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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也蹬蹬噔地跑到王沅身边,轻扯着她的手腕,娇声道:“阿姊今日真好看!” 不想对上长公主的目光,王沅就摸了摸崔泠的发顶,温声道:“阿泠也很好看。” 被当做孩子哄,崔泠有些不快,但想到抚她头顶之人的身份,又忍了下来,笑得一脸娇憨。 “不知长公主移驾王府,元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了。” 听着话音,真像是找茬的,长公主今日怎么可能不来。王沅回头就看见了同样一身绯色的王元娘,只不过她生得温婉,穿明艳的衣裳,到底有些不搭。 这点连崔泠也瞧出来了,她故意看看王元娘又看看王沅,目光打了两个来回,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泠,你先陪着阿沅上楼去。”长公主及时制止了她,然后面色冷淡地对王元娘道:“起吧。” 不过她也认出了来者何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前来,她都不想起了冲突,给阿沅在今日添堵,索性冷着她。在王沅与崔泠入了阁楼之后,就自去寻崔三郎了只留下这不速之客一人。 王元娘咬了咬唇,又是一笑,竟好像浑不在意,就这么离去了。 今日是王沅的好日子,可她还是被闷在了阁楼上,听着外面渐渐响起的人声,伴着雅正的乐曲,在百无聊赖地泡在桶里,连崔泠都出去玩耍了。 是的,在她过生日的成人礼上,来了很多宾客,外间热热闹闹的,而她这个正主却在冷冷清清地沐浴。 听起来是有些奇怪,但是卜得的吉时在上午,一开礼,她就应该沐浴更衣之后换了采衣采履出来行礼,所以这会她就泡在了木桶里,怀疑起了自己一大早梳妆打扮的意义。 然后听着阿颜时不时得了婢女传来的消息,在她身边直播。 “郡主,长公主为您请的正宾,镇国公夫人已经到了!” “郡主,柳娘子和卢娘子也来了!这苏郎君怎么还没有来啊。” “郡主郡主,苏郎君也来了,不过九娘子没来,看来真的是听了昨日郡主的话呢。” 破天荒的,王沅头一次觉得,或许阿颜是真的有点聒噪,不过这会确实是无聊,也就靠她直播宴上的来客打发打发时间了。 “郡主!” 在她刚换上采衣采履时,阿颜又兴冲冲地喊她,这会却是直接递过来折好的方块,还神神秘秘的笑个不停。 等王沅展开时,才笑着说:“刚才有婢子送来的,说是苏郎君让人转交的呢!”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大概就是约她礼毕之后,到竹林深处一谈,有要紧的事与她一谈。 漫不经心地将纸条揉成一团,王沅压根不打算赴约,随手丢到了水里,纸团就在水里化得软烂,隐隐透出了墨迹。 “郡主?”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阿颜有些吃惊,轻声疑问道。 “无事,不过是有人想趁今日,折腾些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这冒充苏六郎寄信之人,是当她瞎吗! 这字迹与苏六郎的,明明一点都不像,即便是字形结构一样,苏六郎每每写撇之一笔时,习惯收尾时轻提,撇尖骤缩,这都是她看惯了的。 更不可能是秦王之流,若是要约见她,想来是会再借用阿箐的名义,而绝对不会模仿苏六郎的笔迹约她。 那还能有谁,结合着约见的地点在竹林深处,王沅不做他想,一定没有好事,自然也不打算去的。 不过,到底是谁约她? 作者有话要说: 阿沅:又是繁琐无聊的一天…… 苏六:谁冒充我???!!! ☆、恰柠檬 其实王沅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想, 毕竟像她这么咸鱼的人, 能得罪谁去下套坑她,左不过那么几个,自己识破了不去即可。 不过设陷阱之人会不会整出其他的幺蛾子,譬如给苏六郎也送一封相约的书信? 那可就不妙了。 王沅理了理朱红的采衣袖口,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 低头瞟了一眼脚上的普通布鞋, 果然还是没有平日穿的精工细作的绣履舒适。 “阿颜,你派个婢女, 素日信得过的, 将此物送去给苏六郎, 带话给他,我今日不曾与他相约。” 她伸手自换下的荷包里摸出一支袖珍的短玉簪, 正是旧日苏六郎所赠的那支,与他常戴的那支出自同一块玉石。 “是,郡主。”阿颜有些疑惑, 继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沅都不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也就随她去了。 阿颜虽然跳脱了些, 但对她忠心不二,这点小事,当然也是信得过她的。 吉时既到,和缓雅正的礼乐渐起, 王沅在阿颜的搀扶下稳稳地走入行礼的正堂,柳箐已经净过双手,在西面站定,正微笑着看着她,两人就对上了一刹那目光。 堂外还有观礼的宾客,王沅面向南方行揖礼,起身时用余光一扫,就寻到了目标,他今日穿的也喜庆,是一身枣红圆领袍,又加之生得白,在宾客堆里格外显眼,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全在自己身上的苏六郎。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破土而出,她面上不显,走到早已备好的笄者席上,面西跪坐,柳箐上前用玉梳轻轻比划了几下,就将梳子放到了席子南边,随后就退下了。 这时坐在上首正宾位的一位中年夫人起了身,笑容温和风韵犹存,一脸的好气色一看就是生活顺心畅意,想来就是长公主请来的正宾,镇国公夫人了。 说起来与她也有些亲戚关系,圣人膝下有一女,正是嫁给了这位夫人的长子,算起来也就是她表姊的婆婆了。 大昭朝没有驸马不许入仕的规矩,由此可见镇国公府的门第高贵,除此之外,这位夫人也是出自名门,在洛京城也是很有些名望的。 正无聊思量着,长公主与镇国公夫人已经净过了手,揖让之后,有司呈上了发笄罗帕,镇国公夫人祝辞了几句,就为她梳头加笄,柳箐紧跟着为她象征性地正了正笄,王沅又向着宾客行了礼。 如此三巡,等王沅着了宽袖礼袍再次出现在正堂,已经是到了最后一个环节取字聆训了,再揖谢一通,如此可算是礼成了。 再之后,其实就是普通的宴会流程了,王沅先回了房,阿颜帮她取下了华丽沉重的钗冠,又点名要换上清晨出门的一身。 “郡主……”阿颜有些迟疑,“大娘子穿得跟郡主的很相似呢,要婢子取备用的衣物来吗?” 一看就是不懂,王沅点了点她的额心,心情甚好:“此处无外人,阿颜凭心而论,我与元娘孰美?”甩手就抛出了旧时某位邹姓男子这一发自灵魂的疑问。 “自然是郡主了!”阿颜脱口而出。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