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之间的事

    周末回到家，温莘并不在房间里。

    温颂熙习以为常地放下书包，把家里的空酒瓶和各种化妆品收拾好，把整个房子打扫了一遍后，开始淘米煮饭。

    许知洲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颂熙，”电话那头是轻快明亮的声音，“想要出来一起吃点东西吗？”

    温颂熙忍不住扬起嘴角，胸口的心脏怦怦地跳动。

    “稍等我一会儿。”

    他加速了手里的动作，三两下盖上了电饭煲的盖子，拿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

    许知洲听见他那边的动静，隐约想到书本里说过的零零碎碎的家常气息，带着笑意眼角眉梢沾染上几分周遭灯红酒绿的落寞。那些落寞像是雪花，落下了，融化了，便见不到踪迹了，除了那点凉意外，剩不下什么。

    许知洲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笑着回答他：“好。”

    她把地址发给他，是在城中心的一家私人餐厅。

    点了菜就坐在那里等着。

    包厢里很温暖，暖黄的灯光将大理石的冰冷都掩盖成了高级的孤独。

    外面是老板特意设置的露天庭院，鹅卵石铺成蜿蜒的小径，几丛翠竹长在一个小池塘边上，往上生长，遮蔽了小部分天空，月亮升上来，恰好一半竹影一半月明。

    蔡湘淮打来电话说让她今晚去一中附近的那套蔡家的房子住，许家那边刚收拾过东西，乱的住不了。

    许知洲像先前和温颂熙那样说了声好。

    蔡湘淮大概还想和她说点什么，然而那边有人叫她，最后只嘱咐她早点回去。

    挂电话的时候，听见许知洲说，“mama，我没关系的。谈不下来就别谈了。”

    蔡湘淮差点没忍住，赶紧挂了电话。

    又等了一会儿，温颂熙来了。

    他还穿着七中的校服，许知洲眨了眨眼，对他笑起来，去叫服务员上菜。

    温颂熙好像什么也没有变，明明是恋人了，在她面前还是喜欢脸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样。

    许知洲觉得可爱，伸手夹了一块排骨给他，自己又舀了一块豆腐。

    温颂熙总算动了筷子，但夹着排骨，又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许知洲的吃相太好，嘴边半点油渍也看不见，动作也流利好看，让温颂熙忍不住害怕，害怕自己吃排骨沾上油污，吐出骨头时让她看见自己动作粗鲁野蛮的地方，他害怕在她面前难堪。

    一顿饭下来，温颂熙只吃了许知洲给他夹的那块排骨和面前的一道炒青菜。

    许知洲把一整道豆腐吃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头有点庆幸自己没有点什么意式法式之类的外国菜，否则他连那小半碗都该吃不下去了。

    她正看着他想这些的时候，温颂熙的耳根又发起烫来。

    许知洲回过神，便道：“接下来陪我逛逛吧？晚点再回去？”

    温颂熙犹豫了一瞬，但还是道：“好。”

    许知洲就笑起来，带着他去了商场。

    温颂熙以为她想要买衣服，结果她直接去了男装区，目光在明亮的展区逡巡，拿起手边一件米色格子衬衫就往温颂熙身上比。

    温颂熙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要给自己挑衣服，惊慌起来，一边的导购已经注意到他们，微笑着走过来，道：“小姐眼光真好，这位先生看着就很适合淡色。”

    许知洲笑起来，“是吧，还有什么类似这种风格的推荐吗？”

    导购见她感兴趣，又带她挑了好几件，温颂熙跟在后面，紧张不安。

    最后许知洲推着他去了试衣间，要他试之前看的衣服，温颂熙总算找到机会，低声叫她：“知洲……”

    他脸上明晃晃地为难，许知洲弯眸，揉了揉他的脑袋，“乖。”

    温颂熙没有动，皱着眉看她。

    许知洲的笑容就慢慢淡了下去，猛然间推了他一把，温颂熙来不及反应，连人带衣被她推进试衣间，紧接着唇上一片温热，柔软到不可思议。

    她颈间、发丝间传来淡淡的馨香，长长的睫毛轻轻在眼前颤动，鼻翼相贴，呼吸交融。

    温颂熙身上发起烫来，伸手揽住她的腰。

    许知洲慢慢离开他的唇，睁开那双水汽迷蒙的眼睛，“颂熙，明白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吗？”

    唇上还残留着余温，温颂熙呐呐地答道：“……是恋人。”

    许知洲笑了，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线条优美的下颌，轻轻的力，像羽毛划过，让人心里发痒。

    她说：“这就是恋人之间的事，不管是一起吃饭，买衣服……还是亲吻，zuoai，睡觉……要是你想的话，都可以做。”

    温颂熙握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下腹有热流经过，随即许知洲被翻转过来，靠紧了试衣间的墙上，温颂熙的吻炽热地席卷上来。许知洲主动放开齿关，舌头滑进他的口腔，掠夺着彼此的嘴里的氧气。

    温颂熙很青涩，但是学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掌握了窍门，开始慢慢变得主动，后来占据了主导。

    有坚硬的东西慢慢抵上来，许知洲身体慢慢变得发软，勾着温颂熙的脖子让自己再轻松一些。

    两个人都快要喘息不过来时，温颂熙放开了她的唇，转而把头埋在她肩颈后的发丝里，不让许知洲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肩头的肌肤被潮热的呼吸包裹，微微发痒。

    他的温度烫得惊人，许知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他们都在喘着气，会不会也都同样通红着脸，满是情动的潮湿。

    好半晌，温颂熙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他哑着声，对许知洲道：“对不起……”

    许知洲环住他，轻声道：“下周我们学校有校庆，晚上有表演，你可以来吗？”

    温颂熙沉默了片刻，说好。

    他慢慢起身，柔软的头发有些乱，看着四处散落的衣服，茫然一瞬后苦笑起来。

    许知洲在背后轻笑，眼睛弯弯：“这下不得不买了吧？”

    温颂熙翻找到衣服里的手机，看到屏幕的一瞬，脸色变得难看。

    许知洲看到他的样子，问：“怎么了？”

    温颂熙关掉屏幕，转头对她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