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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太多的困惑,为了解开这道谜题,他不打算半途而废。至少,他要把整个九重深渊都搜查一遍才离开。 就在衣飞石准备往前继续搜寻时,血河之央有赤光微微荡漾,光彩夺目。 衣飞石一眼望去,还挺惊讶。 这居然是一株非常罕见的万年血荷,普通血荷没什么特殊价值,长成万年的血荷就不一样了。 玉翡剑脱手而出,带着斩落了血河下腥臭之根的莲包飞回,衣飞石用一块细软的绸布将莲包仔细裹住,仔细一数,这莲包总共十一个莲子——养了十一万年了。 这是炼制乾坤囊的绝好材料,谢茂才说要做几个空间囊袋,马上就有万年血荷子到手,衣飞石心想,果然是圣人气运。能给先生弄十一颗万年血荷子,也不算白跑一趟。 将包好莲包的绸布纳入曼珠空间,衣飞石沉闷了多日的心情开朗了许多,脚步都轻快起来。 想起谢茂,衣飞石就起了归心。大半个月没见先生了,这件事稍微告一段落,可以先回去探望先生。顺便把这十一颗万年血荷子捎带回去。反正是做空间囊袋,我倒是可以帮着先磨一磨…… 他脑子里都是谢茂,目光依然在四处搜寻。 跑出去足有二十分钟,他才慢慢地想明白一件事。 血荷要用沉底的腐尸做养分,一具腐尸能给血荷提供多少养分?这里的血河里几乎没有尸身浮沉,偶尔看见的血荷也都是一季开残的凡品,衣飞石都不曾多看一眼。 什么样的腐尸能养出十一万年的血荷? 须知道腐尸也会随着时间化为烟尘,哪怕一开始在血河底下堆起尸山,血荷汲取养分的腐尸没了,附近堆积的腐尸很可能也随之腐烂殆尽。除非,这十一万年来,有人一直在旁守着,不停地更换养荷的腐尸。 或者说,养出血荷的腐尸本就不是凡品,它的养分足够供给血荷十一万年之久。 衣飞石想起那只险些害死君上、又最终助自己升品的雪凰之魂。 ——那里曾经死过一只雪凰。 雪凰的尸骨浸泡在血河水中,是不是可以养出存世十一万年之久的血荷? 可是…… 衣飞石觉得自己的记忆又混乱了。 他跟君上来九幽取天地树种子时,是在九到十万年前。那时候的九重深渊还不是这么个血河滔天的鬼样子,他只看见冰冷彻骨的幽冥水,没看见如此腥臭的血河。 如果这可血荷已经存世十一万年,就和他记忆里的场景对不上了。 衣飞石掉头回跑。 他要确认这条时间线,究竟是怎么回事! 衣飞石奔回血河中央,玉翡剑倏地斩开腥臭血水! 深邃腥臭的血河从中剖开,水流在剑锋的挤压下被迫断开,露出一片湿漉漉的空间。 循着血荷被斩断的根系,衣飞石不顾阴晦肮脏,一步步走近伏在河底的残尸。他想得没错,那确实是一只雪凰的尸身,十多万年过去了,尸身腐而不朽,分解出宛如雪晶一般细碎美丽的软莹。 什么样的雪凰尸身,可以十多万年不朽? 衣飞石踩在湿滑河底的步履纹丝不乱,然而,虚空中断开血河的玉翡剑,竟然发出微微的颤抖。 他走得越近,玉翡剑颤抖得越凶狠。 可是,不必走到跟前,衣飞石已经看见了,保护着雪凰尸身十万年不朽的,是它的魂珠。 雪凰魂珠…… 哗啦一声。 被玉翡剑斩开的血河轰然下落,两边血水汹涌而下,将衣飞石瞬间淹没。 他竟然被拍下的巨浪倾倒在腥臭的血水之中,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肮脏与龌龊都在一瞬间朝着他倾泻而下,他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体。 他任凭自己倒在腥臭的血河之中,与偶尔浮沉的腐尸共舞。 君上明明送走了天地树种子,他吸收了雪凰魂珠,这才使铠甲本体有了抵御阴火的能力,君上才能在千钧一发时存活下来……为什么…… 衣飞石在血河中睁开眼,看着手里紧紧抓住的那枚雪凰魂珠。 它已经被吸收了,成为我晋级的踏脚石,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我那么地熟悉它……就是它……它为什么会留在雪凰尸体上,成为万年血荷的养分?它根本不该在这里! 君上使用了时间轴吗? 我如今是生活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吗? …… 衣飞石始终不肯去想,也许,他脑子里关于谢茂的那一段最初的记忆,也是假的,也有问题。 也许,他从来就不是一件衣服。 也许,他不是一道灵。 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君上设置给他的一场骗局! 【主子,咱们能上去了吗?你怎么倒在血河里不动?】 铠铠化作铠甲穿在衣飞石身上,尽量不让血河水沾染衣飞石的身体,头脸手脚任何裸露的地方都包裹住了,绝对没让衣飞石有任何损伤沾污,可衣飞石还是倒在水里随波逐流。 【算了,我先给你拉上去。人当久了,受不得这臭味!】 啵地一声,衣飞石被铠铠扔上了狭窄的河岸。 他依然保持着仰躺地姿态,看着手里紧抓的雪凰魂珠,轻轻地说。 不可能。 第796章阴庭旧主(9) 衣飞石已经离开了好几天,鬼卒们就地扎营住下, 几个鬼将则聚在一处等待。 五鬼将与宠都满怀希望又忐忑地等着衣飞石从深渊归来。除了刘叙恩与徐莲, 谁都不知道九幽之底究竟有什么。他们既希望衣飞石能从此觉醒, 不再愚忠于暴君,又不能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曾让徐莲帝君改变想法的“东西”或“真相”,此时是否还安然存在? 帐中气氛不怎么好。 伏、太凤、宠, 这三位资历更深的老鬼将各据一方,从不主动说话。 余下灰、控弦、不杀三人也不大好开小差——弄点饮食游戏来消遣么?可能会被前辈骂个臭头。 不杀在帐内待得难受, 转身就与相熟的控弦做了一个美好的展望:“目前最好的局面是, 主上也和帝君一样改变了想法,咱们就不必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