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男主师父人设图02)姗姗来迟的正主,从天而降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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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四五年,西海棠靠着在原师门里竭力表现,拼命炼体,苦熬多年终成一峰之主。 她们师徒终于名正言顺的拥有了独属的资源与地盘。 师徒穷困潦倒的日子开始变得好过,大徒弟再也不必日日东奔西跑,为了那点施舍般的灵丹灵石就拼死拼活的干。 有日她刚从弟子练功房回来,进门就看到大徒弟正坐在桌边发呆,不知是在想什么。 见她回来,大徒弟才慌忙起身相迎,开口就问师父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怎么里外找不着她。 “妙真的内功心决最近停滞不前,为师便用灵液替她洗髓三日,可把我累坏了。” 妙真是她第八个弟子,今年年初刚拜入门下。 这孩子的灵根还算不错,是个值得栽培的潜力弟子,她就花了不少时间在此人身上。 因此有段时日她都有些忽略了大徒弟夏栖。 说着,她顺势坐下,使劲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没看见大徒弟低沉的脸,欲言又止。 见她回来后脸色发白,神色憔悴,紧紧抿唇的大徒弟纵使心有不满,这时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半响后,他暗暗的叹了口气,还是心甘情愿的伸出手,给师父轻柔的捏起肩膀。 孝顺的徒弟没人不喜欢,西海棠欣慰一笑,头也不抬,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大徒弟乖巧的给她捏足了半柱香后,她只觉全身舒适,整个人都要化在了徒弟揉捏有道的手里。 “要是后院有口温泉就好了。” 她疲惫而放松的后靠椅背,随口笑着一提。 “今年入门的弟子越来越多,每日都忙忙碌碌的,待我回来就泡上一泡,多少疲惫也烟消云散。” 其实她就随口一提,转头便抛在了脑后,根本没挂心此事。 她的山峰偏僻又位居高处,要打造一口温泉耗钱又耗力。 她可不舍得白白浪费白花花的灵石,只为自己的一时消遣,还不如用在培养徒弟提升修为。 大徒弟听后,依旧沉默,继续任劳任怨的给她捏着肩膀。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谁也没提过。 没想到才过半年,一口恰好供她独自浸泡的活温泉,就在她的后院成功造好。 彼时,亲眼看到这口活泉的西海棠愣住了,立刻追问他是花了多少灵石,又费了多久的时日挖成。 “徒儿花了多少,费多少力,师父无需在意。” 黑衣少年站在旁边,并不在意的笑了一笑,有些腼腆,有些赫然。 “只愿师父能开心一笑,徒儿挖再久再累也没关系,师父无论要什么,徒儿都会给。” 明明那一年大徒弟才年过十六,拜入门下不过短短数载,身板瘦弱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得。 那时她已经收了七八个新徒,可从始至终只有这个大徒弟待她真心真意,事事都想着她念着她。 他是真真正正的把她看做至亲,看做母亲。 有徒有儿如此,实在幸甚至哉啊。 想到此处,西海棠便心疼又感动的一把搂住身边的少年郎。 她把少年郎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嘴角勾起骄傲的弧度,像是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一块宝石死都不肯松手。 一身黑衣削瘦的少年郎突然间陷进师父带着香气的柔软怀里,整个人动也不敢动。 少年青涩的身体僵硬的宛若石像,而黑发下的耳尖红的滴血。 因此谁都无法想象,当年会因她随口一句话而晚晚吭哧挖土的乖巧徒弟。 为了师父什么苦活都要抢着干的孝顺孩子。 偏偏最后却是伤她最深最重的人。 不过短短数十年过去,在她与师门决裂的最后一刻,他竟毫不犹豫的选择和她划清界限。 他的冷嘲热讽,话里话外皆是满满轻蔑,分明没有一个实质性的伤害,却带给她如同致命般的打击。 这令她失望透顶,伤心欲绝。 最终却只能感慨人心易变,神佛难为。 即便旧事已过百年,每每回忆起往昔,西海棠的心里仍是无法放下当年之怨。 滔天的怒火伴随着无法计量的怨恨汹涌而来,转瞬间就把她的心口铺得满满当当。 她化悲愤为力量,硬是靠着仅剩不多的蛮力又狠狠踹飞了三只妖兽。 “师父!”旁边捂着伤腿的徒弟刘惊尘忽然瞪大了眼,惊慌提醒,“小心后面!” 正在大杀四方的西海棠闻声猛然回头,白洁的脸颊半边还在往下滴着血。 只见五六只庞大迅猛的妖兽从身后各个角度跃身扑来,把她紧紧包围。 