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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明亮的仿佛折射着晨曦的光芒。 “早上好。”她抬头看他,少年明晰的下颔线敛出温柔的弧线,他朝她轻轻眨了眨眼,传递着只有两个人才懂的暗号。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他们回到拍摄片场的时候,导演兼广告总监张小聪已经等不及了。 十点的时候圣彼得大教堂会举行每周的弥撒,他们必须赶在弥撒之前把戏份拍完,不然进度又赶不及了。 张导顶着一脸胡子渣,弹了弹烟灰,看了他俩一眼:“小季和小姜你俩要不先认识认识,熟悉熟悉?毕竟是感情戏,太生分了,拍不出内感觉。给你俩十分钟?” 圈里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姜绾绾这个十八线小明星和legacy不熟,知道是前师妹,但是Legacy师妹多了去了,现在大火的solo歌手夏衣茗也是他们师妹,就这也没什么机会蹭legacy热度。 “诶?不用啦。”姜绾绾下意识地出声,对上张导审视的目光,心里紧张得一塌糊涂。 季顷羽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接话:“我和绾绾她一见如故。” 他们隔着礼貌生疏的距离,相视一笑。 偶像的地下情,刺激又心酸,谈个恋爱像谍战。 张导叼着烟,目光在他俩身上游移一圈,咧嘴笑了:“一见如故?像婉儿和夏佐一样吗?呵呵,挺好。” “那就开始吧。” -- 翡冷翠的五月,依旧残留着几分晚春的清凉。 轩辕婉儿不相信异国人崇拜的神明,也听不懂他们热忱地祷告。 旁人眼里巍峨雄伟的圣彼得大教堂,在她眼里不过是另一座华美空洞的牢笼。 来时的路上随行的嬷嬷跟她说了好多好多,什么波吉亚家族和美第奇家族的狼子野心,勾心斗角,什么巫女的毒药,恶灵的横行,神出鬼没的刺客和他们一击必中的潜行之刃,还有魔鬼即将觉醒的黄昏夜…… 公主都听不太懂,也不太在乎。 无论是美第奇的族长被巫女下了蛊毒,还是波吉亚的次女被恶灵附体,这些异国人的纷争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喜欢这一个个拜占庭圆拱顶、哥特教堂的花窗玻璃、还有那一根根冰冷巨大的罗马柱,惨白的大理石颜色,雕刻再多繁复的花纹也遮不住它的冰冷。 她想念家乡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大雁排成纵字形飞过蔚蓝天际,柳树繁花下青年才俊们把酒言欢,街边卖糖葫芦的老人家和卖簪花的小贩一起卖力吆喝。 公主即将觐见那位神明之下,万人之上的教皇,只是她来的太早,教皇还未到。 她等的有些累了。索性坐下来,随意拨弄着琴弦。 恢弘华美的教堂殿门之前,灿金色的晨曦光辉之下,来自东方古国的公主在弹琴,街角教徒的孩子们说着软糯的异国腔调在闹,王子看着公主在微笑。 “Salve.” 正专心抚琴的轩辕婉儿忽然听到一个陌生好听的声音用缱绻的异国语言和她说话。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抚琴的手一顿,映入眼帘王子那张明净隽秀的脸。 他颀长挺拔的身材被纯白的骑士服勾勒的淋漓尽致,低头扬起唇角,纯净剔透的笑好像此刻五月的阳光。 “殿下日安。”公主不知为何红了脸,她用软糯的腔调说着同样轻软的古东方话语。 她听不懂他说的话,他也理解不了她的故国语言,没有多余的话和字眼,也没有多余的过分的肢体语言。 她坐在恢弘的教堂前大理石阶上,他站在她的身边,一个仰着头,一个微垂首,他们的目光在这个春日未尽夏日将临的圣城相遇。 修道院古朴神圣的钟声忽然响起,惊醒一群枝桠上的飞鸟,也惊醒了微怔的轩辕婉儿。 她抱着琴,慌慌张张地起身,却不小心被自己拖曳在地的裙摆绊倒,一下子失去了重心。 她惊呼一声,以为自己就要摔倒了—— 王子伸手接住了她。 所有人都看呆了。连导演都忘了喊‘cut\'。 太美好的一幕,这是调试了一百次的游戏模型也无法做出来的画面。 公主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气息,像什么呢? 像盛夏清冽的晨露,初春融化的白雪,飞舞在阳光下仿若透明的烟火余烬。 是一切可以用语言去描述却无法用手触摸的存在,干净至极美好至极。 “对、对不起!”公主红着脸道歉,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他也不说话,只是极绅士地屈膝,轻轻执起她柔软的手,清浅的吻落在她白嫩的指尖。 万分小心的吻,好像在用唇瓣触碰蝴蝶的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所有小可爱和小天使的喜欢QWQ 能得到你们的喜欢也是我作为写手的荣幸。 ☆、(38)吻戏 - 上 轩辕婉儿和夏佐初遇的戏份拍的一气呵成, 一次过。 “你俩还真一见如故啊。演的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好。”张小聪嘬了口烟, 若有所思地看了姜绾绾一眼。 别看张小聪他人看起来落拓,好歹是见多识广的广告总监, 老狐狸眼一眯, 单一个眼神就看的姜绾绾发憷。 姜绾绾心想我不光跟季顷羽‘一见如故’,我还跟顾以珩‘一见如故’呢。您老等会儿可千万别再问要不要和顾以珩认识认识熟悉熟悉了…… 还好张小聪没再多什么, 旁边场记和副导都围了过来开始讨论这一幕的剪辑和后期渲染事宜。 季顷羽悄悄侧过脸,弯着眉眼对她轻轻笑了笑。他似乎想说什么, 只是还来不及说, 她和他就同时被不远处突如其来的鼓噪喧哗夺去了注意力。 姜绾绾顺着喧嚷声看过去,第一眼先看到换好了教皇服的李司然和身着红色长袍扮演红衣主教的朴晟贤。 然后她看到了稍稍落在大哥身后的顾以珩。 昨夜他如纯洁婴孩般的天真和脆弱似乎是她的梦中幻觉。他又回到了她熟悉的模样——俊美如天神,也冷漠高傲如神祗。 只是曾经她笃定的他的冷漠,现在却不那么确定了。他真的是冷漠吗, 还是疲惫和麻木? 他是不是已经累到, 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以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漫不经心看过来, 昨夜还雾蒙蒙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深邃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 他倏然勾起唇对她笑, 微扬起下颔, 是那种他最擅长的伪装出来的纯真的笑。 他用这样的笑来遮掩眼底呼之欲出的某种浓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