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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血人真的不为过, 这人半个肩膀都不知道被什么兽类咬去了,只剩下一只手臂直直往地上垂。身上那么大一个豁口,还失了只手臂, 看他那一身的红, 怕是身上的血都要流尽了。 姜一时没有认出这是族中哪位。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听他开口问, 方才敲门的汉子连忙道:“我们也不清楚,大伙儿闹了一晚上,天亮散去时才在路边发现他。这人是个靠打猎过活的, 一天没猎到东西那就只能饿着, 兴许是他趁着大家庆祝时跑去打猎,遇到厉害虎豹了......” 姜也是被惊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才有有此一问。回过神后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人是怎么伤到的、被什么伤到的都不重要了, 他救不了他。 流了这么多血,他早已经呼吸微弱,有气进没气出,或许下一刻就会咽气。 灵羌族里没人当他是巫师,他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这会儿送到他这儿来有什么用呢。 他的意思其他几人抬人过来时心里未必没有数。他们只是想着尽分心力,大家都是同族,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眼见着人奄奄一息他们什么不做。 血腥味儿在小院里很快弥漫开来,地上被滴了不少血迹,姜眉头微妙的皱了皱,道:“咬人的兽类不简单,最近上山小心些。这人你们抬走吧......已经没气了。” 一口就能咬掉人半个肩膀的兽类出现在部族附近,谁敢不放在心上。只是不出去打食儿难道就这么饿着?几人嘴上应着,心里都有自己的计较。 ...... “这得多大的野兽才能咬成那样?”周已然一大早就被那血腥场面唤醒了心神,“山里什么野兽这么凶悍?咱们跟着姜也进过几次山,也是运气好,竟从来没有见过。” 陶姜点头道是。 一抬头就看见床上被子里鼓起的大包,周已然瞧见在被子下面扭开扭去一点不安分的八条狐狸尾巴,他心中顿悟了:“咱们大佬少了条尾巴也还是大佬啊,终归是神兽。” 虽然是个半大幼崽,但山上那些普通走兽还是不敢冒犯神威,他们跟着上山就从来没见着过山上的什么兽类。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结了,大不了以后再去山中打猎,大家尽量结伴而行,几个青壮小伙凑一起,再遇上野兽谁怕谁还不一定。 谁也没想到后续就像滴在院中石板上的血渍一样,浸进石板纹理,黑红一片,看着诡异不详得很。 族中开始不断有人失踪,隔一两日便消失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恐慌在灵羌族中蔓延。 无人再敢上山,消失的人却不减反增,一天一个、一天两个...... 有人说是吃人的怪物混进了族群,也有人说这是天神降灾...... 现存的族人全部聚集到姜门前的广场上,让族长拿主意。 这次族中大会姜依然没有参加,他躲在门后,透过门缝朝外面看。 虽然不少人失踪,但灵羌族也算个大族,直到现在仍有上千人,他们围坐在高台下,乌压压一大片,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慌张。 “族长!不能再拖下去了!” “已经失踪一百多人了,这些都是族中的年轻人!再拖下去我们灵羌族恐怕会被灭族!” “......” “养了他那么多年,是时候用他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安静了几秒,然后便是喧天的嘈杂,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是我族的巫师,这本来就该是他的责任!” “是!不管是妖魔作恶还是神明降罚,这些都是巫师要为族人解决的问题!” “对!不能白养他!” “他也这么大了,该为族人......” “我们养他不就是为了......” 站在高台上的族长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锐利明亮,他抬手示意底下安静,然后开口:“他还没有为灵羌族留下后代,若是用他解了这次危机......以后怎么办呢。” 一片寂静,一些年龄尚小的族人不知道大人们在商量什么,但是他们口中说的是谁他们还是清楚的,听到族长这句话,好几个调皮淘气的半大小孩大声嚷道:“阿那依喜欢他!让阿那依给他生小孩!” 身边的大人赶紧将开口的小孩儿拉回来,捂住嘴巴不让他们乱说话。 站在族长身后的阿那依穿着身红裙子,脸却白得很,她飞快看了眼姜院子的方向,最终还是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那日庆典之后她便被父亲关在家中,除了外面不安全外,也是想绝了她对姜的心思。 从前她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喜欢她和姜交往,在她看来,族中没有哪个年轻人能和姜相比。 而且族中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装作路过绕大半个部族,就为了悄悄看他一眼。 也只有父亲才会觉得他配不上自己。 直到不久前哥哥悄悄告诉了她真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家对不起姜,整个部族都对不起姜。 族长冷哼一声,心情十分不悦:“此事不用再提,巫师的血脉绝对不能断!” 族长在族中十分有威信,他既已发话,下面的人只能收了心思。不少家中无人失踪的族人更是支持族长的命令,如果这次就将姜用了,那以后再遇到什么......怎么办。 仗着没人看得见,周已然是趴在院门上看完这场不伦不类的‘不知道多少届灵羌族大会的’。 周已然总结了一下,他们商量讨论到最后主要得出以下几点需要贯彻执行的方针:晚上不要出门,白天结伴出门......抓紧安排姜相亲。 最后一点说的直白些就是抓紧给姜配种。 周已然震惊:“感情灵羌族的巫师都是一次性消耗品?还是血脉传承?” 之前还说灵羌族没把姜当巫师来敬重,现在看来他们压根都没把姜这一脉当人看。 陶姜虽然日常脸上没有表情,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冽,他冷眼看着外面那些互相推诿,生怕自家女儿被选中去给姜留下后代的灵羌族人。 “这些人真是...无耻至极。” 周已然十分赞同:“简直太不像话了,听他们的意思,姜这一脉是用命在护佑灵羌族,他们没有半分感恩就算了,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将人家当件称手的工具。” 气哄哄的回到棚里就看见姜坐在床沿边上,心事重重地撸狐。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狐狸放在地上,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已经磨的光滑的青铜片,抚摸了一下青铜片上的花纹后,他便将青铜片挂在九尾狐脖子上,小小的铜片一挂上去就陷进厚厚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