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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回来的时辰,便让婢女们准备好了膳食,摆在了院中的蒲桃架下。 已经到了时节,蒲桃架上已经结出一串串的果子,也没有藏在蔓叶中,沉甸甸地缀在了架子下,看得她有些心动。 就招呼人取了剪刀来,想动手挑上一串,再找个清透的盘子摆了,也算是应个时令。 可她光是挑就犹豫了半天,左看右看好似都不错。 “阿沅觉得这一挂如何?”突然冒出来的苏六郎指着她斜前方的蒲桃笑着问她,修长有力的指尖也已经伸到了相连的梗上。 好似也不错?她点点头,就看见苏六郎指尖用力,就轻巧地把一串蒲桃取了下来,双手托着递到了她的面前,好像在献宝一样。 可是,这不是她的蒲桃吗…… 直到阿颜看着她有些晃神,默默托着浅色的瓷盘上前了一步,这才提醒了她接了果子过来放到了盘子里。 紫红的一整串放在了雨过天青色的瓷盘里,看上去很是好看,让人心情都好了几分。 一连数日,王沅都待在昌乐坊的宅院里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苏六郎每日准时回来,都快把那间客房当做他自己的寝居了。 除此之外,就是卢娴也来过,她名义上的阿耶阿娘都只是让人送来了些物事,本人倒是没来,好在她也不甚在意。 满心满眼地放在了打探消息上。 洛京城如今看上去风平浪静,偏偏她心里一清二楚,这波平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等唱戏人上了台,才是一出大戏,足以压得洛京城摧。 直到一日,天都黑透了,晚间才换上的新烛都燃了过半,苏六郎依旧未曾归来,王沅紧张过后就变为了平静,心下叹了口气,可算是来了。 她换上了一身男子的袍服,就带上阿颜与府中的十数位护卫出了门。 一直到出了昌乐坊的大门,都无人拦阻,往日里来回巡逻的军士都没了踪影,便是她们一行人往朱雀街去,都没有遇上什么人。 “郡主,难不成真是出事了?”阿颜跟着她身边,小声问着,满脸的惶恐不安。 这还用说,王沅抬头望着北边的夜空,原本应该暗沉灰蓝的,偏偏此时被映得发红,虽听不见喊杀声,也可以断定,宫城一定是出事了。 两名护卫在前面开路,她与阿颜骑着马一路匆匆往北,径直往卫所而去,也试试看看有没有人知晓苏六郎的行踪。 可惜她运气实在不佳,才行了半路,就远远望见前方有军队巡回拦路,她不知是晋王还是秦王的人马,只能下了马,带着人转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好在对方也没来追,应当是受了命令,只需守住此地便可。 “郡主,这可如何是好?”阿颜扯着她的衣袖,黑暗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王沅觉得她一定是吓坏了,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什么人!”身后的护卫低喝了一声,倒把王沅吓了一跳。 随即就有一人被她的护卫扭送上来,也不出声,王沅接过灯笼往他脸上一照,就觉得有点眼熟。 这烛光也让来人看清了她的面容与装扮,登时笑了出来:“小娘子,这可真是巧啊!” 见她没什么反应,就补了句:“我是严家七郎,小娘子可还记得我?” 在西州时纠缠她,被苏六郎打了的那个? 王沅把灯笼提高了点,果然就看见了俊俏的脸上嵌着对异色的眸子。 “着人把他打晕了,扔远些。”她也懒得与这人浪费时间。 “诶!小娘子莫急,可否听严某分说一二?” 一听说要把他打晕扔出去,严七郎有些急了,今夜这般好时节那可是难得,说不得就是他的机遇了。 他方才躲在角落里隐隐约约听见婢女喊了声郡主,这会也就大胆试探:“小娘子可是寿安郡主,与苏家郎君定亲的那位?” 这般年纪与长相,又出现过西州,严七郎不作第二猜想。 “严某眼拙,上次冒犯了郡主与苏郎君,也愿意将功抵过。”他笑了笑,脸上神色正经了几分,“郡主此时出行,若是要寻苏郎君,我却是有法子带郡主绕行的。” 王沅上下打量着他,这人一看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便是口中说帮她,说不定就是想讨些好处。 端看他这身份地位,应也不能与晋王扯上瓜葛,且听他如何说,若是真能帮上忙,给他些好处也不是不能。 她示意让护卫把严七郎放开,对方马上就站直了身形,揖手道:“还请郡主随我来。” 这人倒也是靠谱,被他带着在巷曲里转了许久,再出来,就可以看见方才灯火通明的哨卡被落在身后。 “严七郎若有所求,日后可来寻我。”王沅这会没心思跟他多说,上了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郡主不若带上严某?” “且不说我行商多年,底层军士中说不定就有认识的故旧。郡主让我引路,又让我离开,就不怕我去给晋王殿下报信?” 借着昏暗的烛火,王沅分明看见他笑得得意,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那便带上,她倒是想到个别的用处。 王沅径直扯着缰绳出发,身后的护卫就把严七郎……驮到了马上,跟扛货物没什么两样。 便是行商,到底也是养尊处优多年,他哪吃过这苦头,这会为了搏个出身,也咬着牙忍了。 大约是不好的运气都耗在了方才遇见阻拦,接下来他们一行人就顺顺利利地到了宫城外西侧的卫所。 虽是已经入了夜,卫所里仍是烛火通明,金属碰撞声尖锐嘈杂,进进出出的军士都是面色严肃,一拨一拨的人马自卫所涌出,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王沅下了马,让随从在门口寻个人报信,很快就得知苏六郎这会刚好就在卫所,才回来不过半刻,就让她赶了个正着。 通报的人入了内,她也就在门口等着,不多时就等来了步履匆匆的苏六郎。 “阿沅!你怎地来了?”苏六郎换了一身盔甲,潇洒利落,脸上的不悦占了多半,只眸底藏了些许惊喜。 “我让人护送你回去,你回去后闭上府门不许人进出,也让府上护卫轮换值夜。” 他蹙了眉,难得的一上来就赶人,身上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 这时,他突然发现了王沅身后站着的严七郎,第一时间认出了他,满脸震惊:“阿沅,这人怎会在此?” ☆、晋江原创 “不过是路上遇见, 让他带我绕了路, ”她浑然不觉自家的醋坛子已经翻了,这会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在意这些。 方才一路过来时,王沅就想好了理由:“我本是想来寻六郎,路上恰好遇见此人来投奔,说他得知晋王想在今夜对楚王动手。” 这是灵机一动把锅推给了严七郎,她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