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副cp（卫尹）

    她们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下了楼梯后，穿过一条较为狭窄的走廊，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现在这个空间被布置成了一个舞台，刘迅等人正在调试灯光。

    看到沈清伊和尹玥来了，她们招呼着她俩随便找个地方坐。这里摆了十二张圆凳，一排四张，每两个位子共享一张桌子。她俩便中规中矩地挑了中间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尹玥和刘迅比较熟，便打听起来：“今晚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卖什么关子？”

    左右眼下没有其他人，刘迅便也笑着说：“我们呀，听说国外人结婚前有单身派对，女方请猛男作秀，男的请脱衣舞娘，尽情开心一晚。我们想着，这不是Girls　Night么，也搞个小小的猛男秀凑个热闹。嘿嘿，我们可以努力找了好久才找到几个皮相不错的猛男呢，姐妹们可得给点面子啊！”

    沈清伊闻言嘴角一抽。

    猛男秀……？？？

    这时宋简兰招呼一声：“哎，他们来了，要过来最后检查一下舞台。我带人下来了啊？”

    刘迅应了一声：“好。”

    待附近没人时，沈清伊贴在自家姐妹的耳边，说：“好尴尬，我想走……”

    尹玥也说：“我也是……身材不好也就罢了，万一身材好，让我睹物思人……”

    “……物……？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尹玥打了她一拳，随即掀起眼皮看向宋简兰身后的来人。只一眼，她就瞪大了眼睛，嘴里骂了声“cao他妈的”。

    骤然听见尹玥骂人，沈清伊一惊，下意识也扭头去看了一眼。

    来者有三个男人，看起来都是血气方刚，且确实都散发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男人。其中两人看起来也就是20岁左右，颇有几分姿色，有着独属于小鲜rou的阳光蓬勃帅气；另一人看起来约30岁，故意蓄了胡髭，却不显油腻，反而因为修剪得当而显得相当的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知是不是听到尹玥骂人，他双眼浅浅撩起，双眼皮翻出深褶，眼角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像是会说话。

    他的眼神扫了眼唯二坐在底下的尹玥和沈清伊，嘴角勾了勾，但是并未理会，而是投入到舞台的准备之中。

    尹玥拉起沈清伊的手站起身，说：“走。”

    沈清伊隐约猜到了点，但反正她也不想继续参加，任由尹玥拉着她离开。

    两人回到房间里，沈清伊关上门，并落了锁，尹玥已经把自己的小手包连同她这个人往床上丢下了。

    沈清伊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轻声问：“前任？”

    尹玥不说话，但也是默认了。

    沈清伊拍了拍她，说：“不值得。”

    “他妈的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尹玥破口大骂道，可是尾音竟带了些哭腔的颤抖，被她立即掩盖起来了。

    “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去？正好我也玩腻了，和你一起回去。”

    “别呀，还有枕头大战和夜聊呢，屋里还有这么多东西没玩过。”尹玥倒是开口挽留了。

    沈清伊笑着躺在了她的身边，说：“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走，我也一起走。”

    这时有人来敲她们的门，细声细气地说：“你们不下去看表演吗？”

    沈清伊看了眼尹玥，扬起声说：“我有些不舒服，尹玥陪我休息一下，你们先开始吧！”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随后脚步声渐远。

    沈清伊垂下眼，忽然翘起嘴唇一笑，道：“他是不是身材很好？”不然也不会被挖来当猛男秀的演员了。

    尹玥打了她一拳，说：“提这个晦气男人干嘛？”

    “他和尧哥哥比，谁身材更好？”沈清伊又逗她。

    尹玥从床上弹了起来，抄起枕头作势要砸到沈清伊身上，然而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枕头扬起一阵风吹开了她的头发，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被沈清伊笑着揽了过去。

    尹玥唉声叹气地再次躺在了沈清伊旁边，沈清伊再次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陪你。”

    尹玥躺了会儿，却也没有开口。沈清伊便也不问，只是在群聊里跟自家的两个小男友聊天。

    那头卢九川和贾洛湾也没有在健身房泡着，而是改道去了理发店，贾洛湾的发根长了不少黑发出来，他把发根重新染一下，卢九川左右无事，就在发廊里陪着他，抱着电脑在忙自己的事情。

