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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的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苏阮对着这位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敌人,不敢有半点松懈。 谢老夫人是重情之人,如果不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她断然不会怀疑多年老友,更不可能对越荣父子防备。 所以哪怕哄骗了谢老夫人,苏阮也不会迟疑,只有让谢家对于越荣父子先有了猜疑,才不会再全然信任,她绝不能让谢家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谢家的人,她要保。 无论那安帝到底是谁,她所在意的人,谁都别想伤了他们! 苏阮在旁低声道:“侯爷,你和林大人一直在派人跟踪越荣他们,可有什么收获?” 谢渊不意外苏阮知道这个,毕竟他和林罡的事情从未瞒过苏阮,他只是摇摇头:“没什么收获。” “这父子二人入京之后,就住在城内贤邻坊内的一处宅子里,我命人查过那宅子的主人,只是一介寻常商户,和越荣往年有些交情,除此之外,那人身上没有半点疑点。” “他们上京这半个月里,除了呆在那宅子里,其他时间便是出去喝茶四处闲逛,要么就是去城外佛寺里烧香拜佛,要么就是去道观里寻经问道,一副像是入京游玩的样子。” 苏阮眉心紧蹙:“烧香拜佛?” 谢渊点点头:“就是城外的明觉寺,还有无心观,” 苏阮闻言微怔,总觉得谢渊口中的佛寺道观的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她只能问道: “那他们这段时间可有见过什么人?”顿了顿,苏阮怕谢渊留意的只是朝中之人,就补充道,“不管是有身份没身份的,他们可有跟什么人来往密切的?” 谢老夫人见苏阮这般问话,在旁道:“为什么问这个?” 苏阮解释:“越骞当初现身荆南,和户部贪污、荆南之案脱不了关系,而嶂宁屯兵的事情,侯爷和林大人去后已经查出,嶂宁那边早被人动了手脚,留在那屯兵之所里的全是老弱病残,甚至不足三千之数。” “祖母,你可知晓薄家先前朝着嶂宁送了多少钱?” “先不说户部亏空的银两,光他从兵部挪走,还有私吞后来赈灾的银两就已足足近百万之数,还不算薄家这些年经营所得,以及薄翀最早和陈安宁一起私吞的户部的那些银子。” “这些银子,别说是培养出一支私军,就算是供养起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都绰绰有余,可嶂宁却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其他的人和银子都去了哪里?” 苏阮看着谢老夫人微沉的眸色,想了想,到底还是将她和祁文府之前的猜测说了出来。 “而且祖母,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敢与您说,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我先前和祁大人商讨过,都觉得荆南的那次灾情远不像是单纯天灾而已。” “侯爷和林大人去了嶂宁之后,也许应该也会有所怀疑。” 谢渊隐隐猜到苏阮想说什么,脸色顿时沉凝了起来。 苏阮说道:“嶂宁虽然地处偏僻,可那里地势平坦,又临近海域,全然不像是能够屯兵之所,就算薄家和他们身后的人能够买通嶂宁府衙和驻军的人,可屯兵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的人。” “祖母应该知晓,大陈律令,各地府衙每两年便会登记一次人丁之数,这数目虽然不尽详细,可大概的数字却都是有的。” “那些人想要屯兵,想要对付朝廷,所需要囤积的兵力少则数万,多则十数万。” “这么多的人,还要是能够上阵杀敌的壮丁,哪怕征光了整个嶂宁的男丁都难以凑齐,可若要从别处征兵,这么多人突然消失,甚至被人征调,又怎么可能不惊动朝廷?” 谢老夫人瞬间就听懂了苏阮的意思。 那些人想要屯兵,就绝对少不了人。 可这么多的人,哪怕用钱财安抚,十数万人同时消失也绝对不可能毫无声息。 薄家这些年行事一直谨慎,甚至于他们一直往嶂宁输送钱财都未曾被人察觉,又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外征兵,可他们囤兵的那些人不是正常渠道征兵而来,那些人又能从哪里去弄回这么多的人? 总不能整个大陈的官员都被薄家身后的人收买,替他们遮掩形迹。 谢老夫人一瞬间就想到了荆南的事情,脸色陡然铁青。 “你是说,灾民?!” 苏阮点点头。 谢老夫人猛的起身,一掌就拍在身旁的桌上,直接将其打的哗啦散落在地:“他们疯了?!他们这么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第352章 请君入瓮 谢老夫人气怒之下力气极大,那桌子被拍碎了角,桌上摆着的茶杯更是翻了过去,茶水洒了出来。 谢老夫人却只是怒发冲冠,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原以为,嶂宁屯兵的事情只是有人生了野心,推了薄家在前,想要造反而已。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借着天灾之时谋一己私利。 如果苏阮和祁文府的猜测是真的,那当初荆南天灾之所以晚报朝廷,被人截留消息。 后来赈灾银两被人私吞,官船沉凿于河,甚至让得荆南所有百姓在那场天灾之中活活熬了大半年,熬到油尽灯枯,熬到南魏趁火打劫,熬到朝廷派兵镇压,苏宣民等人战死荆州城…… 这些种种,根本就不是为了银子,而是那些灾民。 那立于薄家身后,和越荣父子联手之人为了屯兵,竟然将本可以控制的天灾生生变成了一场人祸。 用那数万人的死。 用荆州城将士的血。 用那些无辜亡魂,累累枯骨,用那些至死都不明真相苦苦哀嚎之人的性命,来掩饰他们借机屯兵截留灾民为己所用的真相!! 谢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她从未想过这世间居然有这般恶毒之人。 这已经不配为人,简直畜生不如!! 还有越荣…… 谢老夫人胸口起伏,不断喘着粗气。 越荣父子若只是投效他人,谋求荣华而算计于她。 她虽厌他背叛,却也只能道一句人各有志,断了往日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