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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钱的,还把他送进了最好的私立中学之一。 日子过得挺滋润。 就是乔娘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会对着乔书轩发火,还有店里的男员工。 偶尔会念叨两句,男人怎么怎么不是东西,说想要个女儿。 大概是先前被赵宇吓着了,乔书轩也没在意。 “妈,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乔书轩从不知道乔娘是被抢去了的,问道,“没听你说起过?” 乔娘彼时正窝在躺椅上,拿着不知什么材质的白色珠子穿着手链,抬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喏,怎么着?” “不知道,我也忘了,”乔娘道,“就乔夫人吧,乔娘。” 乔书轩不相信:“哪有人把自个儿名字都忘了的。” “妈不骗你,真的,真忘了,”乔娘穿好了手链,打了个漂漂亮亮的绳结,起身去给乔书轩,“戴上。” 乔书轩皱眉,什么东西啊,女里女气的。 “摸上去还掉粉,不要了吧。” 乔娘皱眉:“你还不愿意了,叫你戴上你就戴上,快些的,待会上学去了。” 转头又往屋里吼道:“刘兴国!过来了!你也有份!” 乔书轩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乔娘又瘫回了她的躺椅上。 身下没有影子。 十几二十年前,重庆的山旮沓里。 十五岁的丫头片子欢欢喜喜地抱着小黄狗,抬头望着梁上挂着的红辣椒。 屋里传来阿爸的唤声:“婉儿,去拾点柴来,顺便把米洗了!” 婉儿放了黄狗,乖乖巧巧地回了一句:“哎——” 乔书轩去读书了。 乔娘摇着蒲扇,朦朦胧胧间想起了什么东西。 乔——娘? 她要是姓赵,该叫什么来着? 赵夫人,赵太太,赵——婉儿? 死了吧。 李重棺同陈知南回了小泉堂,却只见着陆丹。 陆丹闷闷不乐地在鬼前看着小人书,这回不是了,是。 “回来了?”陆丹噘着嘴幽幽道,“泉哥,你是不是嫌婉儿烦,把她弄走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和死人订的约,若是悔了,得折多少阳寿啊,”陆丹嘀咕道,“虽然你也不怕... ...” 李重棺拍了拍陆丹的头,轻声道:“不是我。” “乔娘就是赵婉儿。”他道,“我送她俩一同归去,也算是,遂她一桩心愿吧。” 抽屉里传来几声叮叮咚咚的响声,李重棺拉开一看,多了一沓冥币。 该是刘兴国的家人送的。 李重棺叹了口气,道:“卤蛋,拿香来,慰在天之灵。” “这几天你看店,我明日启程,去霁云观。” 袁渚白那句“害惨了老天师”,令他久久不能忘怀,他必须亲自去看个究竟。 “顺便把陈知南送回去。” 陆丹同陈知南异口同声的一句“啊?” “泉哥,您怎么成天就是要把我送回去,”陈知南委屈道,“我... ...” 陆丹也帮腔道:“南哥很努力了啊,这几天每天看书看书都没怎么睡好觉... ...” 咳,其实是大晚上的容易被吓得睡不好觉。 “哟,您怀里的是小天师吧?殿下,您可知道老天师被您害的有多惨?” 李重棺看了陈知南一眼。 二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算了吧。 “送回去吧。”李重棺叹道,“他不合适。” “李重棺!”陈知南急道,“你什么意思!” “你再这样不讲理,我就,我就……”陈知南道,“把你那堆什么黄泉什么门啊,对,还有那个袁什么渚白,守……门人殿下?都告诉我爷爷!” “最打底,”陈知南欲哭无泪,“这几天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的工钱,你总得结给我吧……” 第16章 哭梨园 一 “嗤……”李重棺崩了半天脸,还是没忍住,给这脱线玩意儿逗笑了。 陈知南可怜巴巴地想去拽李重棺袖子,又不敢,生怕自己的猪蹄子把这金贵人儿给玷污了,纠结半天,只得自个扯自个儿的——左手扒拉着右边袖子,右手扒拉左边儿,撅着个小嘴眼泪汪汪地往那儿这么一杵,还颇有点古时丫头片子娇滴滴的模样。 当然,陈知南没有哭,嗯,没有哭。 李重棺眯着眼,欣赏小半会儿,一甩手把那屉子拉开,便开始一张一张一沓一沓地数票子。 虽然那抽屉里搁的只有毛票和冥币,并没什么金银玉石。 有那么一瞬间,陈知南还是觉着满目金光晃得人头晕。 嗯,资本和土财主的光芒笼罩了他。 “来回路费给报销,置的衣冠啊什么家伙什也不用付我钱,”李重棺边数边道,“你还要多少?” “说实话,你要是狮子大开口,叫我掏钱把你们霁云观重新翻修一遍,我也是乐意的。” “怎么样?” 李重棺道。 陈·感受到资本的铜臭·好崩溃·委屈巴拉·知南。 他的元始天尊!忘了这家伙不差钱的! “重修……修还是算……算了吧,”陈知南结结巴巴道,“观里……面砖砾瓦墙年头大了,偶尔修缮便……好,换新的不大妥,妥当……” 李重棺没说话,一脸“你尽管要挟改变主意算我输”的表情,捻着毛票子,擦出沙沙的响声。 陈知南这会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一是陈旭叫他查的东西还没整出个名堂,现在就这么憋憋屈屈毫无理由地把他给送回了老家。 二是,他到底还是对这吓人地方滋生出了些许不知所起的感情来的。毕竟这么多天,别说是人,狗都养熟了该。 真不想走。 李重棺见陈知南再说不出话来,把数好的票子码得整整齐齐地递给了他。 陆丹反倒是不乐意了,趴在桌上不情不愿地道,真要送啊? “泉哥平时又不同我说话,冷冷冰冰的没个人气。”陆丹惋惜道,“好容易有人能陪我解解闷呢。” 说着,陆丹就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虽然南哥吧平时傻乎乎的。” 陈知南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心道这“傻乎乎”也能算半个褒义词呢是吧。 “冒冒失失总是听不懂人话。” 陈知南:“……” “还特别没用,”陆丹道,“但总归还能拿来逗个趣儿嘛。” “泉哥,我不想南哥走。” 陆丹冲着李重棺央求道。 陈知南经历了陆丹方才一番如万箭穿心的评价之后,一脸吐过血的虚样摆了摆手,没好气地把李重棺给他的毛票子抽了,便走到自己窗前一倒头就睡了下去。 李重棺没准还要做些什么事情,但想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一睡了之。 脸啊澡啊牙啊,都留到第二天再说吧。 陈知南就这么睡在满身的汗臭里了。 “唉,”陆丹叹道,“真不考虑嘛。” 李重棺深深看了陆丹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考虑。” “你在这人间的‘寿命’绵绵无穷尽,迟早也要习惯孤独。” “泉哥,你是怎么习惯的?”陆丹突然问道。 “……身边的人迟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