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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也能捍卫心中所爱。 也许,正是这样的人适合成为女皇。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只码了一半,先放上来。下一章要完结了,在憋一个很粗长的结局!(头秃 第46章 夏季的燥热让京城百姓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所有人都需要一剂清凉、熨帖的药剂,来冲淡酷暑和不安。 没有什么比登基大典更适合的了。 连日紧锣密鼓的准备, 议政院终于公布了新女皇继位大典的日期, 与此同时, 前往栗赫的队伍也即将启程。栗赫此次借两国交战之机不断挑事, 适逢国内动乱,鹿白的二姐靳婉想扶夫君上位,奈何阻力太大, 只得向母亲来信求援。此次如果处置得当, 一统南北便指日可待, 若是处理不当,恐怕就会腹背受敌。 窦贵生便是去接手这烂摊子的。靳白梅的信任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对他的考较与审度。 那天早起天是阴的, 刮了点微风。女皇站在宫墙之上,俯瞰着新百姓,旧河山。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着送行的队伍, 等待着继位大典开始,一睹靳白梅和那位传闻中的皇女的风采。 关于这位皇女的英勇事迹,京中早就流传开了。有说她卧薪尝胆、苦尽甘来的, 又说她绞尽脑汁、苦心孤诣的,还有说她优柔寡断, 恐怕难堪大任,并非明君。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她跟一个老太监的风流韵事。 说的是, 庆喜皇女入了宫,为求生存抱上了老太监的大腿,强行认下对食名分。老太监本怀疑她身份,假借对食之名暗中观察,谁知一来二去,这老太监竟她动了真心,起了跟她厮守终身的念头。可惜后来国破家亡,庆喜皇女达到目的拍拍屁股走了,老太监虽没判处死刑,但也差不多了。 ——被人狠狠玩弄后再抛弃,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处于议论中心的鹿白并不关心众人如何猜测。自天亮起,她就被拽起来梳妆打扮,换上皇女最正式的朝服,一路打着呵欠被推到了宫门。此时此刻,她正静静候在墙内的轿中,等待葛琅讲话结束。百姓仍是大周的百姓,是以葛琅一边慷慨陈词,一边不忘安抚百姓情绪,做出什么十条八条的承诺,是不是还穿插几句互动,极尽风流亲和之态。 在鹿白听来,这番讲话尤其漫长。 厚重的宫门将她和窦贵生隔开,只有十几米之遥。她幻想着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样子,也许他会依旧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她会像葛琅一样口若悬河,流利地背出早已准备好的讲稿,然后将大旗郑重其事地交到他手中,为他践行。 只盼他平安归来。再度归来之时,他迎接的将是余生安稳,而迎接他的将是盛世太平。 墙外忽的爆发出一阵喝彩,鹿白猛然回神,才意识到葛琅的演讲已经结束了。 礼官得了指示,提着鹿白的裙角,引着她一步一步朝墙上走去。靳白梅早已等候多时,在鹿白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就低声提醒道:“礼数都记得吗?” 鹿白目不斜视,视线端端正正地停在身前半米处:“记得。” 要严肃,要冷淡,要端庄,要心无旁骛。 宫门前的队伍共分三列,左列是回朔北接应的,右列是去栗赫谈判的,中间便是要一路南下、乘胜追击的陈国大军。为免分心,鹿白全程紧盯中军的大旗,每次余光瞥到右侧,就触电似的强行拉回正中。几个回合下来,她终于不出所料——背串了行。 靳白梅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她集中精力。鹿白心中一凛,接下来愣是一个停顿都没有,行云流水般背完了全部讲稿。 只差最后一句:众将上前,听令。 “众将上前——”鹿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朝右望去。 但接下来的话就卡在嗓子眼了。 因为她终于看清,右列众人中并没有窦贵生。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眨了两下眼,仔细搜寻一圈,还是没有窦贵生的影子。 鹿白彻底傻了,直到底下众人发出窃窃私语,礼官出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说完了剩下的话。 接下来便是加冕。 对上鹿白疑惑不解的目光,靳白梅依旧面色冷然,不准备做任何解释。沉甸甸的金冠戴在鹿白头上,有如泰山般的重压让她忍不住晃了晃。靳白梅稳稳扶住她的手臂:“不必担心,自有定数。” 定数?谁定的数? 鹿白心中翻滚,冷静得近乎麻木地冲靳白梅行了大礼。然后,便到了最为激动人心的环节:新任女王接受大周废帝的朝拜。 这一流程鹿白先前是不知道的,迎上章元真时,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尴尬。章元真倒是没什么反应,干脆利落地除了冠帽,跪了下去。 两个膝盖落地,头轻轻那么一碰,大周就正式亡了。亡国之君落得如此结局,当真算是意外之喜。不论如何,章元真这一拜都是真心实意,感恩戴德。 鹿白心中莫名有些酸涩,抬手扶起他,轻声道:“殿下……起来吧。” 章元真轻笑一声,飞快伸手,塞了什么东西在她手中。是封信。 心脏怦怦直跳,鹿白悄悄将手中的信展开,匆匆览毕,倏地抬头朝城门望去。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与拥挤的人潮背向而驰,车后插着一杆大旗,旗上绘着从未公开过的图案,佛珠与剑。也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那柄旗用力晃了晃,似是在跟她挥手告别。 鹿白猛地踮起脚,什么严肃,什么端庄,被全然抛在脑后,双手用力挥了挥,她放声大喊:“我等你!” 马车微顿,紧接着骤然加速,眨眼便消失在视野尽头。 — 今秋的第一片落叶晃晃悠悠地飘落,掉在鹿白的窗前。 她盯着落叶怔了半晌,才想起问身后的人:“今天有信吗?”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 鹿白叹了口气,背着手默默往回走。 这都几个月了,二姐靳婉都来了好几封信了,窦贵生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她都要怀疑他卷款潜逃了,毕竟外交令的俸禄可不一点都不低,走之前她还特意给了他好些钱呢。 护卫默默跟在鹿白身后,见她又是面露愁容,忍不住问道:“陛下是在惦记窦公公吗?” 鹿白提着石子儿,没有回答。 护卫出声安慰道:“我今天见着小苏公公了,应当是有消息了吧?” 自陈军入京后,苏福就被临时安顿在议政院,当了个传话太监。若非大事,轻易他是不会入宫的。 鹿白闻言动作一顿:“什么时候见着的?” 护卫想了想:“大半个时辰前,在宫门碰见的。” 大半个时辰,现在早该到了。 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