    他之前上学一直没有跳级，是因为他想一直陪着沈清伊和贾洛湾。但是现在上了大学，他很明确自己会一直读到博士毕业，那他就不能再优哉游哉地按部就班地花四年时间在本科、三年研究生和三年博士上了。贾洛湾要走职业篮球路线，他最多读完本科；沈清伊倒是不排斥读研，但她考虑出国读研。

    尽管他们才准备升上大二，但是卢九川已经开始为几年后他们之间要各奔东西而感到焦虑不安起来。

    如果他陪沈清伊出国读书，他就没法顾及在国内打球的贾洛湾，最多放假来回飞；如果他留在国内读书，沈清伊就只能一个人在外面，他们俩才不舍得。

    沈清伊和贾洛湾都明确的有自己的路想走，也注定了这条路会让他们聚少离多，那么他呢？他想走什么路？他该迁就其他人吗？

    卢九川从小到大很少被难题困扰到，但是此刻，他却有些迷茫起来。

    正好沈清伊在群里咣咣发照片，他点开电脑里的微信，一张张地仔细看过大屏幕上明媚动人的沈清伊，自己都没发现看着她时满眼都是温柔。

    他想说好看，又觉得肤浅；说性感，又直白露骨了些。

    思来想去，还是发了个大拇指。

    再多的赞美，若非当面表达，都没法准确传达他的真实感情。

    他抬眼看了看贾洛湾，便也见到他正在细细端详着沈清伊的照片。

    就在这时，贾洛湾给他发微信私聊。

    阿丸也是裸丸：『妈的，我硬了！』

    卢九川：『……』

    卢九川抬眼看了眼贾洛湾，从镜子中看起来他面无表情，而他身上围着块理发布，倒也看不见他底下的蠢蠢欲动。他便回道：『那就硬着吧。』

    贾洛湾连续发了三个大火的emoji。得，yuhuo焚身了这是。

    阿丸也是裸丸：『她是不是想我们了？』

    卢九川：『她应该是故意撩我们的，让我们能看到但是吃不到。』

    阿丸也是裸丸：『那我是不是应该表示得有风度一点，免得又被她说我精虫上脑？』

    卢九川：『你也知道自己精虫上脑啊，还以为又要我提醒你呢。』

    阿丸也是裸丸：『心碎.jpg』

    过了会儿，他便也学着卢九川在群里回了两个emoji。

    阿丸也是裸丸：『至少学你的话不会被她嫌弃，我还比你多发了个表情呢，嘿嘿！』

    卢九川：『白眼.jpg』

    阿丸也是裸丸：『我们家一一怎么这么好看呢！怎么看都好看！存了存了！』

    虽然明天就可以见沈清伊了，但是好不容易黏糊了几天就分开，两人心里都有点不得劲，于是两人几乎都因为想念那人变得有点阴郁起来。

    在发廊里泡一天了，存完图片没多久，贾洛湾的发根也终于染好了。他理了理裤子里半硬的性器才从容地站起来，招呼着卢九川准备回家了。

    就在卢九川开车的时候，沈清伊又开始在群里发消息了，这倒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他们以为沈清伊就彻底疯玩去了。

