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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道上疾驰的背影,青山依旧如画,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猛烈的山风将三人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一如出征的战旗怒张,气势迫人。 两人久久不成言,直到三人消失很久,燕然才忍不住问了一句,“小羽,以后会怎么样?” 三娘的目光盯着她们消失的方向,思虑良久,不能回答。 番外-毓熙 非常之时,待非常之人; 非常之事,必非常之人。 这是宫师父对我说的。 在我这一生,前二十五年的岁月里,我被各方的势力牵制、压抑,我在坚持和放弃理想中争扎,在亲情和王权中困惑。 每到无法坚持的时候,我就在心中念着宫师父对我说过的这句话。但那时我不知道,我对于未来的朝廷来说,是不是非常之人,所以我非常期待我的非常之人,希望她或者他能为我拨云见日,成就我的非常之时。 所以,我一直在忍耐,在等待,在寻找。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朝上奉旨前往内宫取物的路上,我看见了她。当时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一个纤细瘦弱的清秀女孩会出现在这深宫内庭之中,我绕到茶房后的暗阁里,悄悄地打量她。 她几乎是立即就发现了我,但是她的淡定从容让我吃惊,她只是坐在那里品茶,没有其它一丝无意义的举动。 虽然我很想知道她是谁,但是我没有打扰她,一会儿我就离开了。 后来听说,她只是一介平民,却在陛下面前进退得体,对答如流,更是在满朝文武哗然变色时,微笑着接下了解开平津阁之迷的圣旨。 我当时想,她如果不是疯了,那就是个奇才。 但只是十数天的时间,事实证明,她不是疯子,的确是个奇才,还是一个很有良心的奇才。 她没疯,可是全帝京的人都疯了,太女和二皇姐都疯了,挖空心思想将她收入麾下。但出奇的是,只有她想出现的时候,我们才能找到她,而多数时候,她们、包括我甚至陛下,即便我们把帝京挖地三尺,把所有的老鼠都挖出来了,也找不到她。 所有对于她的计谋,就像是对着空气挥拳,这让太女和二皇姐很气恼,而朱太师赔进去了最美的一个儿子,沦为了帝京的笑柄。 但宫师父和卫相很高兴,那夜她们一齐来到我的府上,兴奋地一夜没睡,一直在跟我说她的事情,说她的冷静,说她的幽默,说她的机敏,说她的睿智,说她的豁达,说她的...说得我都快有点嫉妒了,师父在我少年时便为我启蒙,可不管当面还是背后,师父都没这么夸过我。 最后宫师父说了,“非常之时,待非常之人;非常之事,必非常之人。你若能得她为左臂,天下可得一半。” 我惊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宫师父敢下如此断语。我半信半疑,甚至觉得宫师父是对她偏爱的过头了。 但后来我信了,当我亲自面对她的时候,我冷汗涔涔,我看得清,也看不清,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个青涩的少女,而是一个看不清摸不着的影子,我生平第一次在一个生人面前吐出真实的愿望,在那一瞬间,我所坚持的和迷惘的,都清晰可辨。 她的游戏,为我的帝国搭建了坚实的人才构架;她的胡闹,将整个帝京混乱的吏治暴露在陛下眼前;她不时的意外之举,将我从一个普通的皇女变成了德高望重的临渎郡王。 自此,我不敢再约束她的行为,我完全相信,她的任何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背后都有深意。我复杂的目光看不懂她,所以我索性不看了,信任就好。 王君笑我,对于她的信任几乎是盲目的。 但是我就这样信任了一辈子,也受益了一辈子。 后来的后来,我很老的时候,她送了我很大一幅字,上面却只写了很小的“豁达”二字,我不太明白但还是很高兴,然后她就说,这就是豁达。 夜渡巴江雨洗兵-弥勒佛(1) 半月之后。 天色已暗,乔羽和冠卿玉竹正在山道上奔驰。 玉竹在前,冠卿在后,玉竹突然回头喊到,“前面好像有座破庙,我们今夜就在那里休息如何?” 乔羽点头。 三骑很快到了破庙门前。 破庙离山道并不远,破壁残垣,荒废已久,山风呜咽,残枝乱影,光是站在门前,便已有几分阴冷诡异。 玉竹皱眉,乔羽看见他的神色,笑道,“聊胜于无啊。哈哈,过庙不烧香,菩萨要怪罪的。” 冠卿栓好马也走了过来,和玉竹齐肩站在阶下。 乔羽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二人,忍不住噗哧一口笑了出来。 原来他们离开玲珑精舍之后的当天晚上,乔羽好奇那面具便翻出来看,一看之下,啧啧称奇,那面具薄如蝉翼,能够随着人的脸型伸展,贴在脸上宛如皮肤一般,没有丝毫不适。不但可以易容,还可遮挡风沙,令乔羽爱不释手,当下忙找了一副清水佳人的给自己带上。 更妙的是,其中有两张面具是一模一样的。 乔羽死缠烂打,非要冠卿和玉竹带上这一模一样的面具。两人身形本来就差别不大,易容之后,宛若双生子一般,虽不如原来的容貌出色,但也清秀喜人。冠卿倒也罢了,但玉竹心中老大不乐意,臭着一张脸。便是路上有人见了,也都暗道这对双生子好生有趣,一冷一暖,未有人起疑。 此刻玉竹一看她盯着自己和冠卿笑,就知道她又在笑面具的事。本来扮得和冠卿一模一样,心里就很别扭了,谁知她还非要自己两人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弄得两人好像是真的双生一样。玉竹狠狠瞪了她一样,乔羽便笑得更利害。 冠卿也觉得好笑,在旁边推了他一把,“弟弟,快进去了。” 玉竹气得回手就去捏冠卿,冠卿笑着一闪躲到台阶上,将门一推,进庙里去了。 虽然是个破庙,但早已连供奉的神像都已不见了,庙里因为四处透风,所以略有潮湿的霉味,但还可以接受。 乔羽用脚在地上蹚出一块空地来,玉竹将牛皮铺在地上,冠卿去拣了枯枝,燃起了篝火。 乔羽嘴里连声喊着,“饿死了,饿死了。”一边翻着放着食物的包裹,将食物递给他们两人。 玉竹又好气又好笑,“你饿就先吃好了,别管我们。” 乔羽冲他做鬼脸,“把你们饿死了,谁给我抓野味吃?” 玉竹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冠卿也坐了下来,接过食物吃了几口,“再过几天,就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