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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四十寿辰,有人送来一座朱金打造的宝座,让她喜笑颜开,正想做上试试,一脚刚刚跨出,被人突然从旁边撞开... “谁,谁,谁?”碧雾从案上弹起,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而这副表情也一点折扣不打地出现在一脚把她踹下椅子的毓仪的脸上。 毓仪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两个青黑的眼圈挂在脸上,眼中满是血丝,此刻那凶狠的眼神简直就像刺在碧雾的脸上。 碧雾虽然一头雾水,但已有一种不祥的直觉,“主子,这是怎么了?” 毓仪一个巴掌将她扫落在地上,“一夜之间,不但军营的粮草,连浚波的库存粮草都不翼而飞。” 当然,不翼而飞的不止粮草,还有从花街带回来的“美人” 碧雾顿时如木雕泥塑... 无独有偶,而此时的乔羽也露出了一个跟碧雾类似的表情,木雕泥塑般的愣在那里,半天才冒出一句“偶滴神呐”。 按理说,她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 蛇打七寸,她与毓仪的优势劣势就在于毓仪有兵,而她没有。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的兵不但不能打仗,反而会成为毓仪最大的致命伤。所以,她就设下五鬼搬运大法,搬空她的粮仓。 花街中的美人是琅琊,不过脸上多了一副巧夺天工的面具而已。只要毓仪踏进那间房,她就不会再有机会说出一句话。而官兵中,也有“命悬一线”的鱼为客的密切的配合,稍稍撤掉一些河堤,制造一些混乱,自然能顺利地取得信物。 而那些粮食连夜运出城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前几天,她已经搬空了顾盛安的粮仓,而刻着官印的两袋已经与淤泥装在一起沉入河堤中了,除非毓仪想让河堤再决堤一次,这个秘密就永无见天之日了。 一切都非常顺利地在进行,但是,当乔羽面对着粮仓里超乎她想象的数量的粮食,她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一个更加严峻的局面。 原来,她对粮食的数量的估计是五千兵马两个月的分量,而眼前这满仓满谷让她看花眼的稻米...乔羽揉揉冒金星的眼睛,终于放弃想数清楚的念头,转身问顾盛安。 “顾大姐,这里到底有多少粮食?” 顾盛安低头看看账本刚要开口,又被乔羽打断,“大姐,你直接告诉我,这些粮食够一万兵士吃上多久?” “三年。” 乔羽的嘴巴张了又关,关了又张,脸色也是连连数变。 真是,好的也灵,坏的也灵。 顺利搬空毓仪的粮草当然是让她开心不已,但是一下子搬来这么多的粮草也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浚波官仓里的存粮是正常的数量,多出来的粮草都是毓仪的军队带来的,她们为何要带来这么多粮草而且还掩人耳目。这里面可就藏着大文章了。 会不会就是她和封晋云最担心的。 但现在似乎还得时间印证她们的猜测。 “玉竹还没有消息吗?”她转过头去问冠卿。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从临渎回来了。你放心,他一个人往来,少有人能留得住他。”冠卿虽然口中这么说,心里却也有些担心玉竹。 本来乔羽借口将他留在山寨中,他就有些伤心,后来在乔羽开始劫粮之前,又让他到临渎给毓熙送信。其实这份信事关重大,的确也只有冠卿或者玉竹前去,才能将事情解释清楚。但只怕玉竹没想到这点,反而会认为这是借口将他远远地遣开。 冠卿无声地叹了口气,只有等他回来再解释清楚了。 只是这时不管是谁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风云突变和艰难险阻,差点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当面向对方解释清楚。 四方之棋【1】 接下来的几日,浚波一片阴霾。 雨水连绵,粮价飞涨,但仍供不应求,城中的官兵突然人数陡增,日夜不停地挨家挨户的搜查,整得整个浚波鸡飞狗跳,人人心惊胆颤。而且居然还出现了少数官兵抢劫百姓的事情。 但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今日的一场暴雨过后,一切都了无痕迹。 因为官兵没完没了的搜查,她们索性了住进了顾盛安的粮店。而此刻,她就在顾盛安的棋室里做着。 镂椀传绿酒。雕炉薰紫烟。 那只碧玉棋盘前虽是两个人对坐着,却仍是顾盛安的左右手互奕,乔羽的目光低垂,也不知通过棋子看向了何处。 冠卿和白咏正百无聊赖地玩着乔羽画的飞行棋,只是那只可怜的骰子被两个人的内力灌注,扔几就是几,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突然远远地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众人一愣,那脚步声不紧不慢,显然不是官兵。 慎重起见,乔羽还是和冠卿避进了暗室,缝隙往外面瞧。 来着是顾家的下人,带着一位陌生的女子。顾盛安没见过,白咏没见过,乔羽也是眼生的紧,只有冠卿只是一眼,就笑出来了,冲乔羽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三。 乔羽大喜过望,来者正是霍三娘。 “三娘,三娘。”乔羽扑了过去,一把巴在她身上。“幼幼呢,我的幼幼呢?” “哼,哼。”三娘冷笑着把她拔了下来,“怎么着那只畜生比我还重要?” “怎么会?”乔羽陪笑,端茶倒水加马杀鸡。看得白咏心里酸溜溜的。 看着三娘揭下了面具,脸色缓和了下来,乔羽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幼幼呢?” 三娘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继而又叹了一声,“幼幼我带来了,但还有一个人我没办法给你带来。” “谁?”乔羽有点莫名其妙。 冠卿脸色顿时变了,“玉竹怎么了?” 霍三娘看着乔羽那一脸的迷惑不解,自己也疑惑了,“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了,送完了信,他也不随我回来,只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回帝京了。难道不是你们吵架了?” 乔羽心中猜测定然是自己把他留在了山寨中,他一个人想偏了事情的缘由,他本来性子就有些孤寂,钻牛角尖也不稀奇了。唉,回头大不了二十四孝再哄他开心吧。“回帝京总比留在这儿好吧,怎么说毓仪与朱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玉竹不好自处啊。”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要毓熙派人假扮土匪,自己打劫自己呢?”当时玉竹带去的信太简短,而玉竹正生着闷气,也不开口解释清楚就一个人跑了,整个整个临渎的一帮人一头雾水,坐在一起愁云惨淡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