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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赚钱,踏踏实实写歌积累。 这天下班后,手机邮箱有了消息提醒,一查看,原来是广投给各家公司的demo石沉大海终于有了丁点声响。邮件的发送者是一名自称是林臻助理的人,里面说林臻对他的歌很感兴趣,可是最近在A城有事耽搁,希望霍长隽能在近五天内亲自到A城面谈。 林臻是业内鼎鼎大名的音乐制作人,新闻报道他这阵子或加盟新建不久的東博唱片公司。 在如今的小唱片公司工作时霍长隽辗转要到了林臻的邮箱地址,并不抱什么希望把自己的作品集发过去,没想居然收到的终于不是拒信。走在人烟了无的大街上,压抑已久的他忍不住喊出声,在某户居民亮灯准备泼他水之前赶紧溜人。 凌晨三四点回小公寓里,徐耘安窝在沙发里酣睡,还奶气吧唧的锅巴蜷在他胸前入梦。他每次在电话里发誓说绝不熬夜等他,结果次次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霍长隽脱了沾满寒气的外套,先把锅巴安置到锅里,正打算抱起徐耘安时脚一滑却吵醒了他。 徐耘安艰难地站起身来揉了揉朦胧睡眼,无意识地哼唧几声,脑袋抵在他胸膛含混地说:“师哥,给你煮碗番茄鸡蛋面好不好?” “不了,乖,睡吧睡吧……”霍长隽拍拍他的肩膀安抚,把人揽回卧室里。 给掖好了被子,他嘴里还不住地呢喃:“师哥,师哥,你真的不要吗?我煮面……很快很快的……你不饿吗?我起身,起身给你煮去……我就起身……”可人还抱住霍长隽的手,闭着眼往被窝里拽,说着扯上被子蒙住脑袋,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霍长隽快笑出褶子,拉开被子侧身躺下钻进黑蒙蒙的被窝里,循着暖热的气息找上徐耘安温软的唇又舔又亲,柔柔地堵住了这人的念念有词。 晚安了,安安。霍长隽在心里说。 第二天是周日,徐耘安醒得很早,陪霍长隽去医院看林冬怡。在一旁削苹果时,他听到霍长隽跟林冬怡报备等下要去A城几天,温存不过半个月就要分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离开医院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徐耘安没怎么说话跟在后面。霍长隽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发现他愣愣站在不远处,眼望马路对面的教堂。 “怎么了?”他走上去问。 徐耘安欲言又止片刻,才开口:“我们进去一下,好吗?” 霍长隽想了想离发车时间还充裕,便答应了。 教堂里坐着零星几人,一群教徒在清唱赞美诗,肃穆的声音回荡在拱廊之间,一缕冬日暖阳透过背面的彩色琉璃窗斜照进来,瞬间雾化了周遭的一切。 “男人不可与男人同寝,像与妇女同寝一样。这是可憎的,”徐耘安闭眼祈祷,睁眼后静静地说,“这是利未记里的一句话。上帝似乎一直不赞同男人与男人相爱。师哥,你说我要是向他祈祷,他会不会答应我?” 霍长隽起身到他跟前,伏身凑前时却挡住,于是就保持前倾的姿势握住了那抵在胸膛的一双手。 他问:“你刚刚祈祷了什么?” 徐耘安摇了摇头没说,他忍住了索求太多的冲动。霍长隽给多少他就收多少,不能再要太多了。 额头被烙下如蝉翼沾水般的一吻,霍长隽眉眼也被那折射进来的暖光柔化了几度,他说:“等我回来时,告诉我,不论是什么我都帮你实现。” 方才看着徐耘安,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好好对他说一次“喜欢”。等他这回找到了登上未来的天梯,一定要郑重地说一次,一说就要说到徐耘安心坎上。 而徐耘安几乎就要说出,自己刚刚怎样擅自在神灵面前贪求霍长隽的余生。 直到送霍长隽进高铁站,他还是没说。 恨不得下一秒霍长隽就站在出站口等他,然后他们一拉手就瞬间白头,度完那无忧无悲的余生。 徐耘安游荡在空中飘下今年第二场雪的北城,视线在路过的对对情侣上逡巡片刻,百无聊赖之中又开始思念坐上高铁,踌躇满志奔向未来的霍长隽。 神应该会答应我吧。他想。 作者有话说 “世界将我包围/誓死都要一起/壮观得有如悬崖上的婚礼”歌词来自我个人很喜欢的。 第三十九章 撕裂 霍长隽一走就差不多一周。林臻在A城的私人音乐室里为天王凌川的新专辑选歌,正值创作瓶颈期的他渴求新鲜的东西,霍长隽寄来的demo部分细节还有待修改,但旋律和风格确让他眼前一亮,希望能当面跟霍长隽讨论一下。两人在音乐创作上有很多相似的看法,见面没多久就聊得火热。 那几天霍长隽就待在音乐室忙着改曲编曲,几乎通宵达旦赶成果。能得到业界巨头的赏识可谓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隐隐看到有一个堂皇美好的世界正在向他招手,为此忐忑不安又异常兴奋,于是也顾不上跟徐耘安交流,每天唯一不变的是跟林冬怡通话。 实际上徐耘安也同样忐忑,一半是因为他毕业在即,一个新的但也是晦暗未明世界正在向他张牙舞爪,一整天塞得满满的,边准备毕业作品边到各种设计所或者美术教育机构面试,哪怕林冬怡自有人照顾但他还是每天必到医院探望。另一半则是因为霍长隽的冷落让他那患得患失的心情又死灰复燃,他不知道霍长隽在忙什么也怕打扰了他,前两天是霍长隽离开后唯一一次打电话来,徐耘安一时没忍住说多了,却发现话筒那边的人早就睡过去,有轻微的呼吸声。 又在画室里熬了一晚,白天在一家美术教育机构试讲,颇受好评。徐耘安照常回到小公寓却发现门虚掩着,小跑到楼梯间抄起一把公用的扫帚,慢慢开门踱进去。玄关处的小灯亮着,徐耘安瞄到沙发上的人影后松了口气搁下扫帚。 徐初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紧裹的长款大衣黑得近乎要跟客厅的昏暗融为一体。 徐耘安觉得很不对劲,徐初向来不管他更别说主动来看他。他换鞋时试着喊了声“爸”也没得到回应,直到走近瞥见茶几、地毯和沙发上垒起了他藏在另一间房里的画,以及一个木箱。画清一色都是霍长隽的画像,木箱里放着他的日记,清晰记录了他从暗恋霍长隽到与之相恋的全过程,也有霍长隽批改过的高中数学试卷、霍长隽请吃的冰棍的棍子、糖果的糖纸……全部是他多年来小心藏好的秘密。 而现在徐初全都翻出来,让这一切赤裸裸地见了光。 惊慌在体内升腾,徐耘安腿颤抖不止,不知所措地看向徐初,眼里满是哀求和害怕。 冷得跟冰雕似的徐初终于有了反应,他起身瞪了徐耘安好一会儿,猝不及防挥起手给了狠狠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