑,笃定道,“你还是会来救我的,泉哥。” 没用疑问句,陈知南轻描淡写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李重棺耸耸肩,没答话。 上午八点,小泉堂,该开门了。 这两天病人出奇的多,大都是头疼脑热一类的,精神萎靡,青天白日里发困。李重棺忙的不可开交,陈知南的还阳符又还没做出来,陆丹也就不能大白天跑来帮李重棺的忙。 好在勉勉强强还是能应付。 还没到午饭时间,陈知南原本要去帮李重棺拿份药材,刚拉开屉,忽然一阵眩晕,扶着药柜才勉强站稳,手上原本拿着的药都稀里哗啦得掉到地上。 李重棺听到悉索声,回头一看,就看到陈知南一只手撑着药柜,一只手掐着太阳xue,慢慢地蹲下去。 李重棺冲患者点了点头,连忙起身,把陈知南扶到椅子上,又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给陈知南倒了杯茶,试了试他的脉象。 “可能是……”李重棺回头看了看四五米远处坐在椅子上的患者,压低了声音,“早上那一通伤了阳气,去躺会儿吧,休息一下。” 陈知南还没完全清醒,只觉得头晕脑胀,耳朵里嗡嗡嗡地响,手脚都提不起劲儿来,只得点了点头,一路扶着柜子椅背桌板儿,到床边睡去了。 “没事,您继续说,感觉怎么样?”李重棺重新坐下,对患者展露出极其标准的灿烂的职业笑容,无比温柔地说道,“这几天晚上休息的好吗?” 还没全然睡着的陈知南:“…… ……” 这天下午张敏又来了。 一个人来的,没带猫。 李重棺打了声招呼,张敏还没坐下,就听见一声“咕——”。 两人同时探头,循着那声音一望。 陈知南尴尬地挠了挠脑壳,强笑道:“不好意思,睡过头了,中午没吃饭……” 张敏和善地笑了笑,说没关系。 “厨房里有绿豆粥。”李重棺点点头,道。 “怎么了?”李重棺又对着张敏说,“头还疼么?” “好多了。”张敏道,“李大夫药到病除。” 李重棺摊了摊手,表示真药到病除的话你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最近不太对劲。”张敏怀里空落落的,只得把手放在腿上,“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很乏,浑身都提不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