一张张血口獠牙大大的张开,尖锐的利爪与血口距离她不过半臂距离。 亲眼看见这一幕,对面的刘照君神色惊惧,慌不择路的向她奔来。 身后站不起身的刘惊尘,亦是眼眶欲裂,尖叫大喊师父快躲开。 这般过于贴近的距离下,她要是没受伤还能勉强躲开这致命一击。 可现在她的身上伤口遍布,衣裳浴血,再想及时退避已是太难了。 即便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西海棠还是堂堂正正的站直了身体,挺拔如松,不肯示弱。 不知何故,死亡到临的这一刻,她的脑子里竟想不起任何的事与物。 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想起那个早就与她分道扬镳,轻易抛弃了她的大徒弟夏栖。 可她想到的并非是那日那时大殿之上他的可憎与冷漠。 也不是那么多少次她遇难时他的袖手旁观,和冷嘲热讽。 这一刻,她最终想起的反而是他刚入门下的第三年,在她生辰当日对她信誓旦旦做出的保证。 “师父,徒儿会保护好你,无论何时何地,定会护你平安。” 他这样说。 如今命悬一线时,她冷着脸不躲不避,心里却苦涩的想,真是个黑心的小混蛋,无情的小骗子。 小骗子从拜入她的师门那一刻就在假情假意的骗她。 骗得她那么多年真心所付,最苦的时候哪怕是苦了自己,她都不愿薄待他半分。 偏偏倾心所托并非好人,却怨不得谁,只能怨她自己愚笨不可及。 是她错把鱼目当珍珠,误认来人为良人。 是她三番两次在情之一字狠狠栽了跟头,还是总学不乖人心诡测,不堪重用。 一切都是她活该啊。 彻底心灰意冷的西海棠绝望的闭上了眼,手里的二胡顺势松落,砸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数细小闪电汇聚而成的白色惊雷,忽从众人的头顶乍现。 雷声惊天动地,轰隆作响,震得每一个人眼前发花,脑子空白,几乎站立不稳。 只见那可怖雷声裹挟着阵阵白光,如破竹之势穿空而来。 仅仅只在一瞬间,雷光就把在场的数百只妖兽同时打得魂飞魄散,残渣不剩。 西海棠反应不及,道道雷声从天砸落,恰恰砸在她的面前。 巨大的冲击力迎面扑来,把她震得往外后退数丈,直接狼狈滚地数圈。 这下,不仅她侥幸保得性命,剩余的弟子们也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 她刚从地上浑浑噩噩的爬起来,前方两个受伤的云渺弟子也是相互扶持着从地上站起。 只见他们激动的险些掉泪,仰头往上空望去,高声大喊起来。 “是观佛尊者,观佛尊者来救咱们了,大家都能活下来了!” 闻言,西海棠便跟着他们愣愣的仰头去看。 果然有一抹白色身影在众多弟子的环绕里,从林间那头飞身而来。 紧接着,降落的无数雷声萦绕而去,最后悉数消散进那人宽大的衣袖里,一根划过虚空的苍白指尖。 分外狼狈的西海棠垂手站在原地,仰着头目光凝望,不禁有些呆住。 这些年月她为了养徒弟养门派四处奔波,此人响当当的名声她亦是早有耳闻。 云渺剑宗有左右两位宗主,而观佛尊者便是左宗主坠仙最信任的一位护法长老。 传言此人长居十方阁,平日里并不出师教徒,只负责维护宗门安危和锻造法器,提炼丹药。 因他姓公子,名观佛,修为高深,地位尊崇,对底下的弟子们亦是慈悲有加,有疑问的外人同样是来者不拒。 久而久之,世人便尊称他为观佛尊者。 站在荒地里的西海棠仰头远远望着这抹迅速飞近的白色身影,心里却止不住的泛起了嘀咕。 真奇怪,她是不是曾在哪里,偶然有幸见过这位传言里极少出现的尊者呢? 因为一种难以描述的熟悉感,丝丝缕缕涌上她的心头。 那人如蜻蜓般的轻盈飞近后,才在身后众多弟子的拥簇里如众星拱月般的从天而降。 他却不落地,而是绕着在场众人不急不慢的绕飞一圈,打量起周围的状况。 只见他的外表已过不惑,身着极长的垂地华袍,长冠高束头顶,红玉腰封勾出一把细腰。 这位初次相见的观佛尊者生得眉眼慈悲,仙风道骨,一头过腰的天生卷发飘在身后。 他一身白袍飘飘,慈眉善目的宛若庙中佛子,端得是气度高雅,风姿远胜过西蜀的千山白雪。 尤其是他周身强势的威严不可忽视,远瞥一眼便知他的修为高的离谱,只需一个念头就可刹那间杀人于无形。 半空里的白袍男人微微低头,居高临下投来的犀利眼神把在场之人一一扫过。 当这抹视线落在西海棠的身上时,便短暂停了一停,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滑了过去。 “既是遇到了危险,给你们的引声铃怎地不用?” 他背手悬飘空里,微卷的长发在风里晃晃荡荡,嗓音低沉而沧桑,不怒自威。 “区区一个幻境试炼就葬送了这么多的弟子,回去后本尊如何与宗主交代?” 西海棠听得肃然起敬,心里啧啧感叹。 这灵机幻境里有成百上千的妖兽,其中不乏高级妖兽,可在他嘴里竟还不如刚出生的小猫小狗。 不过随着他的出现,方圆十里的妖兽都在眨眼间就死的连残渣都不剩了。 强者果然有资格蔑视这世间所有的规则与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