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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的情意。
章节目录 故人
岑云阔有些惊愕, 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悸动。
一直到他入睡,眼前都是那一整条长廊上盛开的花。
花开个不停, 一开始只有红色, 后来越来越多的藤蔓枝条爬上来, 各色的花争奇斗艳。岑云阔瞠目结舌地看着,后来还是燕厉先受不了, 把他带出去, 然后跑了。岑云阔见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入睡后,又做梦了。
是零碎的片段。
一开始是在逛街,路边许多小贩, 吆喝着, 吃的, 喝的,穿的,还有卖书的。身边的人似乎在喃喃:“不知道你能不能修炼。”岑云阔被拽着去了一个摊子,摊子上是堆叠的薄本。岑云阔觉得眼熟。身边的人跟他解释:“这是入门心法, 中州人手一本。”那人丢了一块灵石给摊主,拿了一本。
然后场景跳跃, 到了一处景致优美的地方。
岑云阔坐着,那人站在他身后, 弯腰教他写字。他们在反反复复地写一首长诗,岑云阔再熟悉不过的诗,开篇是“桃李待日开, 荣华照当年”。
之后是一个夜晚,同样的地方,月凉如水,他翻开那本心法,在扉页慢慢地、工整地默那首诗。他默完,吹了吹,呆呆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字写得不好,心里生出一种自觉愚笨的惭愧。突然,有人在他身后笑了,那人出声赞赏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后来,大概是他学会了写字,那人就开始教他画画。
他们画花,鸟,山,云。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在画的山的习作上添了点儿东西。他在山腰画了一座亭苑。那时他还没教他画建筑,因此岑云阔画得不好,突兀又扭曲,好好的山都毁了。那个人看到了,没有笑他,而是耐心地握住他的手,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屋檐,什么样的柱子,什么样的回廊。岑云阔被扶着手,那人随手翻开那心法最后的空白页,帮他把他心里想要的样子画出来。
“真漂亮,”画完后,那人说,“过些时日,我在闲亭为你建一座这样的。”
岑云阔觉得自己的耳廓微微发烫。
很快,场景一变。
他看到了云雾缭绕的亭台楼阁,身边是熟悉的嗓音与语气,问:“喜欢吗?哥。”
岑云阔醒了。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中,花了点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天光大亮,昭阳城不比绿洲清净,这个时辰,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
昭阳城的客栈,床褥温暖柔软,不比青青客栈的差。
岑云阔就这样陷在里面。
片刻后,他起身,决定今日先去藏书馆。
“姓燕的”说他有一缕分魂在藏书馆,说不定能看到更多的记忆。岑云阔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那是他失去的记忆了。那太真实,也太能轻易挑动他的情绪和情感。
他没有让燕厉他们跟着,只是在离开前从燕厉那儿把当初那本心法要过来看了一眼。末页的确有墨笔勾勒的画,那画的建筑比他梦里看到的更绮丽花俏,岑云阔心口guntang,一眼就看出来是在手把手带他画过的基础上又加了许多华美亭台。
他看那本心法的时候,燕厉就望着他。
岑云阔恋恋不舍地把那本薄薄的册子还给燕厉,然后告诉他们今日可以在城中逛一逛,但要注意安全。闻思扬吃着汤包,被烫得嘶嘶吸气,就这样,他还能抽出空问岑云阔要去哪。
岑云阔说:“去拜访一个故人。”
章节目录 身份
藏书馆是一名叫师云霓的修士建立, 所藏都是她自己多年来积攒的书,虽比不上大门大派, 但于散修而言已是学习解惑的宝地。藏书馆不分尊卑贵贱, 对所有人开放, 因此在中州享誉盛名,各门派与散修们都十分敬重馆主。
藏书馆分三层, 三楼有一个房间是不对外开放的。曾有传言师云霓就在那房间中闭关修炼。不过这几年师云霓也出关了, 她如常人一般在三楼研读各门功法,偶尔出门,在城中闲逛。昭阳城聚集了不少天下有名的风流人物,如今随着百年一度的惊鸿会越来越近, 在这城中, 更是三步便能撞着一个名门子弟。
岑云阔一进藏书馆, 便觉扑面而来一股冷气。一楼穿梭往来的都是些刚刚入门甚至还未入门的散修,而通往二楼的台阶前站着两个护卫。岑云阔瞥了一眼,一个是雕琢境震山,一个在雕琢境吻雪, 吻雪的那个境界还不稳,应该是刚突破没多久。他本以为上楼会遭受一番盘问, 没想到两个护卫只打量了他一下,便放行了。
二楼书比一楼少, 但多了许多玉简。二楼多是筑基期。
岑云阔接着去往三楼。
通往三楼的台阶前站着的还是雕琢境,两个中年人,在雕琢境心所欲, 岑云阔冥冥中感知,他们的境界已停留在此许多年,突破无望了。
他继续上楼,一样没有人拦他。
三楼和前面两层有了大不同。
许多人席地而坐,竟在入定。
岑云阔正在惊异,一道缥缈的女声突然传来,“他们是从书中得了机缘,有望突破。”
随后,身穿绮罗裙的女子手里握着卷书,无声无息地款款走来。
师云霓没有张嘴,而是传灵讯问:“你是来取东西的么?”
岑云阔愣怔一瞬,才点了点头。
“随我来。”她说。
岑云阔跟着她穿过书架,满心疑虑。他想问问这师馆主,真的确定他跟她说的是一回事吗?不需要再看点儿什么凭证确认一下?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紧张了。
三楼有一面巨大的琉璃墙,阳光透进来,一只猫懒洋洋地蜷着。岑云阔目光扫过,突然一顿。那只猫隐隐透明,没有实体,似乎只是魂魄。
师云霓的声音又恰到好处地响起:“那是我的魂魄珠。”
她唤了一声,那只猫醒了,慵懒地踱步走过来。师云霓抱起猫,回过身,朝岑云阔微微一笑,“想抱一抱吗?你应当会觉得同它亲近。”
岑云阔茫然地接过那只猫,他一边想,师云霓这句话是否弄错了主语,另一边刚把猫抱到手里,便察觉它很轻,没什么重量,仿佛他只是抱了一小团绒毛。那猫似乎很亲近他