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开

    孟青雪见mama说了两句回去收拾，她将房间门关上，转过头看向阳台。

    她走到阳台上，隐约看见大门外的人影，门口的灯映照在外面几人身上。

    孟青雪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孟昭打算抽完烟就走，烟才烧了一半听见手机响了，将手机掏出来看见上面的备注。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朝楼上看去，就见阳台上站着一个人。

    孟青雪见他不接电话，于是挂掉又重新试了一次。

    她下意识咬着下唇，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她以为这次孟昭还是不会接电话，没想到那边接通了。

    孟昭走到一边接电话，不知道孟青雪找自己做什么，“有事？”

    “大哥，你回去了吗？”孟青雪连忙问。

    孟昭没有办法心平气和跟她说话，但也做不到对她说重话，语气僵硬回答：“还没，我抽完烟就走。”

    “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啊？”孟青雪听出来他语气不对，她低头抠着阳台上的栏杆。

    孟昭发觉自己对她气不起来，他被设计过的这半年，只觉得天旋地转，每次都以为事情这样结束了，很快又冒出来新的事情告诉他，结束不了。

    孟昭对她说：“你以后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孟青雪见他好像没有责怪，微微弯起眼眸：“那我下回可以去找你吗？”

    “做什么？”孟昭蹙眉，他还是不明白这个meimei的心思。

    孟青雪抿唇：“你能陪我出去玩吗？”

    孟昭诧异，她闹了这么多天，好像只是想让自己陪她出门？

    他问：“你和朋友出去不也一样吗？”

    孟青雪说不上来，她眉毛笼在一起，“可是感觉好像不一样。”

    孟昭万分怀疑自己平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导致meimei对他的想法发生变化，他手里的烟几乎快烧完了。

    他沉着声问：“青雪，你当我是什么？”

    孟青雪表情有些茫然，她嘴上叫着孟昭大哥，但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将他作为兄长看待。

    她实际对谁都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对她有利她会接近，对她没有好处她也不会把关系弄得太僵。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撞破学姐秘密后，会将目光放在孟昭身上。

    孟青雪故意设计让孟昭被赶出去，又故意让他对自己产生愧疚，看他对自己的态度无所适从，到现在的温和亲近，孟青雪还是没有想清楚。

    她沉默许久才说话：“我……我不知道。”

    孟昭生出一股荒谬感，他道：“你好好想想，我回去了。”

    “哦。”孟青雪听见那边挂断了电话。

    孟昭收起手机，想了一会没有再抽烟，转身见叶厉行还没走，于是过去：“你怎么不回去？”

    “青雪给你打的？”叶厉行问。

    孟昭没隐瞒，“嗯。”

    叶厉行看着他此刻烦躁的模样，建议他：“你要不还是离她远一点，时间长了就好了。”

    孟昭思考这个可能性，“我回去想想。”

    叶厉行没有再说什么，拍了他的肩膀就转身离开。

    过几日，孟昭回来和父亲说想去外省的公司历练，孟父没有怀疑就答应下来。

    他回到家就看见孟青雪，对方瞧见他缓慢走过来，用手指勾着他衣袖，声音好像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大哥。”

    孟昭收回自己的手，避开她的接触，“我只是回来拿几件衣服，现在就回去了。”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房间。

    孟青雪见他似乎是有意避开自己，才去找孟父问他们谈了什么。

    这些事不算秘密，孟父也没隐瞒。

    孟青雪知晓孟昭要去外省，站在原地心中冒出一股不情愿，她转身去敲孟昭的门。

    孟昭开门见是她，没有给她进屋，孟青雪站在原地看着他：“你是故意躲我吗？为什么？”

    “没有。”孟昭面对她清亮的视线，不自觉避开。

    孟青雪对情绪确实迟钝，但她观察力敏锐，看见孟昭移开视线，她手放在把手上推开门进屋。

    孟青雪面对他将房间门关上，站在门边看着他：“你看着我。”

    孟昭没想到她会进来，他站在原地没动，二人的距离贴的十分近。

    他觉得自己应该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站在这里。

    孟青雪望着他：“你还在生我气吗？”

    “没有。”孟昭这回说的真话。

    孟青雪不知道真假，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你为什么要去外省？”

    孟昭显得有些迟疑，他还没开口，就发现孟青雪贴上来，她像是之前一样小心翼翼靠在他胸前，手指揪着他身上的衬衫。

    “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孟青雪见他身上没有烟味，只有一股平时会用的香水味，闭上眼睛嗅闻。

    “别打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孟昭抬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握紧手指放下。

    孟青雪有些不明白，她仰着头去看孟昭，瞧见他脖子上的那点黑痣，伸出手用拇指摸了一下。

    她忽然生出一股渴望，凑过去用舌头舔了一下，孟昭发觉立即将她推开。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起来那天她也是咬在这个位置，他低下头：“我们还是分开吧，等冷静下来再说。”

    孟青雪眨了下眼睛，“好。”

    她没有拒绝，实际也不明白需要冷静什么，也不知道冷静下来做什么。

    她转身要去开门，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又转过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孟昭。

