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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柯纪喊道,“你倒是给我看看你自己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发病了,”邱悯归一脸坦然地笑道,“带你回家吃饭,不然呢,干什么?” 柯纪:“……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不想开口说话。 柯纪到底是被邱衍推着进了门。 一进门就先去客房换了衣服下了妆,再出来时,家里改置办的都置办好了,大桌子加起来,锅碗瓢盆好酒好菜,飘了一屋子的菜香。 佣人招呼着开了饭。 柯纪落座,坐在邱悯归左手边,一看菜色,全是自己平素喜欢的。 红油重辣,溜土豆不放醋,河鲜上不见蒜,葱花只见绿的不见白。边上推过来一碗饭,邱悯归给他盛的,也是自己最喜欢的米,三分糙米三分小米,蒸得粒粒圆润独立,上面缀几粒炒熟的黑芝麻,喷香。 又端过来一碗粥,掺了白果和薏米,加了糯米熬的,稠得异常诱人。 柯纪咽了咽口水:“……” 邱悯归又递过来一双筷子。柯纪没说话,默默地拿筷子拨了拨面前的粥,把白果一个一个戳来吃了。 邱悯归推了碗冰粉,摆在柯纪面前。再取了一只碗来,加个勺,舀了碗紫菜汤。 柯纪嗅了嗅,闻到一股酸味儿。 柯纪有些尴尬,道:“……你怎么知道?” 邱悯归嘿嘿一笑,答道,柯老板的口味好打听的,山城里独一份的怪。 柯纪远远地看了眼,对陈知南道:“邱家厨子做饭的水平不错。” 陈知南点点头,道:“闻得出来。” 的确是香,弄的他都有些饿了。 “怪?”柯纪道,“一般般,还凑合,不算怪。” 邱悯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拿过公筷开始给柯纪夹菜。 都是柯纪爱吃的,柯纪一个大男人饭量也不小,吧嗒吧嗒嘴就没停,添了三碗饭。邱悯归看见什么就夹什么,想夹什么就夹什么,一顿饭下来硬生生要把公筷用成私筷——给柯纪夹菜的私筷。 吃饱喝足,痛快。 柯纪抹了抹嘴,还不明白邱悯归这一出唱的又是什么戏。好不容易费了大劲把他弄来,堂会又不唱,干坐这儿吃顿饭? 哎,这家伙不会真的有什么毛病,这当口恰好发病了吧…… 柯纪忽然有点担心。 却见那人慢悠悠地走过来,嘴上带着意义不明地笑,还没待柯纪反应过来,邱悯归手下一使劲,就把柯纪打横抱回了房。 然后全然不顾这人在怀里如何如何挣扎,直接把人摁在了椅子上。 柯纪简直是莫名其妙,脸上稍稍翻了红,冲着邱悯归吼道:“邱悯归!你发什么疯!” “你这样和王家那狗/屎东西又有什么分别——” “不一样哦,小阿纪。”邱悯归在柯纪面前蹲了下来,笑道,“不一样的。” “我喜欢你。”邱悯归忽然道。 柯纪的脑袋轰得一下就炸开了。 “…… ……看清楚点,邱师长。”柯纪艰难开口,“我是个男人。” “好巧,”邱悯归全然不介意,道,“我也是。” 一句话过后,忽然两厢都沉默了。 柯纪还在恍惚中,一回神,却发现邱悯归这人面上也是涨得通红一片。 好的么,方才那气定神闲游刃有余轰轰烈烈,都是装的啊。 柯纪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彻彻底底拿这人没办法了。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邱悯归的头。 而后无不戏谑地道:“是不是男人啊?” 邱悯归:“?” 柯纪拽住邱悯归的领口,把人一提,将唇覆了上去。 再分开时,便是他轻喘着气说了句:“军装,碍事。” “跳了跳了。”李重棺催促道,“跳了跳了。” 陆丹眼巴巴看了看陈知南,又眼巴巴看了看李重棺。 “跳了跳了。”李重棺第三次重复道。 陈知南无奈,一摆手,四人便又往别处去了。 不巧不巧,这年可真不是个安生年。 至少对于广大戏迷戏痴来说,真是糟糕透了。 这年吧,重庆的名角儿柯纪柯老板,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劲,忽然的一甩手,说不唱了。 这可愁坏了城里的老爷太太少奶奶们。 好在柯纪的弟子郑月心,承了柯纪大半衣钵,也算是缓了戏迷们的相思之苦。 但郑月心到底不是他柯纪柯老板啊。 论唱工论身段,论扮相论那精气神,就算是论下了妆那样貌长相, 那谁又能比得过柯纪呢。 柯纪师从梅园的当家柯琬宁,学的是旦角,十一岁那年第一次登台就搏了个满堂彩,又有山城的地头蛇关家关潜老爷子捧着,不消几年便红透了半边天。柯纪的确是惊世之才,端的是一个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叫多少人为之痴狂。 怎么的说不唱就不唱了呢。 也不是没贵人去请过求过,可人大门一关,便是一副不肯理会人的架势。 可惜了可惜。 有人说,平日里没了柯老板的戏,那天边的星月都失了韵味。 罢了罢了,再多不舍不解不愿怎的,也没什么人敢去扰柯老板的闲事了。 当然,闲事是不是闲事也不一定,这事儿到底是个家事。 柯纪高高兴兴的卷了铺盖住进了邱府。 “小阿纪——” 柯纪闻着那大大咧咧一声喊,抄着几上的茶盏就冲人砸人去。当然是不会真伤着那丘八,做工颇细致的杯子碎了一地刺目的白。 ……小阿纪是个什么称呼! “……邱老四!”柯纪眼瞅着邱悯归和脚下那瘫碎瓷片,冷哼一声,“你要不再来句试试?” “啊,那个啥,柯老板,叫我有什么事情哈……”邱悯归掂量了一下柯纪茶几上另几个茶盏以及那茶壶儿,估摸着脑袋可能不够硬了,自然没胆子再来次试试。 “有啊,”柯纪咧了嘴,笑得颇吓人的,“来,敲敲腿。” 邱悯归耙耳朵一个,乖顺的很,走过去给柯纪敲敲腿,又说:“怎么突然说不唱了?” “你不知道你那些戏迷背地里说我说得多难听,”邱悯归可怜巴巴地看着柯纪,道,“柯老板,不打算补偿一下我嘛。” “不打算啊,”柯纪翻了翻白眼,道,“你不知道那些权贵背地里说我说得多难听,什么攀高枝啊小兔子的。” “得,爷爷我不唱了,真攀个高枝儿给他们看看,”柯纪懒洋洋道,“以后花你钱咯。” “花花花,”邱悯归道,“随便花。” “嘿,你说你这怂样儿,”柯纪乐了,“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富家小姐总是看上你呢啊?” 邱悯归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柯老板,亲亲。” “滚。”柯纪果断道。 “我不嘛……” “没用。”柯纪答。 “有用,明明有用,哎,你看看你,柯老板——”邱悯归指了指柯纪身下,道,“羞不羞?” 柯纪:“…… ……” 画面又是一转。 天下局势合久必分,一分就是好些年颠沛流离,流离了时局... ...和人心。 茫茫乱世里萌生的情愫,在墟烬间飘摇,在清晨暮色的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