    水水人：『我去！』

    水水人：『居然在这里碰到了我舍友的前男友！』

    水水人：『太狗血了！！！』

    阿丸也是裸丸：『？？？』

    阿丸也是裸丸：『不是，你们不都是女生吗，怎么会有男人在？？？』

    贾洛湾在回信息的时候也把沈清伊的新闻跟卢九川说了，卢九川皱了皱眉头，也发出了和贾洛湾一样的疑问。

    水水人：『今晚本来安排了个猛男秀，来了三个人，两个小鲜rou，一个年纪比较大，就是玥玥的前任！』

    水水人：『但我还在沉迷你俩的rou体呢，外面的野男人哪有你俩香？』

    阿丸也是裸丸：『？？？？？』

    阿丸也是裸丸：『玩这么大！不行，我们现在就去把你接回来！』

    水水人：『说实话我也没有兴致继续玩了，本来如果那个人不是玥玥的前任的话，我可能还有兴趣看一下，其他两个人实在是太嫩了……』

    水水人：『如果玥玥决定走的话，我也走，但我也不能把她丢在这边自己先走……「

    阿丸也是裸丸：『都碰到前任了，还不走，等着复合吗？』

    阿丸也是裸丸：『她不是对尧哥有好感吗？』

    水水人：『是啊，但是在尧哥哥处理好前任的事情之前，她还不准备下手。』

    贾洛湾和卢九川都觉得她如果不想玩了，没必要继续耗在那里，不过他们决定还是尊重沈清伊的意愿。

    阿丸也是裸丸：『行吧，但是如果你不想待了，我们随时过来接你！』

    水水人：『好好好！飞吻.gif』

    之后沈清伊就一直没有发信息过来了，回到家的贾洛湾和卢九川煮了个面，加了一堆rou和菜，就算是对付一餐了。

    两人吃完饭，各自忙了会儿，便去洗了澡。

    早些时候被沈清伊撩起来的火亟待消灭，沾着潮热水汽的身躯贴在一起，没多久就硬了。两人闭着眼睛吻着彼此的嘴唇，抚摸对方硬邦邦的性器，脑子里想的却是同一具温香软玉的胴体。

    邪火源源不断地从小腹蔓延蹿烧至全身，他们同时睁开眼睛，然后都在眼里读到了一个信息：他们要沈清伊，就现在。

    毋需废话，他们光速换上出门的衣服，贾洛湾拿了套灰绿色速干风衣廓形hoodie，宽松的裆部轻易遮住了他还没软下去的大jiba。卢九川也穿了条运动裤和棉质黑色T恤，两人换好衣服就匆匆出门，往沈清伊早些时候发给他们的地址飙车而去。

    尹玥一晚上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沈清伊便下楼找到两台Switch，拿上来给她玩游戏，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两人联机玩起了马里奥派对，玩完一整盘下来，倒是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去了。两人又玩了会儿动森和塞尔达旷野之息，便听见外面三三两两的说话声，想来是散场结束了。

    沈清伊扭头看了看尹玥，见她心不在焉地打着旷野之息里的猪猪，可怜的林克还被其他小猪猪围殴，眼看就要死了，沈清伊看不下去，劈手夺过来读档，然后退出游戏，把游戏机一丢，说：“都结束了，别胡思乱想了！”

    尹玥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清伊，一脸哭丧。

    沈清伊叹了口气，说：“你这明显就是没有和他断干净。”

    尹玥小声地说：“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沈清伊：“？”

    尹玥憋了一晚，现在终于开口道：“他就是个禽兽！他诱jian了我！我当时才16岁啊混蛋！”

    沈清伊呆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那你怎么管他叫前任啊？”

    尹玥揪着自己的头发，说：“哎呀……我也不知道我们当时是个什么状态！他都是社会人了，我还是个纯洁的高中生，但是他经常会来见我……”

    “他见你？见了多久？”

    “一年多吧。”

    “见面干嘛？”

    “就问我日常的情况，请我吃饭，帮我妈给我送点东西什么的……”

    “然后一年多之后他骗你上床了？”

    尹玥点点头。

    沈清伊跳了起来，气势汹汹道：“我cao，让我去干死这个禽兽！”

    “等等……”

    沈清伊已经无暇理会后面尹玥的呼唤，径直冲出了门，往楼下跑去，正好在门口截住了准备上车的男人。

    沈清伊：“喂——”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连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到就跑出来了，有点冲动了。

    男人冷淡的桃花眼扬起，瞥了眼沈清伊，发觉这个女人长相还可以，而他总是对皮相好的人态度好一些的，因此他靠在门边，随意地叠起长腿，问：“有事？”

    沈清伊正思索着怎么开口问尹玥的事情，这时另外两个小鲜rou出现了，对男人说：“唯哥，这么晚这里不好打车，您方不方便载我们一程回市区呀？”

    男人看了眼沈清伊，对两人点点头，说：“行，你们先上车，我和她说两句话。”

    男人示意沈清伊走出几步开外，才说：“我想起来了，刚才和尹玥一起离开的就是你吧？”他低头轻笑一声，“她是不是又编排我强jian她了？”

    沈清伊一愣。

    男人仰头叹了口气，说：“四年了，她还这样……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堵上来替她出气，挺好。”

    沈清伊腹诽：你在说啥？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淡淡地说：“如果你要替她出气，我无可辩驳，当年我确实和她发生了关系，而且她未成年，我也知道她未成年，所以我肯定有错。但是我没有诱jian，更没有强jian她，不如说，”他顿了顿，说，“是我被她强迫了。”

