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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吗?”医生道,“这段时间你来照顾他吗?” “啊不是,”祝唯反应过来,道,“我是肇事者,病人家属没来。” “这样,”医生拧着眉,道,“病人得住院一段时间,这期间谁来照顾他?” “唔,”祝唯道,“我会想办法联系病人的家属或者朋友。” 那医生稍稍满意,道,“病人送过来时,右腿神经血管损伤严重,出血量还不小,我们给他输了血,做了缝合,另外做了检查发现内脏有轻微出血,需要卧床休息,这两天千万不要下床,什么时候能下床了,能吃饭了,都会有护士来交代的。” “好的,你等一下,我开一下手机录个音……” 祝唯顺手开了手机的录音器,将医生的嘱咐全部记下来了,等医生离开,她跟助理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些事。 没多久,棠溪来电—— 车祸发生之前,祝唯就是在棠溪家里吃了饭,两人谈了点事。 离开时,棠溪还嘱咐她,到家了给她发条消息。 祝唯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她走到门口走廊里接电话。 “祝唯,睡了没有?” “没——” “到家没?” “没呢。” 棠溪道,“呃,我看到学生群里有人发了张照片,好像是附近哪里出车祸了,我看那车牌,有点熟悉啊……” 棠溪在大学城上班,去年刚接管了一个新生班,祝唯又是在学校附近出的事,消息自然很容易传到棠溪那里了。 祝唯道,“嗯,没错,是我撞了人。” 棠溪叫了出声:“我勒个去,还真的是你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祝唯道,“棠老师,你认识洛沨这个人吗?” “洛沨?”棠溪语气自然,就像是从博物馆的展柜里取出一件精美的展品般,玩味片刻,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名字?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吗?” 祝唯有些犯困,语气听上去懒懒的,道,“就是我今天撞的那个学生,叫做洛沨,我想,这附近叫这个名字的,应该不多吧。” 棠溪愣住,接着大声道,“真的是洛沨?!我的乖乖,祝唯你这是把我的宝贝学生给撞了啊!” 祝唯:“我真不是故意的。” 棠溪:“人没事吧?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那宝贝学生伤的有点厉害,”祝唯想了想,道,“你认识洛沨的家人或者朋友么?叫几个人过来伺候他。” 棠溪道,“没有,这娃在学校挺孤僻的,等等啊,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找你。” 都这个时间点了,棠溪愿意过来,说明她对学生还挺负责任的。 祝唯欣慰道,“我发个定位给你。” 发完消息,祝唯回到病房。 推门,与病床上那双乌亮的眼睛对视。 洛沨醒过来了。 ☆、温顺 3. 那双漂亮的眼睛睁着,审视着周围的环境,而后看着天花板,一字不说。 祝唯走过去,坐在隔壁那张空床上,道,“小孩,感觉怎么样?” 洛沨摇了摇头,并未看她。 祝唯:“想喝水吗?” 犹豫片刻,洛沨略点了下头。 祝唯:“但医生说手术之后六小时不能喝水,所以你还是忍一忍吧。” 洛沨:“……好。” 祝唯一愣,这小兔崽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本来想逗他玩,岂料他这么乖。 声音病怏怏的,有几分撒娇的味道,音色更是戳中了祝唯。 要知道,她是个出了名的声控,家里的音响器具不必说,日常玩玩音乐也不必说,最出格的是她每天都必须请知名声优打电话哄她起床…… “……” 没别的爱好,反正她也不嫖,也不混酒吧,不混圈,只是固定会请几个“叫/床服务”而已。 知道她真实情况的,比如棠溪,每回见面都会建议她,让她养个小白脸快活快活,祝唯也不是完全没考虑过。 要是她路上撞的是小猫或者小狗,捡回去养着倒也没什么。 但这个洛沨,看着心理不太健康的样子,还是棠溪的学生,祝唯不可能真打他主意。 如果能做点什么,帮这学生一把,祝唯倒是愿意。 她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消息,发现一条未读的,齐华英半小时前发过来的:【我刚上飞机,大概明天早上到浦东机场。】 什么意思?希望祝唯过去接他吗?还是例行打声招呼? 回想起她爸妈说的话,祝唯可是一点都不想跟齐华英有联系了。 可婚姻是他们双方父母的决定,老齐也是迫不得已…… 再说了,这两年,齐华英对她也挺公道的——没为难过她,还处处为她着想。 犹豫许久,祝唯回了个:【好。】 凌晨一点半,棠溪急冲冲找到了病房,她穿一套黑色棒球服,立领拉链拉的很高,高马尾,身材苗条,走路带风,进门便问,“祝唯,现在是什么情况,手术顺利吗?” 听到声音,洛沨转头看过去,目露诧色。 那是学生见到老师之后的天然反应,洛沨也不例外。 他正要起身,棠溪道,“你躺着别动,我在问这位漂亮jiejie。” 洛沨:“……好。” 漂亮jiejie祝唯抱膝坐在病床上,懒懒地说,“就差一点,他腿就废了,医生说让他现在好好休养。” 棠溪道,“其他呢,没伤着骨头或者神经吧?” 祝唯便把之前的录音拿出来,放给她和当事人听。 医生的话一般都是宽慰性的,棠溪听完松了口气,嘱咐洛沨,“你听到没有,医生让你好好休养,你可别作什么幺蛾子。” 洛沨温顺地点了下头。 棠溪欣慰不少,从手提袋里取出羊绒外套,递给祝唯,道,“后半夜冷,你穿这个,保暖效果可以的。” 祝唯:“蛤?” 什么后半夜,她又不打算在这里守夜。 棠溪放下袋子,解开羊绒外套,给祝唯披在肩上。 祝唯默默看着,裹在外套里,道,“谢谢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得回去了。” “啊?你不留下来吗?” 祝唯起身,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棠溪的肩,道,“你是病人的亲友,好好照看你的学生。” 棠溪道,“哎不是,我只是来看一眼,顺便给你送个外套……” “你怎么不给我送床被子呢?”祝唯道,“我困死了,你车钥匙给我,我去你家睡,你好好看着这孩子。” 棠溪委委屈屈地交出车钥匙和房门钥匙,祝唯这才扬长而去。 次日清晨六点,保洁人员还在给病房消毒,祝唯便端着豆浆,提着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