    “我们不能和以前一样吗？”孟青雪问。

    孟昭看着她，孟青雪的模样还是平常，他怀疑孟青雪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代表什么。

    “我们现在，还能回到之前吗？”孟昭不答反问，“你对我，真的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吗？”

    孟青雪茫然，孟昭见她一脸懵懂的模样，怕她不懂再做出错事，又怕她明白过来。

    他和孟青雪说：“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我们还是分开吧。”

    孟青雪垂眸，她没有告诉孟昭，她连兄妹之情是什么，实际也不知道。

    孟青雪心中有些酸涩，她打开门出去回到自己房间，面对屋内的装饰，她觉得一阵恶心跑去厕所。

    孟昭离开，孟青雪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顶多现在就是传言太多了，她mama已经不让她去参加那些宴会了。

    孟青雪思考孟昭那天的话，脑袋里闪过很多东西，但还是没有办法想明白。

    她觉得自己的情况和学姐不一样，所以没有去找学姐问，倒是学姐看出来她这两天似乎在想事情，主动问。

    “你这两天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学姐问。

    孟青雪抿唇，不知道这算不算吵架，她有些不懂：“不知道，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好吧，还没确定关系。

    学姐又问：“要和我说说吗？”

    孟青雪摇头，过了一会又看向学姐问：“兄妹之情和其他感情，有什么不一样吗？”

    学姐：“……”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如果你说的其他指代爱情的话，当然不一样，一个是家人，一个是爱人啊。”学姐努力给她分清，“你们是因为这个吵架吗？”

    她纠结了一会才说：“兄妹不会想接吻，想拥抱，天天腻在一起。”

    孟青雪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学姐问：“你对他没有想法吗？”

    “什么想法？”孟青雪问。

    学姐道：“就是我刚才说的啊。”

    孟青雪摇头，见状学姐叹了声，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可能是你们不太合适，分开也好。”

    孟青雪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她回去想了一会，似乎是这样，孟青雪对孟昭确实不想亲吻，也没想过要天天腻在一起。

    她只是想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那副温柔的态度，不会抗拒自己接近，其他的好像不太重要。

    有什么不一样吗？

    放暑假的时候，孟昭也没回来，或许是回来了，但孟青雪没有遇到。

    孟母似乎也放心下来，对孟青雪也没有以前那么严，只是让她好好和别的人多多接触，也不提对方的家世背景一定要好。

    孟青雪没有这种想法，假期和几个交好的姐妹偶尔出门聚会，大家对之前生日宴会上的事只字不提，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

    也有人怀疑，孟昭是不是因为家里有这么个meimei，觉得丢脸才会离开。

    但这些话落在孟青雪身上不痛不痒，和众人茶会散了之后，下楼时撞见宋云婉和陈依依。

    宋云婉看见她有些微愣，随后只是冷淡略点了一下头，和陈依依上楼。

    孟青雪没有开口叫住她，和其他人一起下楼。

    过了半年，孟母才陆续带着孟青雪出现在宴会上，之前的事情似乎被尘封，大家口中半点不提，却露出打量的目光。

    孟青雪瞧着仿佛一点没变，脸上的笑意还是温婉柔和，和人说话时露出的目光依旧带着好奇，勾的人哪怕知晓她和别人发生过关系，甚至流产过，还是会忍不住接近。

    也有人打着玩玩的念头，用过就扔。

    但和她接触后，总是会被她的真诚给打动，让人以为之前或许是她年幼无知被哄骗了，明明她这么单纯。

    再加上她消失半年再出现，清纯中多了一股妩媚，偶尔露出来的小女儿姿态，让人心生呵护。

    也或许是觉得她好掌控，也或许是觉得她已经不是清白的身体，只要稍微施舍一些好意，对方一定会感动贴上来。

    哪怕是在家里当个摆设，也是赏心悦目。

    孟青雪身边的追求者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孟昭不在，叶厉行和宋云婉陈依依坐在一起，看见那群男人和孟青雪献殷勤，啧啧两声。

    “阿昭meimei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单身汉全动了。”

    宋云婉冷笑：“你也去啊？”

    叶厉行想起之前孟昭怀疑他对孟青雪有意思，当时孟昭的眼神，连忙摇头：“不了，我怕阿昭回来把我碎尸万段。”

    想到孟昭，宋云婉神情收敛，最后叹了口气。

    孟青雪似乎发现他们，抽身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叶厉行笑：“青雪meimei丢下那些人过来，不是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有吗？”孟青雪神态无辜看着他。

    叶厉行：“……”也太能装了。

    但孟青雪没有在这里留下来，而是转身离开去了父母身边，好像她只是寻常过来打个招呼。

    陈依依看她走了，凑过去和宋云婉说：“他们两个分开这么久，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云婉不明白，“什么预感？”

    “你不觉得她太平静了吗？一般人会这么平静接受吗？”陈依依一时半会也讲不明白，她担心这一切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我和阿昭联系过，青雪确实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你就别多想了。”宋云婉拍了拍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