    沈清伊彻底风中凌乱了。

    男人最后说：“为了不要让这种错误继续下去，我从她生活中消失了，直到今天偶遇在这里。但是没有以后了，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说罢，便离开了，当真是走得潇洒，一点儿也不留恋。

    沈清伊沉思起来，两个人，两个故事版本。她感性上自然是倾向自己的姐妹的，但是学法这段时间，也早已习惯性地辩证地看待当事人双方的意见了。

    还在思考着，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她便回头，见是尹玥出来了。

    尹玥说：“你见到他了？”

    沈清伊犹豫了一瞬，便点头。

    尹玥叹了口气，拉着她在户外的小花园散起步来，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和他——对了，他叫卫唯——不是只见了一年，实际上我们家是世交，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但是他比我大了八岁，天然的……你懂的，就有种隔阂。在青春期之前我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但是等我开始性成熟之后……就……开始拿他当性幻想对象了。

    “其实现在见过那么多男人之后，他其实也就那样，长得不算特别好，也不差，中中等等吧，也不是很高，一米八还差点，床技嘛，也不是很成熟……反正当时我第一次可是把我搞得够呛，都流血了，他非说破处就是会流血。

    “但是当年他就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哥哥，我就是无法自拔地喜欢他对我笑，喜欢他年长的成熟，希望他就是我一个人的。可是我太小了，和他完全不在一个进度，我着急，才想办法让他和我开房了。”

    尹玥停下脚步，靠在一座雕塑前，长叹一口气，说：“如果当时我知道他会从此厌恶我、直接从我面前消失，我是一定不会让他把我这层处女膜捅破的。”

    沈清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别人都是捅破窗户纸，到了尹玥这儿就是捅破处女膜……可以，这很尹玥。

    “但你还是放不下他，他也没有忘记你。”沈清伊默默地说。

    “他可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诶，而且还是我第一次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所以你现在跟人走肾不走心，和他有没有关系？”

    尹玥无奈地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说：“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虽然过去四年了，但是感觉他没有一天离开过我的脑子，阴魂不散的。我约再多男人，都总是会在事后忍不住想他。挺无语的。”

    沈清伊上前抱了抱她，说：“会慢慢好起来的，他今天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的偶遇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我就是怕这种狗屎缘分。”尹玥说，“你说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场合竟然都能让我们偶遇，我就怕老天非要整我。你说我刚对纪尧动心，卫唯就唰的一下从天而降……不对，诈尸复活，你说这是不是让人糟心？这到底还让不让人move　on啊？”

    沈清伊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了。她也觉得这事确实有点玄学在里面，前面四年都老死不相往来，尹玥约炮多次也都好好的，结果就在他们军训完，和心动对象纪尧吃过饭，并让纪尧去处理前任的时候，好家伙，她自己的白月光突然在这奇怪的场合出现，狠狠刷了波存在感。

    “你现在成年了，或许是时候好好和他把这事掰扯明白了，不然你们之间老横亘着一条刺，时不时就戳一戳你，戳一戳他，结果谁都没办法move　on，也不是个办法呀。”

    尹玥沉默片刻，说：“我不知道……我可能并不希望自己彻底和他断掉联系吧。恨也好，爱也罢，如果我都跟他掰扯清楚了，那份联系不就散了么？我……我不舍得。”

    沈清伊懂了。她把那个当面说清的机会当作自己最后一次和对方产生联系，但她不舍得用掉这最后一次机会。

    说到底，她心里对卫唯还有情。

    只有还有感情才会这样患得患失、思前想后、自我折磨。

    她还挺高兴看到尹玥这样小女生的一面，平时她总是用大女子主义的外壳将自己武装得无坚不摧，实际上分明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呀。

    她拉着尹玥的手，往别墅走去，说：“算啦，今晚就先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先去加入枕头大战吧！”

    刚走到门口，她的手机一震。她摸出手机一看，发现是贾洛湾发了信息：『@水水人，出来一下。』

    水水人：『？』

    阿丸也是裸丸：『想你了。』

    沈清伊抿唇一笑，收起手机，咳了一声，对尹玥说：“你先进去玩着，我出去拿个外卖。”

    尹玥摆摆手，说：“去吧。”

    沈清伊迈着雀跃的步子穿过花园，走出大门，便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