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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伸手一碰,隐约还发疼,哭笑不得道:“我不是人?殿下何不瞧瞧自己的杰作。” 暗里讽刺翊安是狗。 翊安跋扈飞扬地瞪他:“谁让你先欺负人的,被咬活该!” “怎么是欺负,臣以为“欺负”二字当用在一方受委屈时。殿下委屈吗?不舒服吗?” 他一本正经的语出惊人,语气轻缓而欠揍道:“殿下明明很舒服。” 翊安跟齐棪在一起,常遗憾自己不是个聋子,那样便可不受这人言语的荼毒。 他还是这般巧言令色。 不同的是,早前说的都是仁义德善的圣人之道,如今说的全是粗鄙不堪的诡辩之词。 可恶至极。 翊安觉得自己的心气从云端,活生生被他拉扯在泥地上,脸朝下的那种无能为力。 再这么下去,就输惨了。 于是,她缓缓眨了两下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微微起身,扭了个腰坐在齐棪的大腿上—— 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耳畔吹气道:“爷,您怎么知道人家很舒服呢。” 尾音缠上个媚人的小勾子,直戳戳地钻进人心里。 聪明人才能看见,那似水柔情中藏了个巨大的猎坑。 只等蠢货跳进去。 齐棪是吃过亏的人,怕极了她这样的笑,立刻规矩道:“臣说笑的。咱们出去用膳吧,免得嬷嬷来喊,菜凉了伤胃。” 翊安置若罔闻,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腿上。 手臂慢慢收紧,困住齐棪往后仰的头。 “说笑?”她故意放低嗓音,一下一下挠在他心上。 在齐棪故作淡定的笑容下,忽而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间。 齐棪躲不开,站不起,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虽说他是个男人,可也是爹生娘养的血rou之躯,着实怕疼。 更何况咬在脖子上,比其他地方更疼,更难消。 看来他这方巾是摘不下了。 翊安的唇贴上齐棪脖子时,他整个人僵住不敢动,活像英勇就义的姿态,极大地取悦了她。 逗她的时候混账又不要脸,还不是会害怕。 翊安娇笑两声,伸出软嫩的小舌,在那个牙印上舔了一圈。 没舍得咬他。 齐棪没想到她突然如此,放在两侧的手,顿时握成了拳。 口干舌燥地低下头,想去寻那汪清泉解渴。 翊安的脸偏出个好看的弧度,躲开齐棪,起身往外走:“齐卿,本宫饿了。” “……”他也饿了。 饭吃到一半,翊安才想起来她原本要说的话,“都怪你打岔,我话都没说完。” “食不言,寝不语。” 齐棪知道自己这是句废话,翊安没一条能做到。 他的这位长公主殿下,是多少宫规都约束不住的奇女子。 翊安置若罔闻,就当齐棪打了个嗝,压着声音兴奋道:“最震惊的是,清河郡主跟魏思荣一起去的氿仙阁。听魏思荣的意思,她曾经的那几个男人,都是他牵的线搭的桥。” “瞧咱们这好侄子,果然出息。” 翊安从心底,替那娇弱似柳的陈家姑娘哀哭。 嫁这么个东西,白白糟蹋了一生。 齐棪的脸也抽搐了下,显然也认为这有点猛。 “果然,他们交情很好。” 上回在酒楼问魏思荣,他还含糊其辞。 转念一想,魏思荣是真舍得自己,只为一个棠婳,硬生生求清河把自己送进听竹卫。 如愿把消息透露给听竹卫。 此举不像是单为棠婳,或许他自己跟阮家有什么私怨。 齐棪事太多,忙着忙着就把这小子忘了。 有空还是得请他吃顿饭。 聚贤赌坊一切如故,齐棪的耳目已经探进去,敬候佳音。 翊安没想那么多,目光只在清河跟侄子身上,“他们俩怎么到一块去的,八竿子打不着。” “志趣相投吧。” 齐棪对别人的风流事兴致阑珊,他又爽不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 “殿下。”齐棪打断她,“把你的坏脑筋用在我身上足矣,旁的别多想,仔细脏了脑子。” “用你身上?”翊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那我更脏。” “……” * 往后几日,三月春光正好,翊安愈发在府待不住。 因悄悄撞见清河郡主的好事,再见到她时,对着冰山般的脸,翊安总是不大自在。 搞得清河郡主莫名其妙。 翊安在心里算魏思荣成亲的日子,请帖她已经收到,但愿陈家姑娘能困得住他一二。 听说魏思荣这段时日醉生梦死,豪放不羁,他爹被他气得卧床不起。 孝子一名。 某日,翊安带着挽骊逛街时,想起上回阮间说的梁家铺子,心血来潮寻过去。 到了才发现,铺子的门上落了锁,许久未开。 问了左右店铺的伙计,得知梁家铺子好几日前被人砸了,老板下落不明。 翊安眼皮直跳,这“不巧”未免有些“太巧”。 她凤眸稍冷,“回府后派人查,这铺子是何人所砸。” “是。”挽骊淡声应下来。 长公主府虽不像听竹卫似的无所不能,亦有侍卫和暗线。 翊安用得少,不代表不用。 齐棪每日忙于公务,戴着他那条被花燃跟连舜钦笑了几天的方巾。 他发誓,看在皇后面子上,才没打她的烦人弟弟。 听竹卫两大指挥使这般穿戴,上京城中争相效仿起来。 甚至掀起一阵热潮,许多公子哥都在颈脖间搭一条方巾,以示风雅。 五颜六色,东施效颦。 翊安某日在街上看见几个,差点没笑得当街晕过去。 齐棪无暇顾那些闲事,正不声不响地调查江州来,担心打草惊蛇。 若换成旁人,直接抓来用刑,改日一同处斩街上。 但江州来不同,他跟封浅浅有婚约,齐棪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失望。 前世封浅浅境遇悲惨,连凶手都不知是谁,只能怪在翊安身上。 成了送他重生回来的推手。 齐棪重活一世,心满意足,不愿再去苛责今世什么都没做过的封浅浅。 本想着江州来对她好,自己少了个心结。等她相夫教子,一切便能趋于平静。 可如今,江州来竟出了问题,这是她最后一个亲人。 难道她的命格,真的生生世世悲惨至此吗? 齐棪不是心软,亦不是心疼,而是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独有的空落落的悲哀。 他回忆起牢房内的对话: ——你们是群好汉,审着比那些高官厚禄的宵小有意思。既对你们无用,本王今日不用刑。我们谈谈江州来。 ——没什么好谈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