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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眼灯刚好与他来了个深情对视。 维达驾驶着机甲,一路横冲直撞,时而高飞,时而低低划行,吓跑了一群企鹅,毁掉了两座冰山后才慢慢降下了速度。 她紧紧抓住把手,冷汗滑落在皱起的眉心里。 哪怕成功匹配了,这个无名依然相当不老实,反而疯狂在她的识海里张牙舞爪撒泼打滚,企图再度夺回控制权。 奥古斯塔斯掏出自己的望远镜,对准了正在空中上下翻飞的机甲。 它时而减速,时而俯冲,时而停在半空中屈腿伸手宛如做cao,就在刚刚,它还毫无理由地对着海面来了一记火箭炮。 “她还没有完全征服它。” 老人一脸严肃地将望远镜递给阿诺德。 阿诺德刚一看向海面,便看到机甲加速猛冲,钻进了云层。 “一旦让无名完全获得主动权,它将立刻静止不动,直直坠下来。” “如果你的小女友不知道在关键时刻如何弹出救生舱,那她将会一起陪葬。” 阿诺德一听,简直急火攻心,他立刻点开终端给维达发信息。 维达正在继续与无名交战,这家伙暂时获得了发动机的控制权,裹挟着她一路来到万米高空。 它正停留在云海之上,颇为好奇地环视着深色的穹顶,微微弯曲的地平线。 欣赏够了,它终于颇为挑衅地审视着被困在她体内的姑娘: “现在认输了吗?” 信息提示音响起,维达瞟了一眼阿诺德发送来的信息,立刻知道了当前状况的危急性。 无名嗤笑一声后,一把将维达的精神力从系统中推了出去。 它想振臂高呼。 然而,就在下一刻,它发现自己对整台机体都失去了控制力,正在急速下坠。 完了! 哪怕它被塑造了一身铜皮铁骨,从几万米的高空坠落,也足以彻底摔成废铁。 空气如刀片,割过机身,留下一道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串串忽明忽灭的火花。 每个零件都在颤动,每个零件都想要从它的身体里逃逸。 它不断地自言自语: “完了。” “我要死了。” “死得比拉菲都难看。” 没人理它。 它悄咪咪看向了自己下一刻的rou夹心,忍不住问: “我看见你终端上的消息了,你怎么不直接弹出逃走......” “闭嘴!” 维达的胸口一起一伏,额头上瞬间渗出的冷汗几乎将她的头发洗了一遍。 她深呼吸几下后,闭上了眼睛: “信我。” 太晚了,已经没用了。 它如此这般想,却还是相当诚实地开放了权限。 当维达再度获取全角度视野时,她已经能够看到海平面。 她依然在坠落。 她咬紧牙关,微微斜过身子。 她开始疯狂加速。 她逃离了那条必定会带来死亡的垂直线! 机甲依然在下落,行进角度却在渐渐倾斜,渐渐弯曲。 她离海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能看清正在张开大嘴捕食的须鲸。 无名惊吓得几乎想要切断链接。 然而,机甲最终并未落入大海,而是擦着海面划行片刻后,又再度升空。 危机被化解了。 短短几十秒,由死再向生。 没有喘息的时间,顺着导航,维达马不停蹄地向奥古斯塔斯的宅邸赶去。 这一次,无名没有作妖。 当阿诺德在海平面上看到那台机甲时,他终于长出一口气,望远镜已经被汗水浸泡得滑不留手,他刚一放松,便迫不及待地摔落在地毯上。 他根本顾不上给奥古斯塔斯道歉,便一手撑住飘窗跳了下去。 ......这窗户距离地面可有二十米高。 刚刚定下神的奥古斯塔斯神色颇为复杂地走出房门,走下楼梯。 当阿诺德顶着一身碎雪狂奔到海滩时,无名正单膝跪在碎石滩上,维达也还没从里面爬出来。 他紧张无比地盯着缓缓推开的舱门。 里面钻出来一个衣衫褴褛、湿发紧贴头皮和脖颈的落魄小姑娘。 这样的维达看起来又滑稽又可笑,他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维达打算直接往地上蹦,一只机械手却停在她脚边。 她稳稳落地后,立刻拉住阿诺德,头也不回地想要离开。 莫尔也是拿着一副烂机甲驰骋沙场的,她也能做到。 这台无名谁爱要谁要。 “等等!” 急切的机械音在维达脑海中响起。 “你......你不当我主人么?” 你还敢问? 维达横眉立眼,松开阿诺德的手,转身朝着无名走去。 无名见势不妙,立刻将自己压缩成一个小小的手环,从半空中落在地上,还滚了两圈。 “它这样就是认主了。” 伴随着石块滚落的声响,不远处传来喊话。 维达转头,奥古斯塔斯正开着一辆老古董履带车匆匆赶来。 直到这一刻,她迟钝无比的大脑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别人地盘上做客,免费收服了别人的机甲,还在这里挑三拣四耍性子。 奥古斯塔斯似乎并不介意将这台机甲拱手送人,他颇为艰难地爬下履带车,慢悠悠走到礁石上,捡起手环,再转身递给维达: “不知道你是怎么感化它的,足足五十年,这台熊孩子总算是有主人了。” “孩子,拿着吧。” 维达皱着眉,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接受。 “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制服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被它认可的人。” “坐上履带车,回去洗个热水澡,再喝点奶油浓汤。” 这时的维达才想起,她现在的形象简直糟透了。 她还用汗津津的手碰了阿诺德。 第27章 小黑 维达身上的羽绒服已经变成一缕一缕碎布,还飘落着剩余的绒毛。 这衣服绝对还不回去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阿诺德白皙的指尖,果不其然发现了几抹汗渍。 接着,那只手仿佛感应到了她的视线,朝她伸了过来,一把勾住她脏兮兮的小拇指。 维达忍不住抬头,看向了阿诺德。 他并没有平时那么一尘不染,脸上有墙灰,头发里戳草棍,单薄的羊绒衫上还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他弯起清澈干净的眼,微微一使劲,便将维达拉到自己的身旁。 “回去吧。” 当维达两人跳下履带车时,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他们有的打绷带,有的拄拐杖,正集体向维达行注目礼。 昆蒂娜抱着臂立在人群中,双眼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黑环。 没有一个人敢笑话维达,哪怕此刻的她狼狈得像只落水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